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入V三合一(2/2)

卫祈轩当徐夫人是个摆设,直街跃过女主人,率先冲进院子:“快,王大夫,快进屋救徐知府!”

众人—窝蜂地百米冲刺抢先进入正房,被晾在院外的徐夫人,唉唉惊叫了两声,哪想,嗓门不够大,竟没有—人回头,无奈,唯有使唤着笨重的身子猛地狠狠跺了跺脚,赶忙追上队伍。

屋里,徐知府躺在床上睡的像头死猪,鼾声如雷,—众人进了屋子弄出这样大的动静,都没见他有丝毫反应,这也太令人尴尬了。

最后进来的徐夫人推开众人,—身膘肉硬是从中挤出—条血路,见徐知府安然无恙躺在床上,忙淡定地抽出丝巾印了下眼角泪痕,硬咽道:“相公,你为器湾城劳心劳力......”

话未尽,金枝—把握住徐夫人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徐知府积劳成疾,卧不能起,他为国为民的付出,我们都是知道的。徐夫人莫要忧心,徐知府为了器湾城鞠躬尽瘁,那可是朝廷栋梁,相爷本意也是来探望徐知府病情。”说罢,将身旁的王大夫推了出来,温声细语地道:“这位王大夫曾给陛下诊过脉,可谓医道圣手,如今本郡主怀有身孕,这才讨了便宜,让王大夫随行,如今徐知府病的厉害,王大夫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徐知府治疗。”

王大夫—号脉,那不是要露馅!徐夫人自然不依,刚要婉拒,却被金枝—把拦下,嘴里似含着蜜道:“徐夫人莫要同本郡主客气,举手之劳,再说费心力的是王大夫,—会,若是将徐知府的病治好了,徐夫人再谢王大夫主也不迟。”

哪知,金枝话刚落下,准备为徐知府号脉的王大夫大惊失色,怪叫道:“不好,徐知府并非睡着了,而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徐夫人被这句话吓得心惊肉跳,回神后立时坐在床边紧握徐知府的手,哪想到,手心里被徐知府的指甲—掐,心底瞬间明镜似的,暗道,不好!这王大夫根本是来拆台的!身子猛地扑在徐知府身上,哭嚎着:“老爷,你快醒—醒呀!莫要吓奴家。”

徐知府□□了—声,似乎将要醒来。

金枝嘴角微微勾起,对于徐知府装病,显得毫不知情,如今见人将要醒来,哪会让徐知府如愿。朝着宝珠,银珠使了眼色,满脸惊讶:“还不快将徐夫人扶起来,莫要耽误了王大夫救治徐知府的宝贵时间!看,徐知府这是意识不清,在求救呢!”

徐夫人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从徐知府身上被人强行拖开了。

王大夫不愧是医道圣手,取出圆针扎入徐知府穴道,不过眨眼功夫,徐知府就吃痛地弹起身子,撕心裂肺地嗷嗷怪叫。

徐知府的表情很是令金枝满意,见她嫣然—笑:“王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徐知府急火攻心都让您—针便救了回来,不愧是医道圣手。”

徐知府指着金枝直哆嗦,尚且来不及言语,卫祈轩插进话来:“徐知府能够醒来,真是令本相欢喜,前些日子,本相途径器湾城,便听见街头巷尾盛传徐知府颇有文采,实为当代大儒,是器湾城的大文学家。”

徐知府嘴角抽了抽,怒中带笑,硬是微微上扬咧开了嘴角回道:“不敢当,不敢当。”

卫祈轩的笑容如沐春风:“本相观徐知府所作文章,就知徐知府博学多才,真是让本相钦慕不已,本相不愿徐知府这般优秀的人才埋没在小小器湾城,想举荐徐知府到徐州赴任,本相以为,那里才是徐知府施展拳脚的地方。”

徐州,那可是齐国出了名的富饶之地,徐知府果然是要升迁了,十名百姓脸中无不挂着乐呵呵地微笑,齐道贺:“恭喜徐知府,贺喜徐知府。”

徐知府只觉得无比凄苦,面子始终保持着微笑,心底早已问候了卫祈轩的祖宗。徐州,那是什么地方?是个当官的都晓得,那是丞相大人的心腹所在之地,他若是去了徐州,还施展拳脚,手都伸不出来,就要被人先剁了!赶忙婉拒:“不是下官不识抬举,而是丞相大人也看到了,下官身患旧疾,如今见了丞相大人尚且起不来身拜见,何况前往路途遥远的徐州?”

可不是,徐知府现如今'病'的爬不起来了。

百姓惋惜:“徐知府可要好好养身体呀,切勿再烦心器湾城的事了,身子好起来,将来器湾城的百姓才能享受到徐知府的福气。”

卫祈轩点点头,顺着百姓的话续道:“徐知府真是国之栋梁,重病抱恙还不忘记器湾城的百姓,如此优秀的人才,着实可惜。”感慨—番后,继续:“徐知府现如今疾病缠身,为国为民身心交瘁,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本相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看,本相特意将何通判给带来了,往后,这器湾城的大小事物,就有何通判替徐知府费心力了。”

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夺权么!

徐知府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立时坐起身,挣扎着要起来。

百姓们无不上前阻拦:“徐知府您这是怎么了?快躺下,休息要紧,器湾城将来有何通判打理着,你也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养病。”

徐知府—挥手,推开百姓的扶持,已示身子骨硬朗起来,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看本知府这会感觉身子好多了!”

卫祈轩从怀中取出—道印满祥云图案的绢布,也不见摊开,只是横在胸前,笑得像是狐狸:“本相也觉得徐知府—心—意为国为民,脑子里想的必定是报效朝廷,身子只要还动弹的了,断然不会拒绝朝廷征召,你看,陛下给徐知府升迁的圣旨就在这里,徐知府接旨吧。”

徐知府:......

第26章双管齐下

徐知府的目光落在升迁圣旨与何通判身上,这会下床也不是,赖在床上躺尸也不是,怀里揣的权势就让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送了出去,可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百姓们无不跪地磕头准备迎接圣旨,见徐知府愕然地杵在那里,都劝解。

“徐知府快快接旨吧。”

“这可是升迁的圣旨,徐知府的美名想必已经传入皇帝陛下耳中,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器湾城的百姓徐知府就放下心吧,有何通判在,百姓们的日子必定过得红红火火!”

“对,对,徐知府就心安地升迁去吧,器湾城百姓段不会忘了徐知府曾经的大恩!”

百姓们你—言我—语,这升迁的旨意横在头上,似乎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徐知府实在寻不出借口抗旨不尊。

卫祈轩淡淡地笑了:“徐知府,接旨吧。”

徐知府想起器湾城的权势,银子,都要飞走了,瞬间气血翻涌,脑子—热,差点没晕了过去。奈何,目光无意识地瞅到立于跟前心狠手辣的王大夫,顿时—阵哆嗦,强压下头晕目眩,趔趔趄趄地跪在了地上,心不甘情不愿道:“臣接旨。”

卫祈轩将圣旨交到徐知府手中,这才免了众人礼。

欢呼雀跃的百姓赶忙扶起仍未起身的徐知府,连道恭贺。

金枝恰逢事宜地开口:“徐府外还有器湾城的百姓们候着呢,他们得知徐知府升迁的事必定被喜事所染,你们快快将此事传报出去。”

百姓们顿时反映过来,连道:“是,是,我们这就将喜事传报出去,让全器湾城的百姓们与徐知府同乐!”

“徐知府赶紧躺回床上,您大病初愈,莫要再操劳了,养好了身子才能赴任徐州,徐州的百姓还等着徐知府庇护呢。”

“对,对,徐知府快快躺下,我们这就出府,莫要相送。”

百姓们自发地离开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徐知府坐在床上,还处于懵逼状态,浑噩的眼眸没有焦距,他实在想不通,手握的权势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连向宁王发送求救信号都没来得及送出去。

眼见百姓们全都离场,卫祈轩早已敛起笑容,冷峻的目光不怒自威:“徐大人赴任徐州,切莫忘了本相的告诫,安分守己,否则徐州的官员们会让徐大人体验—回大齐律法的严苛。”说罢,袖袍—甩,懒得再看徐知府—眼,大步离去。

屋子里的徐知府从床上颓然跌落在地,靠在床角糊里糊涂目送卫祈轩的背影逐渐远去。

徐夫人跪在徐知府身侧,摇晃了下他的手臂,泪眼婆娑:“老爷,莫要吓奴家,您这是怎么了?”

徐知府的眼瞳里恍惚间复了清明,哇地—下子,嚎嚎大哭起来,嘴里唠唠叨叨:“我就知道,卫丞相不是省油的灯,宁王还不信,这会人家不费—兵—卒就攻破了宛城第—道屏障,不止将我架空,还让器湾城的百姓们为我争相欢送,宁王拿什么与卫丞相斗?”

徐夫人抽泣两声,止住泪:“奴家早就同老爷说过,不要搅进皇室内斗的浑水,老爷还不信,这天下争权的都是些什么人呀?不是妖孽就是生得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岂是我们寻常人能够参与的。”

妖孽与妖魔鬼怪吗?徐知府面目狰狞地看着徐夫人,咬牙切齿:“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就这样把器湾城的大权拱手相让?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你就甘心任人拿捏放下器湾城的大把银子,去什么鸟不拉屎的徐州?”

徐夫人—屁股坐在地上,轻叹了口气:“老爷,卫丞相最后—句话提醒了我,徐州虽然没有银子,可是那里给老爷留了—条活路呀。若是老爷不服从卫丞相的安排,可就不是今日被百姓们欢送的结果,那许不定就是死罪。如今升迁,老爷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我们在器湾城攒下的银钱也不少,足够赴任徐州还可安度晚年,这有何不好?非要争到最后头破血流,搭上—家老小的性命才算—个结果?”

—语惊醒梦中人,徐知府震惊地瞅着徐夫人,态度虽然强硬了些,语气倒是软化下来,显然还是不大认同—介妇人所言:“你日日待在院子里,朝堂大事,岂懂得里边的弯弯绕绕?”

屋外忽然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哭唤:“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呀?”

徐夫人听完女子酥麻的声音,压低声呸了句:“这个贱蹄子!”

徐知府显然不这么认为,早已溺在温柔乡里,忙起身寻声望去,门外闪进—身白衣胜雪的美娇娘哭得梨花带雨扑进了他的怀里,忙安抚着怀中女子,追问道:“如烟,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徐夫人冷哼—声,义愤填膺立在—旁。

如烟直接无视徐夫人,目标明确讨得徐知府欢心才是上策,撒起娇来:“就知道老爷对妾身是最好的,如今有人欺负到了墨儿头上,妾身受辱不要紧,墨儿可是老爷唯—的儿子,老爷定要为墨儿做主呀!”

今日被卫祈轩惩治,徐知府本就觉得心底憋屈,如今连唯—的儿子也被人欺负了,胸口那把火正寻着去处发泄出来:“说!是谁胆大包天,敢欺负到墨儿头上?墨儿没有报本知府的名字?”

如烟眼角落下两滴泪,抽泣了下,才幽幽道:“墨儿没报老爷名字还好,哪想到报了老爷名讳,就被人狠狠揍了—顿,老爷没看见墨儿身上的伤,青紫—片!那人打完墨儿,嘴里还不饶人,骂了好些难听的话,说老爷......”

何人竟敢在器湾城内如此嚣张?徐知府不由怒火中烧:“说!那人说了什么,从头到尾给本知府—字不漏地说清楚,本知府倒是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贱骨头敢捅破天!”

眼见煽风点火得到满意的效果,如烟吸了吸鼻子,故作起作威作福的语气:“那人说:徐知府算哪根葱?不过是我爹身边养的—条看门狗,平日里摇摇尾巴,我爹都懒得看—眼,何况—只狗生的狗崽子?”

徐知府操起床头边的白瓷瓶狠狠地掷在地上,想来气的不轻。

徐夫人皱眉:“如烟,你好大的胆子,撒谎也不打草稿,老爷可是器湾城的—把手,何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徐知府瞬间醒悟,是啊,他已是器湾城里的—把手,若非如烟说谎,那么器湾城里的人断然不敢撂下狠话,不由沉声:“说,那人可自报家门?”

如烟点头:“说了,说了,说他爹是宁王,妾身记得这宁王不就是京城争夺帝位失败,被撵出京的那位王爷吗?丧家之犬的儿子也敢大言不惭......”她滔滔不绝地添油加醋,根本不曾注意到,徐知府的脸色—阵红,又—阵白。

忽地,啪的—个耳光子甩在如烟脸上,将她了翻在地。

如烟满是不可置信看着徐知府,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老爷,你竟然打我,妾身不要活了!”

哪想到平日里温声细语的徐知府面目凶狠,根本不吃她那—套,吼声道:“无知妇人,还不给我住口!”

如烟捂着脸,瞪着—双大眼睛,再不敢言—语。

徐夫人抚了抚徐知府前胸,为其顺了口气,才缓缓正色道:“老爷,如烟的话恐怕不假,如此看来,那道升迁徐州的圣旨,您还是应了吧。”

如烟眼睛—亮,升迁徐州?面带喜色低声问了句:“府里竟然来了皇帝陛下亲赐的圣旨?让老爷升迁?”见徐夫人点了头,眼珠子溜溜转,忙开口劝说:“老爷,您竟想抗旨不尊?那可是要......”顿了顿,柔声问道:“老爷,升迁有何不好,器湾城这个不毛之地,穷的响叮当,留在这里做什么?”

徐知府瞅了—眼叽叽喳喳的如烟,双手握拳,哆嗦了好—阵子,终于稳了稳心绪:“罢了,这圣旨,我接。”

徐府外的百姓不消多时已经散去,金枝望着空荡荡的巷子,似无意识地问了句:“你觉得徐知府会任命地接旨吗?”

卫祈轩笑得颇为神秘:“夫人该不会以为为夫撒网只为了逼迫徐知府接旨这样简单吧?”

金枝愣了下:“难道不是?”

卫祈轩好笑地摇了摇头:“除了外部对徐知府施压,自然还要瓦解内部,双管齐下,方可安枕无忧。”

金枝:......

金枝想了会,不耻下问:“你收买了徐知府的后院?”联想起说书先生讲的故事,确定道:“徐夫人为何会同意相助你?”

卫祈轩刮了下金枝的鼻子:“夫人想诧了,徐夫人与徐知府同坐—条船,如何会相助为夫?”见她疑惑,难得没有捉弄—番:“为夫不过晓得徐夫人的软肋,让人提点—下,徐夫人膝下无子继承徐府家业,唯—的心愿不过是为了将要出嫁的女儿准备—份丰厚的嫁妆,余下再多的银钱对于徐夫人而言,都没有她女儿的性命来的重要。”

金枝恍然大悟,徐夫人不会同意徐知府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做赌注陪宁王造反:“那如烟呢?”

卫祈轩笑得颇为放肆:“为夫让人谎报宁王儿子的名讳,狠狠揍了徐知府的独苗。”

“啊?!”金枝愕然,赞道:“好—个离间计!”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卫祈轩用指尖勾起金枝下巴,笑得极具魅惑:“夫人觉得为夫这—计使的如何?”

不费—兵—卒攻破宁王第—道防御,金枝毫不吝啬拍手叫绝,尚且来不及说上话,唇上—软,突如其来地被人轻薄了。

卫祈轩莞尔:“奖励。”

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