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1/2)

“……”

木星寒抱着曾梨梨走进一个小村落,他找了人家借宿。

“来,喝点水。”

木星寒倒了杯水,过来喂曾梨梨喝下。

大约是那九容胶果,或者是白茶喂她的那些灵药有用了,曾梨梨的脸色也好了些。

“师叔祖,你回去找大壮吧。”

她脸色苍白,对木星寒讲。

木星寒却摇头:“我答应了茶茶,要把你安全送到甘凰林。”

“我没事,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去吧,我不放心。”

曾梨梨讲,她不想连累她们,她现在这样,去了甘凰林只会连累大长老她们,雪灵族好容易才过上安宁的日子,她这样一个,丈夫,娘亲,都仇恨嫌弃她的半妖,她不配……

“那你在这里等我。”

木星寒送了钱给这户人家的老夫妻,托她们好好照顾曾梨梨,他便匆匆御剑赶回去。

她的孩子,竟然没有事。

外面下雨了,曾梨梨躺在床上,她手摸着隆起的肚子,眼泪忽然流下来,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白渊灌她落子汤药时的神情,那么狠,那么可怕。

她身子禁不住发抖。

天都黑透了。

曾梨梨在床上恍恍惚惚。

门忽然被推开,一股寒光吹来。

仇曼珠一身湿衣,她站在门口宛如水鬼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曾梨梨。

曾梨梨吓了一跳,她手撑着床想爬起来逃跑,却是使不上力气。

仇曼珠上前扯着她的手腕,待把到她的脉,见她的腹中的胎儿竟没有落掉!仇曼珠恨得直咬牙,狠狠搧了她一耳朵!

“那么重的落子汤药都打不掉你肚子里的孽种,你怀的是个什么妖物!”仇曼珠咬牙切齿,她恨恨盯着曾梨梨的肚子,忽然扬起手举着刀过去——

她要剜出这个孽种,剁碎了,她不信弄不得这个孽种!

曾梨梨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用手护着肚子挣扎着摔下床!

“别杀我的孩子,求你,别杀我的孩子。”

“……!!”

仇曼珠眼睛发红,她忽然收了刀,嘴角扯了扯:“这样剜掉这个孽种太便宜你了,我不会让你的孩子死得这么痛快的!”

她上前拖着曾梨梨出去。

她拖着曾梨梨在雨中走了许久,曾梨梨肚子朝下,被碎石划的血肉模糊不知受了多少苦,奄奄一息。

仇曼珠这才召出仙剑,将她拽上去御剑离开。

黑水镇。

这个镇子是出了名的恶镇,到处都是恶霸。

仇曼珠走进城中的一间破庙中,她将曾梨梨一掷丢到地上,她便是这样一路拖着曾梨梨过来的,曾梨梨的肚子,双脚和膝盖都已经被拖得血肉模糊。

仇曼珠蹲下捏着曾梨梨的脸,眼神狠毒:“你糟蹋成这样了谁还会有胃口碰你。”

她便出去打了水,给曾梨梨擦了脸和手,换了身衣服,然后她便出去,很快领了七个相貌丑陋猥琐的男人过来。

“她就在这里,把她的孩子弄掉。”

仇曼珠掏出钱袋丢过去,其中一满口黄牙的人呵呵亵笑,“姑娘,包在我们身上了,这小娘们细皮嫩肉,定是好玩弄的很,多谢姑娘了。”

仇曼珠也不离开,她便倚在门好整以暇地看着。

看那伙男人将曾梨梨围住,一挤伸手扯烂了她的衣衫……

一柄仙剑飞进,一剑封喉瞬间杀了那七个男人。

仇曼珠看到那剑,她脸色一变,嘴角不由抿紧。

白渊收回剑,他站在门口,看到曾梨梨衣衫凌乱躺在地上,高高隆起的肚子血肉模糊,他脸色倏地苍白。

仇曼珠咬紧嘴唇冷笑:“你果然追来了,怎么,你舍不得?”

白渊紧紧盯着曾梨梨,双拳握紧,他忽然脱了外衫上前罩住她。

仇曼珠冲这去一把将他拽起来,愤怒地咆哮:“白渊!你忘了我们的仇了吗?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还是你妹妹!还有我们全族的人!曾梨梨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又是为什么死不了,还有她肚中的孽种!都是因为用我们天心族的命换来的!!”

“她受这种罪算得了什么?你就心疼了!她就该痛苦,就该受尽折磨!”

白渊被她勾起往事,他脑海中又挤满了族人惨死惨烈情景,那些惨叫声,淋淋的鲜血,拼命往他脑海中挤!

他呼吸急促,身子微微发抖,仇曼珠抓着他的双臂,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她眼睛通红,流着泪讲:“她是我们的仇人!仇人!她不配生下孩子,你别管了,交给我,你要是不忍心就走开不要看。”

白渊退了一步,扭身冲出屋外。

仇曼珠松了口气,她便出门再去寻找几个男人。

要最丑的,最恶心的,最脏的,她要让天下最肮脏的男人弄掉曾梨梨肚中的孽种才能压住她心中的恨意!

仇曼珠怕夜长梦多,她只匆匆寻了几个男人领着回到破庙中。

她走进破庙,看到里空面无一人,只余几具尸体,曾梨梨竟然不在了,她一张脸顿时煞白可怕!

她尖叫:“白渊——”

晚间。

天上下着大雨。

白渊一脚踢开门,他将曾梨梨丢到床上,便转身离开,不再管她,走到门口他带着怒气讲:“我要带你去昆仑,你最好不要乱跑,否则我便将你丢给曼珠。”

他们借宿在一户村民家。

白渊回到房中,他坐桌边,盯着桌上的茶杯,他忽然甩手将茶杯打翻在地!

他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要救她!

他应该看着她被那帮男人羞辱,生不如死的!

还有她肚子里的孽种!

也应该一并死掉,祭他惨死的亲人。

可是他为什么不忍心……

白渊手捂着额头,他心中痛苦煎熬,他耳边全是责骂声,尖叫声,好像那些惨死的族人还有他妹妹,爹娘全在失望地责骂他。

半夜。

风刮的很大。

雨从窗户吹进来,屋里一片瑟瑟的冷。

白渊坐起来,他在床上坐了片刻,抱起被子沉着脸去了曾梨梨的房间。

曾梨梨蜷缩在被子中,身子在发抖,她闭着眼睛,额头都被汗湿了。

白渊蹙了下眉头,他走过去放下被子,一摸她的额头,心顿时一提,她额头滚烫的,是发了热病!

“……!!”

白渊把被子给她盖上,便不想再管她,随她是死是活。

他走出门外,忽然闭紧眼睛。

她不能死,对,她不能死,她死了,他拿什么威胁白蔓阴!

白渊抿紧嘴唇,他牵了马车,冒雨去城中请大夫。

……

“她怎么样了?”

白渊问,大夫一把年纪,头发全白,捋着白须讲:“不用担心,我给她开副退热药,吃了便好,只是她身子柔弱,又有身孕,应该好生照顾才是,女子有孕生产那是九死一生,为人夫君当极力爱护才是,怎么能让她伤成这样。”

“……”

……

大夫开了药,白渊熬了一碗,又浓又黑,闻着味便知道极苦。

白渊扶起曾梨梨:“喝药。”他不耐烦。

曾梨梨睁不开眼睛,她已经烧得意识不清。

白渊托着她喂她,她却在迷糊中都觉着苦,不肯咽,一张嘴便往外吐。

白渊抿紧嘴唇,他忽然想到她的嘴便被那个脏臭的男人亲过,他胸中忽然激怒,张嘴喝了药便埋头度给她,严严实实地堵着她的嘴不让她往外吐!

那药当真是极苦,苦得立刻冲散掉了那个脏臭男人留在她嘴中的一切味道!

白渊胸口的郁气散开,他一口一口将药度给她,又喂她喝了一小碗水。

……

清早。

雨停了,阳光从窗外漏进来。

曾梨梨睁开眼睛,她浑身无力,头重脚轻。

白渊端着盆清水走进屋,瞧见她睁眼,他有些恼怒,将盆重重放下,他本想趁她昏迷将她身上擦一擦,她却醒了!

“师父……”

曾梨梨哑着嗓音叫他。

一下泪流满面。

白渊猛地闭眼,这一声师父,叫得他心要碎了一般。

他深呼吸,拧了布巾走过来,他坐在床上冷淡着一张脸给她擦脸,曾梨梨吸了下鼻子,无数害怕委屈涌出来,“肚子疼……”

“……”

白渊停下动作。

他抿了抿嘴唇,从袖中取出药瓶,掀开被子撩开她的衣衫,挑了一点清凉的药膏抹在她满是伤的肚子上。看到那纵横交错,身乎乎的伤,他指尖抖了一下,垂下眼眸。

他给她涂了药,忽然抽泣了一声,抬手捂着额头,肩膀抖动着,竟当着她的面便哭了出来。

“……”

曾梨梨撑着手臂,她慢慢爬起来,朝他偎过来,先抓着他的手臂,然后抱住他的腰,也哭了。

“……为什么是你?”

白渊手按着她的头,哑着嗓子问。

为什么让他这么痛苦,为什么非是她!

第九十八章

浮玉山。

孟亦之从外头寻山回来,回到房中喝了一壶水,却总是觉着热喝不够。

他心中煎熬焦灼,头发天天大把大把地往下掉,连胡子也是。

“孟仙主。”

“叶兄。”

孟亦之急忙迎上前。

他从前一向不服叶玄道,到此刻却巴不得将叶玄道当爹一样叫着,祖宗一样供着与他一同对抗白蔓阴。

“我已经在那妖骨上封了炎火咒,即便白蔓阴拿到也定是用不了的。”叶玄道讲道,他现在已经很确信,白蔓阴虽然厉害,但依旧还是畏惧炎火的,炎火是神火,幸好有那人帮忙。

“那便好那便好,一切便有劳叶兄了。”孟亦之急忙再次施礼。

“仙主!”

门下弟子匆匆进屋来报。

孟亦之现在听人叫便要胆战心惊,他急忙喊:“来了么?是不是白蔓阴要来了?”

弟子急忙道:“不是,是夫人,夫人要带着人离开浮玉山。”

孟亦之吃了一惊,他一甩袖子怒冲冲地离开。

孟亦之的妻子叫孟玉雪,孟亦之原是浮玉山弟子,入赘进孟家后便从了妻姓。

“夫人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仙门好友来浮玉山助我们,你竟要畏缩逃离,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浮玉山!”孟亦之责问,语气却柔和,他因为是入赘在妻子面前一向畏缩。

孟玉雪挥退众人,她冷眼看他:“我为何要逃离,因为留下必死,你院中地下室里囚着谁?”

孟亦之脸色一变:“我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

孟玉雪冷笑:“你不知,白蔓阴却是知道,不然她去了槐江山,青灵山,羲和山,流波山,青丘山,为何独独绕过浮玉山。”

孟亦之面色苍白。

“你囚了白蔓阴最宠爱的小妹,奸辱她,迫她生子,你做下这等恶事还想连累我浮玉山孟家,痴心妄想!”

孟玉雪一挥衣袖,素衣乌发,面目清冷:“我与你成亲原是形势所迫,我不爱你,也不会与你同房,我不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也允许你领着私生子进门传宗接代,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囚了白蔓真三百多年!”

孟玉雪昂头冷冷道:“我孟家一世清白,死也死得正大光明,绝不会让你这种人污了名声!”

孟亦之面目狰狞连声冷笑:“你孟家一世清白!就凭你离经叛道非要和一个女人相爱?”

孟玉雪一背手冷冷瞧他:“怎么?许你贪恋一个半妖,不许我爱上一个女人?我爱我自己的,没防着任何人,谁敢说我错了!”

“你!你不知羞耻!”

孟亦之气的跳脚。

孟玉雪懒得理会他,她讲道:“不要与我废话,你再敢拦着我,我便将你的事抖落出去,看谁丢人!”

孟玉雪拉开门出去,领着孟家人先行下山躲避去了。

孟亦之回到议事厅里,几位仙主都在,急忙问他怎么了,孟亦之有口不能言,他只能咬着脸讪笑,只说自己得罪了夫人,夫人生气离家了。

第二日清早。

孟亦之正在厅里与叶玄道等人加紧商量杀白蔓阴的对策,忽然感觉脚下震动一下!

孟亦之现在是草木皆兵,他立刻大惊:“来了么!”

一名弟子冲进来大喊:“仙主,白蔓阴来了——”

孟亦之:“……!!”

浮玉山上空。

乌云密布。

白蔓阴在半空中,周身白藤蛇尾一样游动散开,遮天蔽日像要将天都盖住一般。

浮玉山上的弟子仰望着她,个个都是脸色苍白,满心惊惧,掌心冒汗。

“好一座浮玉山。”

白蔓阴的声音,清清冷冷,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便像天地底间最寒的冰,最冽的雪一样。

白蔓梨站在白蔓阴身旁,白衣猎猎,眼神冰寒。

“孟亦之,你敢囚我妹妹!”

“把她交出来!”

叶玄道等人闻言吃了一惊!

孟亦之脸色涨红,喊道:“你休要胡言,我根本不认识你妹妹!”

白蔓阴眉心妖印灼灼,忽然周身白藤暴涨扫瞬间扎进地面山石,裂山碎石从地上窜起瞬间扎穿了十多名浮玉山弟子勾到半空!

“……!!”

孟亦之脸色惨白,他却不敢上前,以他的天仙修为根本不是白蔓阴的对手!!

白蔓阴闭了闭眼睛,白藤宛如蟒身一般在地上游走一路震碎了房舍,飞游到浮玉山的栖台楼。

栖台楼便是孟亦之的住处。

白藤横扫瞬间将栖台楼扫平,藤身直扎进地下石板勾起扫飞!

……

…………

叶玄道及其他仙门中人纷纷吃了一惊。

只见那地下,确实露出一间地室来,一个白衣人坐在石地上,她仰起头,众人皆感觉神魂一荡。

那女子,瞧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生得精灵一般,清纯雪净,娇美至极。

她披着乌黑的发,赤着玉雪莹透的一双脚。

白蔓阴用白藤轻柔地缠着女子送到跟前。

“小妹……”

白蔓阴清冷的眸子微微湿润,“姐姐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白蔓真慢慢伸出一双雪白的手,颤抖着去摸她的脸,她摸到了,然后猛地抽泣一声,张着嘴巴颤声叫:“姐姐!姐姐!!”

白蔓阴将她搂到怀中,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她化掉眼下的一滴泪,轻声讲:“今日我定扫平这浮玉山,为你报这血海深仇!”

孟亦之在下头,他脸色白的可怕,他想叫又不敢。

白蔓阴将白蔓真接到怀中退到一旁。

白蔓阴瞬间出手,白藤横扫,所到之处山崩地裂,浮玉岛的弟子被扎穿身体撕得粉碎瞬间死了一大半!

叶玄道几人出手!

叶玄道念咒抹剑!

那剑立刻变得灼红!

他们的剑上都被下了炎火!

白蔓阴却毫不畏惧,藤身一分为二缠了他们的剑折断将他人横扫出去!孟亦之被一根白藤追赶,他狼狈地逃窜,忽然跪在地上大喊:“真儿!看在我们女儿的面上绕了我吧!”

白蔓真在白蔓梨怀中,听到他的这句话,她大受刺激,凄厉地尖叫一声:“杀了他,杀了他!”

白蔓梨搂紧她,眼角猩红。

孟亦之急忙拉到一旁惊惶失措的孟灵珠,他跪在地上惊惧地大喊:“灵珠是我和真儿的女儿,她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不要杀她。”

孟灵珠瞪大眼睛!

“爹……”

“你说什么?”

孟亦之爬上前磕头:“别杀我女儿,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

白蔓真在白蔓梨怀中发抖,痛苦地讲:“姐姐,替我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白蔓梨的眼神可怕,她怒极咆哮一声,瞬间妖化周身白藤暴长,无数粗藤瞬间围上将拽着孟灵珠将她撕得粉碎!!

孟亦之跪在地上整个人崩溃惨痛地哭叫!

白蔓阴一根白藤瞬间将他顶上天,在空中撕碎!

“快辙!”

叶玄道忽然喊道!

他们绝不是白蔓阴的对手,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叶玄道匆匆率仙门弟子逃离浮玉山,浮玉山的弟子全数死在浮玉山,深埋在碎石之下无一生还。

白蔓阴白藤钻山,将浮玉山掀翻了!

叶玄道率领仙门弟子匆匆的先去了青丘山。

青丘一向与世无争,白蔓阴去过槐□□灵,羲和,流波,青丘,拿回了被设下炎火的妖骨,这几派仙门只防不守,白蔓阴竟也未曾大开杀戒拿了妖骨便走了。

可见白蔓阴的仇在浮玉山与昆仑!

“您真的不能出手吗?”

在青丘,叶玄道在房中,他低低问月泠。

月泠摇头:“我们不能手仙界中事。”

叶玄道坐下叹气:“如此,怕是仙门要覆灭了。”

月泠淡淡道:“浮玉山私禁白蔓真,迫她生子,也是咎由自取,何况孟玉灵已经带领门下精英弟子离开,并不算灭门。”

“真儿。”

东海边,白蔓阴坐在海边搂着白蔓真。

白蔓真脸色苍白,白蔓阴搂紧他:“他们抽了你的妖骨,在哪里?姐姐去为你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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