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2/2）
雪丽目光暗如死水，脑子“嗡嗡”作响。
可这所有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累积的问题，是她疏忽了。
赵屹的比赛近在咫尺，每晚又要去实验室打卡，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她都不愿因为感情纠葛耽误他前途。
雪丽呆立半晌，调整好情绪打开门，对上赵屹焦急的双眸。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上前轻轻抱住他的腰身，说:“看了徐老师的作品，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毫无长进。怪不得这两年工作上也感觉没有灵感，我应该多充充电了。”
赵屹换环抱住她，却没有多高兴，说:“艺术这个东西，仁者见者智者见智吧。我反而我觉得你设计的更好。”
“是吗？”雪丽观察着他的神情，“有同学说你的衣服好看吗？”
赵屹眼神不自然的躲闪，说:“他们不会欣赏，没说什么。”
“你怎么也不穿了？”
赵屹更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手在她腰上动了动，说:“我……不舍得穿。”
他都开始撒谎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赵屹会对她撒谎。
雪丽忍住心中的痛，还是温柔笑了笑，说:“我们一起做饭吧，还快。吃完你好回实验室。”
赵屹似是松了口气，两人一同进了厨房。吃饭的时候，雪丽陪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时间不多，赵屹吃完要立即回校，雪丽微笑着送他到门口，赵屹亲了亲她，她也努力配合。
进了电梯，赵屹眉头就蹙了起来。
一路上心中疑虑不减。
雪丽就是不对劲，怅然若失一样。
不会是今天遇见了谁吧？
他脑海中第一个蹦出冯承睿的名字。
他立刻点开冯承睿的朋友圈，想看看端倪，正好看到他新发的朋友圈:“得空回母校一趟，原来记忆还在。”
配了一张图片。
是走廊上挂的两幅画，左边是一幅字帖，右边是一幅打篮球的少年画像。
赵屹“噌”地蹿上火来。
他甚至怀疑这条状态是只对他显示的。
紧接着，他开始了猜疑:冯承睿今天下午也没上班？
这么巧？
今天曲清韵去电视台录《诗词大会》，没来缠他，但他并没有感到效率有多么高。
放下鼠标，思索片刻，赵屹拿出手机，将寒假里他和雪丽在冰上亲吻的视频截了好几张图，发朋友圈，只对冯承睿可见。
雪丽点开a大的论坛，浏览下来，很容易就看到了赵屹相关的帖子。
表白的居多。
回复最多的是名为《赵屹和曲清韵在一起了？？？》的帖子。
点进去，发帖人说:曲清韵都跟赵屹穿情侣装了，真的在一起了吧，果然院长千金的身份就是有分量啊！
下面众说纷纭。
“曲有颜有才，别说赵屹，换做我我也……算了，就当我没说。”
“呵，c市比赛就是个过场吧，不信看，回来赵屹就能加入院长的项目，听说分红可观啊！”
“潇洒一人，了无牵挂，是院长上门女婿的最佳人选哟，就等于白捡了个儿子！”
“怪不得一直不交女朋友，原来是憋着放大招啊！”
……
雪丽疲惫的退出来。
她在家乡昭告天下般向所有人介绍了赵屹，而赵屹，在学校里始终以单身的身份示人。
难怪，在学校里他那样保持距离。
刘梅对她的点评也许是对的。
无力呆坐半晌，想起有人说曲清韵录过《诗词大会》，她去网上搜了曲清韵的片段。
满腹诗书、记性极强的女孩子。
一双不大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自信强势，在场上锋芒毕露。
遇到爱情相关词句，主持人调侃小姑娘，问她如何。
她微笑，大方回应:“我为了喜欢的男生在修第二学位。”
“尽管那些数字符号是我最不喜欢的东西，但因为他，我竟然看进去了。”
主持人:“这就是学霸的爱情吗，为了有共同语言，去修个第二学位？”
曲清韵甜蜜一笑，说:“这就是我的方式。要走近他，必须有共同语言。在我看来，有精神共鸣是一段关系长久的必要条件。”
主持人:“好的，有机会带来让全国人民听听我们才女与男友谈数字符号。”
“好啊。”曲清韵干脆应下。
……
雪丽脸色木然，关上电脑，躺在了床上。
良久，她起身，也不知自己要去干什么，经过落地镜面前，她望着镜中化着精致的妆、一身靓丽打扮的女人。
像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翅膀上扑着细腻的粉，人们望上去会先被这视觉上的缤纷美感迷倒，倒是忘了若是去掉各种粉饰，不过是条虫子罢了。
怎能与集天地灵气于一体的朝露相比。
站在洗手间镜前，拿着卸妆棉，一下一下的将那层面具卸掉，脱掉衣服，机械的走进浴室。
光/裸着出来，没有披任何东西。
站在落地镜前，盯着雪肤乌发的美人，雪丽凄惨一笑。
她的吸引力也就如此了。
当初追冯承睿的女生何其多，成为他的女友让她感觉何其幸运。明珠一样璀璨的冯承睿，对她无比的亲昵，还有时常的失控，让那时的她觉得他是深爱着她的，非她不可的，即使两人大学后异地，她也是很有自信的。可他到了大学，就跟同在学生会工作的学姐走得很近，后来又跟学习拔尖的同班同学有暧昧……
现在的赵屹和她，是否就站在跟过往惊人相似的岔口上？
她该强行关闭闸口，让洪流改道、从此再不交汇，还是放任自流，让他们交汇着、交汇着，终归在远方自然分开，奔向属于自己的大江大河。
但她肯定，不论哪种，分流后，她的结局都是渐渐干涸。
这个夜，她注定难眠。
支起画板，她坐在了阳台上，倒上一杯酒，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