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2/2）
只会令她更累。
但不论何时何地，两人是什么关系，她是真心疼惜他的。
她疲惫的安抚他，“我不是说了，不会离开你吗。”
赵屹听了，心中大石缓缓落下。
“人和人之间都有适当的距离，过线了会不舒服，再亲近的人都是这样。恋人也是，太近会让人感到窒息，应当给对方留存空间，尊重彼此。听见了吗？”
“记住了，以后不会了。”赵屹像个认错的小孩子。
“我想休息一会，挂了吧。”
“雪丽！”赵屹叫了一声。
“什么？”
“要接我电话。”
“好。”
赵屹放下手机，归心似箭。
＊
从机场终于颠簸到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赵屹迫不及待的开开门，叫:“雪丽！”
房内静悄悄的。
卧室、厨房、卫生间看了个遍，没有人。
每个地方都被擦的亮晶晶的，整洁有序。
似乎少了点什么，他一时也看不出来。
这个点按说雪丽早应该到家了。
赵屹打过去电话，雪丽很快接起来。
“雪丽，我到家了，你去哪儿了？”
“我来外地出差。”
赵屹始料未及，眉头一跳，语气不自觉带了恼意，“去哪儿，出差几天？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三个多月。”
赵屹头发都竖了起来，音量猛然拔高:“那不就是常驻吗？”
“雪丽，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想要躲我？”
“你回来好不好，让我见一面，你任意处置我，杀了我都行，死在你手里我很高兴，本来这条命也是你的！”
……
他越来越激狂，雪丽打断他，说:“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带我回滨河公园画画，画你戴着博士帽的样子。”
赵屹安静下来，眼中涌上泪。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那是瘦小的他第一个人生愿望。滨河公园是他们初见的地方。也是当时他能想得到的风景最美的地方。
愿望还没有实现，怎能动辄去死。
雪丽接着说:“以后别动不动就说死，我听了很难过。我不是一直跟你说，要好好活着好好学习，改变命运吗。”
赵屹忍不住抽泣，“那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从没说要离开你。但我也要自我发展啊。就像你一直在成长一样。”
“这次外派对我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这几年我一直在原地踏步，我想再尝试一下。”
赵屹听不进去，他现在只想与雪丽见面，不再与她分开。
他还想当面道歉，他还想查看一下她的伤势，还想让她陪着去游戏厅……
“雪丽，你到底在哪里，我要见你！”
“等你放假了再说吧。”
“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赵屹发着狠，感觉情绪又要不受控。
想撕裂眼前一切。毁掉所有。
想将雪丽抓回来，关起来，惩罚她，让她再也不敢轻易离开。
“赵屹，你冷静些！”雪丽语气严厉起来，“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记着！”赵屹低低咆哮。
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句话，到上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每句话每个场景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画这个。”
第二句话是:“欸，这样画才行。”
……
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准备比赛。”
雪丽质问:“既然记得，我不告诉你地址，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吧？”
“我明白……可我受不了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你……”
“既然明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知道……”
“那就好，别让我失望。”
赵屹不再说话了，也不挂电话，垂头丧气着，一腔愤懑和委屈不知去哪里发泄。
雪丽也耐心的陪着他。她知道，他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赵屹终于像是要开始面对这个现实，再次开口，“雪丽，你带我给你买的杯子了吗？”
“雪丽，你喝完水一定记得盖好杯盖，吃饭的时候不要离开餐盘……”
“雪丽，你出差是做什么工作，见些什么人，男的多还是女的多，累不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晚上睡觉把门关好，手机保持开机……”
“你还是让我定位你手机吧，我心里不安，睡不踏实……”
……
雪丽一一安慰。
手机都已经发烫，提示电量不足。
赵屹还没有挂的打算。
“雪丽，你那里疼不疼了，还肿吗？我给你买了药膏，想给你用的，我给你邮过去吧。”
“已经好了。”
“……我都还没有当面跟你道歉。”
“不开心的事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往前看。”
赵屹心尖猛颤，沉默下去。
雪丽说:“先挂了，那边有事找我。”
“雪丽，”赵屹叫住她，“我再问一句。”
听他语气低沉，雪丽安静下来，已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你说。”
“我还是你男朋友吗？”赵屹低声问，语气小心翼翼。
雪丽立即答了，“当然是。”
赵屹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雪丽从不骗他。
她说是他就是，一直是，也要永远是。
在他犯了这么多错，这样伤害她之后，她还是为他着想、不离开他，足见她对他的真情。
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浸在蜜罐里，总是体会不到她有多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离开了，他才发现她的爱是多么深沉。
她成熟，不抱怨，一人承受了那么多，反观他，连最基本的情绪控制都做不到，屡屡失控，让她受尽委屈。
雪丽对他的宠爱，让他得意忘形，浑然不觉隐在身上的铁刺已何时悄悄张开，将雪丽刺了个遍体鳞伤。
他说要爱雪丽，保护雪丽，最后让她受伤的反而是这个信誓旦旦的他。
他这里，甚至都不是一个可以替她遮风避雨的港湾。
夜里，赵屹热泪滚滚，打湿了枕巾。
幸好及时清醒，幸好还来得及。
雪丽还没有放弃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朝雪丽所期待的那座雪峰攀爬，拿下峰顶的锦旗送给她，让她明白，他一直将她的话放在心中，一切都是在为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