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闻朝歌5(2/2)

一见如此情形,围观众人哗然一片,阴融没有否认,这是承认他杀了黎氏修者的意思?还有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明明穿着江氏的弟子服怎么还胳膊肘朝外拐……

就在众人寻思着若是江黎两家几个人就这么打起来,他们要不要下去,下去之后先给谁帮忙这些细节问题的时候,黎千寻又说了一句话。

“人不是他杀的。”

一语出,满座皆惊,万籁俱寂。

阴融:“……”

唐佳瑶:“师兄!”

黎千寻略歪了下头看向阴融:“你是哑巴么,自己就不解释一下?”说着话他一边伸手探向自己腰间系着的乾坤袋,从里面拿出一卷看上去十分陈旧的奇怪符纸。

阴融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人仍心有芥蒂,但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有人引我到这里来。”

黎千寻捏着那一沓破旧符纸在手里扬了扬,又问:“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数十张符纸被一张张捻开迎风吹着不断翻动,凑近了仔细看的话,或许还能看到每张符纸上都夹了一根仿若透明的银丝。

说话间他单手举过头顶,指间灵火将其引燃的同时迅速甩向四周地面。

轰——!

一团团成人巴掌大小的赤红火团随着一声爆破滚落在地,随即飞快向四周流窜,而且那火团一个个走的都不是直线,正摸不着头脑的众人揉揉眼睛看清灵火里裹着的是什么的时候,随即有人大声喊道:“老鼠!”

没人知道黎千寻在搞什么名堂,突然幻化出一群老鼠又是想干什么?

虽然只是几只小小老鼠,似乎在场的也没一个想让它撞上自己。靠得近一些的都赶紧抬脚抬腿试图躲开这群着了火的耗子,而几乎把飨宾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上千号人也乱糟糟喧闹着渐渐往外围散开。

就在外头人群一片哄乱间,飨宾堂大门那边嘚嘚嘚上下颠着一路小跑又来一个小矮子,逆着光也看不清是谁。

横冲直撞冲到散乱的人群里嘴里还乱七八糟尖声喊着:“都闪开闪开!哎呦我的妈怎么又来这么多老鼠,爬得这么嚣张不会咬人吧哎呀我不喜欢老鼠啊!!”

随着声音一路靠近,似乎沾了满身泥泞的小矮子窜到人群中间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不管不顾的把抱在怀里的琴一扔,伸手指着黎千寻就骂:“那个谁你太不讲义气了,这么远的路就丢下我一个人,我还是个小孩你那么霸道的灵力调配我怎么跟得上?你知道我绊了多少跟头吗?我一个被十来个师父呵护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就这么被你扔在半路自己滚回来了!你好歹教教我怎么御琴也好啊,我都快累死了我……”

小矮子一顿连珠炮噼里啪啦放完,略喘一口气眨眨眼皮定了定神,一抹鼻子立马又原地蹦了起来:“!!!”

“地上怎么全是血啊!?”

“与舟…”江琐隐轻轻喊了他一声,随后摇摇头示意先不要说话。

江与舟吸吸鼻子看看四周情形,默默捡起被他摔进草丛的乱音琴,缩缩肩膀主动挪到一边,拧着脖子凑过去压低声音问琐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上午时试炼途中江琐隐被黎子真拐带出试炼场,却没见他原本带在身上的乱音琴,而在论法道会强行结束之后,阴融翻遍了整个校场也没找到江与舟和乱音琴。

这时候看到江与舟突然出现,阴融将他种种言行都看在眼里,最后眉心皱紧看向黎千寻,道:“你把江渡当成了你的御灵?”

“我还在问你话呢——”这种像废话一般明摆着的问题实在是没有回答的必要,黎千寻看了阴融一眼,接回上句,“你看到的东西,是老鼠么?”

江与舟在一边眨眨眼看看他师父又看看黎千寻,撸撸袖子伸手从自己塞得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个蜷成一团的毛球,往前举了举,挤眉弄眼地插嘴道:“是老鼠啊。”

江与舟袖口拂开,阴融一眼便看到了小孩手腕上的朱红谕子,反正阴融这人整天沉着一张脸,就算这时候变得更黑更沉一点也没人看得出来:“是。”

只这一个字一个音,就能听出阴融有多不想搭理他,但却又不得不答。

“老鼠?把我当傻子吗!”

唐佳瑶大概是场上唯一一个全部注意力都只在小满惨死这一件事上的人了,这位性格泼辣的二小姐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几只老鼠还能杀/人/碎/尸了?

简直笑话。

虽然第一个否认凶手是阴融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但唐佳瑶总不可能对她自己大师兄拔剑相向吧?

这姑娘如今情绪激动得厉害,气息也极不平稳,满身的悲伤与怒火实在无法纾解的时候,却听到第一嫌疑人这么轻飘飘的顺杆下就承认了凶手是老鼠?!

唐佳瑶一声怒喝,长剑一挥直扫阴融面门,阴融又不是死的,他只是不爱说话人比较闷,见别人举剑相向他不可能还原地不动。

前者剑锋极快,后者躲得也没慢多少,围观众人就只能远远看到一道剑光闪过,一高一低两个人影飞快从垂花门左边闪到了右边,阴融并不还手,只是堪堪躲开距自己喉咙只有毫厘之差的凌厉剑刃,看上去好像还有几分勉强。

阴融和唐佳瑶都是剑道修者,如此一个回合的步法走下来,对方能有多深的修为两人恐怕都已心知肚明。

唐佳瑶使了全力,阴融虽躲开但仍暂时被她压制,只是她也能察觉,这人明明有本事反手夺了她的剑让她闭嘴却并不尽力,这种被扮猪吃虎的对手当猴耍的情况谁都不会喜欢。

唐佳瑶剑势急停,脚下步子一转随即将长剑收回斜指地面,泪痕未干的脸上又添两道新的晶莹水渍,她紧皱着眉头盯住黎千寻大声质问:“师兄!你为什么要包庇他!?”

黎千寻并未直接回答唐佳瑶,而是先转身看了几眼此时正散落一地在各处窸窸窣窣找东西的那群小老鼠,一个飨宾堂并不算太大,但那些小东西却一个个像无头苍蝇找不到一个确定方位。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不冷不热地道:“苏闲,你是在担心,云水谣时江氏逆天而行饲养人瑞,妄想炼制百鬼丹这一个罪名不够吗?”

除了被晾在一边独自纠结又心疼的晏宫主,这人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听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苏闲?就是风月谷那位将又酸又蠢的精致饭桶气质发扬到十二分极致的苏宗主?这跟他又有哪门子关系?

……不过话说,苏宗主是不是很久没出现了?

“借刀杀人,顺手栽赃嫁祸,苏兄,这种把戏你玩儿得还真是熟练啊。”黎千寻转身看向大门不远的人群深处,忽而哼笑道,“惹怒我有什么下场,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不知为何,远远近近围观的上千修者们,无一不在最后那句话出口的瞬间觉得背后一凉,甚至有人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没有来由的,突然感受到一种自骨血之中漫上全身的森森寒意。

顺着黎千寻的目光,直通门口的那条路上,众人纷纷退向两侧让出一条路来,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略显单薄的人影。

那人并不向前,浅浅一笑,又十分礼貌的躬身颔首施了一个大礼:“尊上言重了,晚辈万万不敢。”

苏闲话还未落,甚至还容不得众人将这句话听进耳朵然后再好好想想话中意思有何不妥……

不远处的温晓别苑,突然传来一阵仿佛千尺瀑布坠潭的巨大声响,随即,一道幽绿光柱从重重楼阁之后直冲云霄。

若是有幸见识过东平三险之一的落日山谷是如何倾覆的,大概看着这条光柱会觉得十分眼熟。

“是锦鲤池!”

随即,便有站得高眼神好的修者向众人传达消息,“温晓别苑的锦鲤池!”

刚沉默了不过须臾的人群重新骚动起来,房顶墙头不断有身影飞快跳跃着向南边温晓别苑而去。

喧闹的人声烘托下,似乎连园子里的灯火都霎时明亮了起来,细云过野,碎星满天。

黎千寻仰头看看天色,亥时已过,夜入三更。

“碧波拾海月——”

若不是他亲自到云水谣搜遍了方圆几十里的水路河道,恐怕也不能确定,第六个传送门,不是云水谣,而就在温晓别苑的锦鲤池。

苏闲没有剑走偏锋将最后一幕戏放在碧连天十束阁所在的后山莲湖,精明,果敢,细致,斤斤计较到敢在必要的时候冒最大的风险,又不会在无足轻重时涉险哪怕一丝一毫。

与落日山谷时地狱兰召唤的连通地脉气海的不息幽柱不同,北冥极寒,不息门开时任何一个连通的水路传送门都不免会被波及。

此时整个锦鲤池已经被完全冻结,不久前还奋力往外跳的金尾锦鲤,连着尾巴上没甩干净的的水珠被瞬间凝固成一朵朵漂亮的金锦冰花。

池边冰晶满布,池内的水却莫名不翼而飞,只留池低一层浅浅的冰渣连接着传送门。

尽管锦鲤池的种种奇异景象都足以令所有人惊叹,但先后赶到温晓别苑的各家修者们,却还是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另一个或许并不太抢眼、甚至有点隐蔽的地方。

池低中央,光柱笼罩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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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断在这吧。

七星旌头聚,日落见中天,阴极阳始生,勾陈吞日影。——纯属作者瞎编,几个星象规律而已。取材自《步天歌》。

勤奋宝宝:现在天还早所以我想大概能连...

懒惰宝宝:不你不想。

对了,大家夏天别贪凉吃太多冰啊西瓜什么的啊,胃这个东西一旦跟你别扭了很难哄好,小公主似的_(:з」∠)_

人是铁饭是钢,胃受伤了都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