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野山参酒(2/2)

“什么?”

“你刚才说,她待你如姐弟,原来你也知道的。”

宋清尘似被人说穿了心事,面色沉了下来,忽觉得穿堂风吹来,有些冷,他用着低的不能在低的语调说道:“池朗,我知道的。”然后带着碎了一地的心,朝着第三重院落走去。

因这梨树生在山根下的阴面,果子结的比普通的梨树晚的多,且因涉足此地的人烟稀少,眼下还有碗大黄梨坠在枝头,宋清尘拿着一个竹筐,跟在李玄玄身后。

十几棵梨树里穿插着两棵甚是可怜的苹果树,此时苹果品种极少,野生的小果酸涩无人食,但是胜在颜色红润,如红色小灯笼一般挂在枝头,甚是好看。李玄玄抬头看了几次,因此行目的在梨,那苹果的高度她打量了几次,自己够不到,算了。

可这些都入了宋清尘的眼,“姐姐,想摘这紫柰?”

“你说这果子叫什么?”

“这颜色红的发紫,应是紫柰,也有叫做林檎果的。”

“哦,是比苹果好听些。”

“还有苹果的叫法?”

“嗯。它长的整齐圆润,取平平安安之意吧。”她抬头回他时,觉得眼前一花,这人竟然已探到她身前,伸手去摘林檎。

宋清尘伸手在李玄玄的头上摘果子,不知是她多心了,还是紧张了,觉得自己像圈在他的怀抱里,脸上忽就热了起来。她不敢抬头看,可,可摘个苹果而已,要这么久么。不知低头了多久,她甚至开始抱怨秋日午后怎么如此之热,便抬头,恰迎上阿蒙正低头望着她的眼,四目相接,两人竟都愣住了。

“咔嚓!”

过了半晌,阿蒙折了一整枝林檎果,他笑着的眼如皓月星空,轻轻摸了摸李玄玄的头。

李玄玄抬头:“?”她感觉到了那种暧昧的摸头,甚至那手掌心的温热。

“疼么?刚才林檎果打到你了……”扯谎!明明根本苹果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

“有么?不觉得……”李玄玄有些自己我怀疑,难道自己竟花痴到了这个地步?不仅脸红,居然被苹果砸到头都不知道!她伸手摸了摸头,真的是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赶紧放下衣袖,心中默念,赶紧走,赶紧走,公主清冷人设不能崩!再花痴也不能花痴一个小弟弟!罪过啊罪过!

“姐姐,等等我!”阿蒙拎着半枝红得发紫的林檎果和一篮梨子,追着李玄玄。

李玄玄怕被人瞧出慌乱去,特特问道:“你折枝做什么?”

“我见姐姐多看了几眼,定是喜欢,等下寻个大些的宝瓶,将整枝**去,放到朝槿轩面窗的桌上,岂不漂亮?”

“想法不错,只是,这枝岂不是废了?”

“姐姐许是不知,这一枝生了二十多个果子,明年即便活着也是废枝,能长叶子都不错了。”

“哦,竟是这样,有果堪折直需折,也是。”李玄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即便身后没有眼睛,可直觉告诉她,后面有一道灼灼目光,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直到入了院落,李玄玄忽然后头,果然,阿蒙就是在盯着她,她不语,仰头看着眼前比她高上近一头的男子,抬着下颌,抿了抿嘴,扬眉瞧着他。

阿蒙偷看的十分专心,待人真的回首,他未有半点慌乱,一副弟弟光明正大看,不算偷看的样子,“姐姐?有话要对我说?”

李玄玄心道岂有此理,你盯着我瞧了一路,“不是阿蒙有话要说?”

“哦,”宋清尘才想起来,自己在扮离家出走的无知小公子阿蒙的时候,是不知晓眼前美若天仙的姐姐是堂堂十七公主了,眼下没被戳破,戏要继续演,他扮作无知弱小状,“姐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姐姐,真的是公主么?”

若不是阿蒙总是软萌软萌的,用如一只淋湿的小犬般可怜眼神望着她,李玄玄定会觉得这人是个情场高手,那面若冠玉的脸,那玉树临风的姿态,哪里像个弱小无助的弟弟。可每每阿蒙开口,她总是败下阵来,“公主这头衔于我而言,没什么用处。我并不在意,不然也不会修道。”

“我以后,是不是,不可以叫你姐姐了?”

“难道,你要叫我道长么?”

阿蒙笑着摇摇头,“还是姐姐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