21、第 21 章（2/2）
两人火速推开门进了宅子，又赶紧关上。不过黑衣人本就跟得紧，作为杀手听力也是异常的好，自然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
“这边。”为首的指示道。门栓很快就承受不住几个大汉的力气，完全损坏。这民宅废弃已久，一推开门便是迎面的灰尘，而且黑不能视。
“咳……点上灯，他们定在这里面躲着。”低沉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即刻，各个角落都被照亮了。黑衣人们搜索了几乎所有地方，床底和衣柜都没有被放过，但还是不见人影。
“大哥，会不会他们根本没进来，是爬院墙跑了？”其中一人疑惑道。
这就是个只有两间房的院子，如果有人的话基本一览无余。再加上担心慢了就会让人跑远了，几人便利索地翻墙往其他方向去了。
而此时，宅子的某处地窖中才传来低低的人音。
“家主，他们走了吗？”宋澜心怦怦跳，刚才的奔跑让他几近快没了半条命，此刻累的不行。
“先别乱动。”现在出去还很危险，因为那群人说不准见找不到就会折回来继续搜寻。
地窖里很干燥，因为常期无人生活的原因，此刻空空如也。而宋澜的兔子灯早在路上就丢了，因此两人完全看不清对方，简直是在瞎抹黑。
“如今之计，只能在这里熬过一晚，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来。”
听到季林的话，宋澜才软了腿坐倒在地上。
“可惜我的兔子灯……”宋澜空下心来，便开始难过起来。
“不过一个灯笼而已，出去后再找人做就是了。”季林也不知道他的情绪何来，也没在意，他只是在想那群黑衣人的雇主是谁，而且心中已经有了个答案。
可是那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明明应该好好保存的。
宋澜心想。
冬季地窖里又没有木炭，只是刚过了一会儿，宋澜便觉得冷的不行了，黑暗中看不见的嘴唇冻得发紫。
终于，他受不了了才委屈的开口：“家主，我冷……”说着双手向四周摸索着想摸到那人的衣角。
季林听他声音的方位就知他在哪里了，他倒是忍受得住，只是少年身子骨弱，要是这样冻一晚真不一定会落什么病根。于是叹了口气，朝宋澜的方向伸出了手臂。
少年很快跪趴着摸索到了温热的手心，面带喜色地悄悄爬着凑了过去。他一屁股坐在季林身旁，贴的极近，一边又把住对方的手臂去环住自己的腰，恨不得缩紧男人怀里，汲取温暖。
季林几度想说什么，但都忍耐了下来，只是沉默地任由宋澜动作，毕竟今天的祸事也是因自己而起，而且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少年的脸颊，实在是太凉了。
“今天是什么人要杀我们啊？”宋澜在季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一边问道。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和男人死在一起的话，好像有种莫名的浪漫。他知道自己像是脑子坏掉了，他从前一直是利己者，也从没想过会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况会希望能陪着某人，而且现在还有一种共赴生死的感觉。
“不是要杀我们，是冲我而来的。今日不该带你出来的，这样你就不用经受这些。”季林淡淡回答，这是他的责任，说着他心里有几分愧疚，便又搂的紧了点。
“不要，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宋澜摇摇头，他一点也不后悔，不出来的话他就无法短暂地拥有那盏兔子灯，也无法知道原来有一天季林是会哪怕不管弟弟也要站在他这边的。
“家主，我还是好冷……”宋澜浑身打着颤，又放肆地完全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双手轻轻伸入对方的里衣里，触摸到了那一片火热的胸膛。
宋澜特别安心地靠在了他胸前，耳边能听到沉稳而匀速的心跳。
季林僵了僵，犹豫了片刻便伸手搂住了少年的腰，他可能也被现在的气氛影响了，所以不再抗拒。
“家主，你从前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也许是刚死里逃生，宋澜就很想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他也不再害怕什么了，毕竟他们已经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
“嗯。”少年软软的发顶就在他的下巴顶着，毛茸茸的，让他脖颈有些痒。
“为什么呢？”
“你小小年纪却知道引诱季聪，后来对我也……，不知道抱有什么目的，心思很重。”季林如实道。一开始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但后来察觉到宋澜的不简单了。
“一开始我想留在季府是因为想找到亲人，恰巧二少爷心思简单，所以就如您所见。后来想留下来，却是因为您，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开始是不服气，后来反而自己栽进去了。”宋澜也毫无保留地解释，他承认他所有的坏心思，和所有的真心。
他有些期待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他很希望得到回应。
季林有点恍惚，照他这么说，竟是真心的，而且之前再怎么不相信，就从刚才少年的表现他也不得不相信了。但是为什么呢？明明他一直都在欺负对方，难不成宋澜有受虐倾向？
季林不敢给回应，就闭麦了。不过他心中突然生出感想，觉得似乎也没那么抗拒处对象了，有一个人这样呆在他旁边，也很软很可爱。
但是，他马上会离开了，明天还是后天他也不清楚。
宋澜抿抿唇，对于男人在这种境地居然还不松口很失望。
他只得换一种问法：“家主，如果我今晚会冻死在这里，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你会答应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的太可怜了，让季林竟生出几分紧张来。
“你不会的。”季林抱紧了怀里的少年，他不喜欢这种假设，也不想难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他离开只是暂时离开，而如果宋澜离开了却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是书中人物。
“万一呢？我现在也没那么坏了，你就不愿意哪怕让我开心而假装答应一下吗？”宋澜瘪了瘪嘴，他心里总是一抽一抽的疼。
“快睡吧，睡着就不冷了。”季林偏头回避道。
“不好，你不说我睡不着。”宋澜得寸进尺地道，他非要个答案不可，就算只是暂时的。但对方只要松动了，就证明他们会有可能。
“罢了，真如此的话，我、都随你。”季林说完就有些懊恼，不过觉得只是随便说说，可不是真的，也就算了。
宋澜在黑夜里也不敢眨眼睛，一动不动，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这意思是你会答应是不是？是不是！”宋澜雀跃地反复问，哪怕只是假设，他也好开心啊。
要命，他真的完蛋了。
因为太激动，宋澜没控制住亲了男人一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所以只是亲到了脸颊而没有亲到嘴唇。虽然有点可惜，但也还不错。
这是在清醒的时候，季林感受到少年嘴唇的触感，软软的，像果冻一样。就那样的凑了过来，脸颊上湿了一个唇印。
“睡吧。”季林有些心悸，但闭上了眼，没多说什么。
一整夜，宋澜满心欢喜地睡不着，他甚至感觉睡过去了就无法清晰地感受到躺在男人怀里的感觉，所以想要一直清醒着。
他想着，到了这一步，再熬一熬就好了。
却不想第二天所有都大变样了，他也不再是季府的仆人宋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