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5章(1/2)

千里迢迢赶到此地,是想同她结盟而不费一兵一卒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既然不是来宣战砸场,就要暂时压下高傲的头颅,卫祁轩面露微笑道:“元华长公主身份尊贵,自是不敢有失礼数,所以特备了份薄礼献给元华长公主。”说完话,就将布袋中早已准备多时的《美人图》取了出来。

初次面见竟事先准备了礼物,婢女瞟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眼见元华长公主不曾由忧转喜,反倒神色一凝,刚想拒绝卫祁轩的好意,却听元华长公主沉声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胆敢用初乌算计本公主,不怕脑袋搬家吗?”

婢女茫然的神色,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主子的话,面前的两人是如何用一盆初乌算计了元华长公主。

金枝望着面若凝霜的她,依旧不卑不亢含笑道:“我们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敢算计了元华长公主还撞向枪口,这不是找死么。至于初乌,确实是我夫君有意为之,借着王氏生辰待元华长公主驾临寿宴时,得到一个召见的机会。”

元华长公主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在几案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敲击着众人的心房,也借此试探着对手的反应。半晌,仿佛她已对这场暗中较量占据主动权时,突然出声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本公主对初乌甚是喜爱?”

卫祁轩没见丝毫慌乱,唇角微微扬起了几分凌厉的弧度,气势迫人回道:“元华长公主无上尊贵,在西蜀想要查探长公主喜恶的人何其多,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至于初乌,可是在下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一条消息,冒昧的问上长公主一句,在下这钱花得是否值当?”

对于卫祁轩这种有求于元华长公主费尽心力求见一面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没有再继续深究他们利用初乌对她下套,反而十分感兴趣眼前这个不卑不亢胆识过人的年轻人,抬起右手悬在空中同他直接讨要了将要献给她的薄礼,眉眼似笑非笑,道:“拿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这份礼能否打动本公主,求得你要的东西。”

卫祁轩将画卷递了过去,婢女接过,在元华长公主的眼前拆开了画卷的绑带,画纸随着卷轴转动,终于将画中美人露出了全貌,婢女惊疑道:“《美人图》?”似乎细一思量,元华长公主似乎没有收罗《美人图》的癖好,难道是因为送画之人没打听清楚元华长公主的喜好,白花了银子送这等不值当的东西,连忙不解地望向卫祁轩。

反观元华长公主,倒是一脸平静,慢悠悠地抬头看着卫祁轩,显然她是个明白人,挑眉道:“这画中的美人可谓绝代佳人,不知这位公子想将她送到哪个府上侍寝?”顿了顿,似觉得她所料同卫祁轩的想法不谋而合,得意地笑道:“王上酷爱美人,公子就替本公主搜罗来了,倒也是个聪明人,说罢,你想用这位美人讨要什么?”

见元华长公主心情甚好,唇角挂起愉悦的微笑,想来是对《美人图》十分满意,盘算着如何利用画里的绝代佳人给他的王兄捅上一刀。

一位绝代佳人换取两国休战,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卫祁轩的回答显然不能如元华长公主的愿,只听他一字一顿地如是说:“元华长公主怕是意会错了,这画里的美人不是用来献给王上的,而是想让王上将她赐给吴常安吴大人,嫁予大人做他的正妻。”

吴常安,这个男人无疑是元华长公主的逆鳞,卫祁轩竟敢当做她的面要将绝代佳人送进吴府。果然,元华长公主听了当场发作,素手拍在茶几上‘砰’的一响,呵道:“放肆!”隐在暗处的护卫应声而动,大呵一声,无不拔出弯刀,空旷的园子瞬间被乌泱泱的人影堆满,杀气迎面扑来。

元华长公主似鹰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卫祁轩,仿佛在看死人一般,怒道:“谁借你的胆子,竟敢戏耍本宫!”

金枝面带惊讶,暗叹,不愧是手握重权的长公主,参加个寿宴也没忘记带了如此多的打手!

卫祁轩的余光环顾一周手持弯刀不下百人的护卫队,神色依旧从容不迫,仿佛这百名暗卫不过尔尔,镇定如旧:“元华长公主可真会说笑,我们不过区区两人,又如何敢螳臂当车?这位绝代佳人可以让王上赐给吴大人,长公主自然也有办法令她上不了吴大人的床,可是,这真的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吴大人年岁已然不小,孤家寡人几十年守着同长公主的承诺,真的能够抵挡的住美人在怀的诱惑?不是在下危言耸听,时间,可以改变一切,长公主如若不能快刀斩乱麻,今日不是这画中美人陪伴吴大人,明日自然会有别的女人爬上吴大人的床。只是,最终伴在吴大人的身边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长公主。”

这番话勾起了元华长公主的往事,亦勾起了她对王兄的憎恨,《美人图》就像一个引线,让填满内心的仇恨冲破了一道口子,越演越烈,终于让她再也压制不住。这股怒火瞬间爆发出来,她抽过护卫手里的弯刀猛然至几案划过,嘭的一声,青石砌成的茶几一块边角跌落在地。手心里握得刀柄紧了又紧,再次挥刀时已将弯刀收回鞘中,看着卫祁轩的眼神里尽是戏谑:“原来,公子此番前来既不是有求于本公主,也不是为了戏耍本公主,而是想空手套白狼,寻同盟人来了。”

她向卫祁轩迈进了两步,将他从头到尾细细打量起来,最后嗤嗤一笑,点评道:“就公子这般手无缚鸡之力模样,有什么资格同本公主谈合作?”

卫祁轩坦荡地看着她,嘴角攒出一个笑,自信道:“元华长公主连在下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晓得在下没有备上大礼,不够格做你的同盟人?”环顾四周瞟了一眼周遭的护卫,又对视上她探究的目光,等待着她的答案。

不过一会儿功夫,元华长公主就衡量完利弊,朝着护卫们挥了挥手,方才乌泱泱堆满园子的护卫,已然整齐有序地退回暗处,又看了一眼仍守在她身侧的婢女,吩咐道:“你也下去吧。”

婢女愣了愣,惊疑道:“长公主,这人话里带话,明显是在下套,奴婢担心长公主的安危。”

元华长公主看了卫祁轩一眼,大约猜出来者的身份,不以为意道:“他是聪明人,带着娇妻同行,不会是来自掘坟墓的。”

婢女看了卫祁轩与金枝一眼,不再多言,恭敬地退出了园子。

剩下的密谈,金枝一介外人,也不好再留在此地,朝着卫祁轩点了点头,他回应地看了一眼,她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落下帷幕,初战告捷,卫祁轩对此十分满意。只是,同元华长公主的斗智斗勇还未结束,若想取得最丰厚的报酬,还要看接下来的博弈究竟谁略胜一筹。

元华长公主邀请他坐下品茗,促膝长谈:“本公主倒是未曾想到,齐国丞相大人除了智计无双,还颇有胆色,竟敢只带了娇妻就孤身闯进郸城,就不怕本公主以你为人质压往阵前,命齐国割地赎人,亦或是斩首于三军前,灭了齐军的气焰?”

她能识破卫祁轩的身份,乃是迟早的事,所以并未让他觉得惊讶,毕竟他出现在两国战场出谋划策大败西蜀引以为傲的精锐雄狮,敌国的细作免不了想方设法探得这位敌军的首领是何模样,是否有个三头六臂之类。

此时,卫祁轩十分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否认,反倒自斟自饮起来,微微笑道:“元华长公主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选一条死路。用本相为质对你有何好处?是助你的侄子贵国的太子殿下巩固继承人的位置?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本相可不认为长公主愿意看见。”

元华长公主挑起描绘得精致的眉毛,戏谑道:“那可未必,这要看丞相大人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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