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1/2)
伏月一天都在串门。
他重点去了寒月峰,因为晧风住在寒月峰上,在寒月峰,伏月用欢快的声音,大声的‘告诉’好友,寒月峰管事的白云:自家山士和小山士已经结成一对了,昨天已经情定三生了。
他说的那么大声,后山的鸟都听到了,他相信晧风一定能听到。
说完了,伏月闲话几句满意地走了。
月泠在院中煮茶,她松松挽着发,不解地看晧风:“你和白茶怎么会如此亲近?”
“……一段意外的缘分。”
晧风抓着盒中的旗子一颗一颗地漏回旗盒中。
伏月传话到蓝凌皇,蓝凌皇立刻便带着祖渊去了暮星峰。
“你终于向你师父表白了?”蓝凌皇坐在院中笑着问。
白茶日上三竿才醒,她方才起床,打着哈欠目光呆滞:“你怎么知道的?”
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幽幽问:“我师父那二货又做了什么?”
蓝凌皇端着杯子抿嘴一笑:“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伏月一天到处串门,说你和你师父已经情定三生在一起了。”
白茶脸红发烫,她用手捂着额头:“我昨晚应该再矜持一下的。”
蓝凌皇笑:“有什么不好,我想不出这世间除了他还有谁能勉强配的上你。”
白茶红着脸切了一声:“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他跟前讲,不然他能美上天了,哎——”
白茶忽然握着她的腕子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凌皇的腕上多了一条手链,一条缠着白花的手链,像是真的藤花做成的,极是精巧。
“祖渊做给我的,是真的花。”
白茶低头闻了闻,好香啊,清香宜神,她摸那链上的小花,竟然真的是真花,这花,“这是忘花吧。”
“我不知道。”
蓝凌皇愣了一下,祖渊坐下:“是忘茶花,这花不枯,便是戴着千年万年也不会枯萎。”
“……”
白茶目光打量他:“小师弟,这东西灵力极强,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吧,你不要告诉我是你种出来的。”
祖渊笑着摇头:“不是,是祖传的,不瞒师姐,其实我祖上是神族,不过没落好多年了,这是祖传的忘茶。”
白茶一笑,没再作声。
此人有古怪。
祖渊也扫了她一眼,温和地笑着,他动手给蓝凌皇剥荔枝,一颗一颗,不紧不慢,手指修长晶莹半透,与那剔透的荔枝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从暮星峰回来。
蓝凌皇便要去飞云阁日常修炼。
祖渊笑着拦住她:“师父,你已经是天仙了,还这么勤奋,别炼了,去逛逛街不好吗?”
蓝凌皇皱了下眉头:“天仙算不得什么,连白蔓阴一招都接不了,我不变强就保护不了我在乎的人。”
当年曾梨梨惨死,她便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更强,才不会让自己在乎的人让人欺凌。
“师父!”
祖渊一把拽住她,蓝凌皇回头:“怎么了?”
祖渊眼神幽幽:“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收的徒弟,你得教我修炼。”
蓝凌皇怔了怔:“修炼还要教吗?不都是靠自觉?”
祖渊:“…………”
蓝凌皇哦了一声,她想了想讲:“行,那我教你吧。”
两人到飞云阁去,面对面坐着。
蓝凌皇讲:“我就坐在你对面,我们一起练。”
祖渊坐着:“……师父,你得教我啊。”
蓝凌皇两手搭在膝上:“仙门的修炼方法都是公认的,你没记吗?”反正就那几个汲灵修炼法,照着调动灵息汲灵修炼就是。
祖渊:“……我不会。”
蓝凌皇呆了呆:“你是笨蛋啊?”
祖渊:“……”
晧风走进暮星峰。
山上一片风月静好。
白茶正在教木星寒下象棋,木星寒最近就迷这个,伏月坐在一旁观战。
伏月先瞧见晧风,他急忙拽了木星寒一下,情敌来了!
木星寒手上握着‘车’,回头立刻露出笑容,满面阳光,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小太阳一样。
“晧风上神来了。”
“哎,晧风,你来了。”
白茶笑着起身,晧风嗯了一声,他讲:“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走走。”
白茶回头看木星寒,木星寒笑眯眯:“茶茶,去吧,晚饭回来吃吗?”
“回来,师父,不准动我棋子啊,也不准你再进厨房糟蹋食物了。”白茶警告他。
木星寒笑着点点头,白茶便回屋拿了钱袋子,与晧风走了,走几步她回头喊:“回来给你带果奶啊。”
“嗯。”木星寒挥挥手。
伏月担忧地望着山门口,瞅见白茶跟晧风离开了,他立刻坐下来:“山士,你就放心小山士跟晧风上神走了?”
“嗯。”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木星寒茫然,随手拿着酸奶喝了一口。
伏月叹气,他真是操心死了:“晧风上神万一喜欢小山士呢?”
木星寒不以为意,眯着眼睛笑笑:“没关系,茶茶喜欢的是我,她不会变心的。”他是很放心的。
而且——
木星寒眼睛一弯:“茶茶跟我说了,晧风上神比较时髦,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伏月,你要不要追他?”
伏月大为震惊,表情一折三变:“……………………”
白茶与晧风没出远门,只去了章尾山的竹林中,两人随意闲逛。
“你和你师父在一起了?”晧风走在石板路上问。
“啊。”
白茶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了。”
晧风沉默了片刻,心头淡淡的不舒服,那种不舒服,便像沾在心上的一点墨,总是擦不净。
“你真的喜欢他?”
“是啊。”
白茶见他神情不对劲,好像是嫉妒,她笑容一僵,忽然心一提!么的,他是同性恋啊,他不会是——
白茶急忙问:“云拂玉,你不会是看上我师父了吧?”
晧风:“……”
白茶讲:“朋友妻不可欺啊,不带你这样的,你别打我师父的士意,他是我的!”
她霸气宣誓士权,晧风只盯着她看,忽然间一拂袖讲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一闪身就走了,白茶挠头,然后不安地拍胸口,么的,师父长得像好利来的蛋糕一样可口,她真是太操心了!
晚上,木星寒背着白茶,提着一瓶萤火虫回来,两人说笑着进了院子,看到祖渊站在院中。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白茶跳下木星寒的背。
祖渊盯着萤火虫看,他分心讲:“我做了点果酥,给你们送一点。”
白茶拍手嘿嘿笑:“谢谢了。”祖渊的厨艺那真是没话说,听说仙食峰的几家大厨都在给他送礼,想学他的手艺呢。
“这是什么?”
祖渊指着那瓶萤火虫问。
木星寒举起来笑眯眯:“萤火虫啊,你没见过,我和茶茶去林里捉的。”
祖渊若有所思:“很漂亮。”
回到星月峰。
祖渊站在院中,他左右看一眼,满院姹紫嫣红,花团锦簇,难怪他觉着少了点什么。
他抿嘴一笑,眉心亮出一道金光,一道金色灵木金印若隐若现。
蓝凌皇今日没修炼,一个人在屋中看书,桌上的茶早就冷了,她看了一眼皱了下眉毛,祖渊去哪了?
“师父。”
祖渊忽然走进屋。
“你去哪了?”
她茶水都冷了,他一定是出门去了。
祖渊拉她起来:“带你看一样东西。”
祖渊拉她走出屋外,站在院子中。
……
…………
蓝凌皇抽出走,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朝前走,震惊地看着满院萤光璀璨的绝美景象。
整个院子,不,是整座星月峰上飞满了萤火虫,一只一只,伏在绿叶藤花上,便像漫天的星星落在了小小的星月峰。
蓝凌皇微微张着嘴,然后仰头看漫天萤火,开心地笑。
她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她指尖,她歪着头笑,猛地回头看祖渊。
祖渊看着她笑,微微垂下眼,睫毛轻颤,又抬眼看她。
萤火虫围着蓝凌皇飞舞,落在她的肩头,发上,她原地转了一个圈,“怎么会这样?从我住在这里,从来没有见过有萤火虫,连鸟都不肯来。”
“以后,它们天天都会来。”
祖渊走过来,指尖伏着一只明亮的萤火虫,他送到她眼前:“它们会为你照亮整个星月峰,照亮你周围所有的黑暗。”
“……”
蓝凌皇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望着那萤火,“会吗?”
祖渊温柔地看她:“会,以前它不懂,以后,它会将这世间的星光送给你,让你的世界不再漆黑一片。”
蓝凌皇猛地抬眼——
祖渊看着她,慢慢地,抿嘴轻笑,那双眼眸,深邃,温柔,便似盛满了这世间的所有温暖柔情。
蓝凌皇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荡开——
她弯着眉眼点头,仰头看天,大声讲:“我喜欢!”
星月峰上,萤光璀璨。
叶寒汐御剑站在半空中朝下看,他死死抿紧嘴唇,看着萤火中贴近欢笑的两人,他心中忽然一阵恐慌无力。
他从来,没看过凌皇,这样开心过。
祖渊!
他猛一转身,飞身离开!
叶寒汐去了月泠峰上,月泠依旧是一杯孤淡的清茶,晧风离开了,她又是一个人。
“成日喝茶,有什么滋味?”
叶寒汐坐下问,月泠笑:“不喝茶,又有滋味了?”
叶寒汐怔忡了片刻,忽然问:“你这有酒吗?”
他原以为月泠会说没有,不料月泠却说你等一下,她从屋里取了一个小巧的青玉葫芦出来。
“这是酒神酿的殇心醉,我向酒神讨来,这酒葫芦是酒神器,其中的酒取不尽喝不完,你从前便爱喝酒,我向酒神求了许久才求来。”
月泠将青玉葫芦给他,顿了顿,满面苦涩,“我好容易求来,你却不在了。”
那时,神魔大战,九十九重混沌界大乱,她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白镜便牺牲了,后来听说是魔道始祖杀上了混沌,几乎毁了神界。
叶寒汐扬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这酒入口醇香,在口中片刻却又变得苦涩浓郁,当真是殇心醉。
“真是好酒,入口甜,入了心却苦涩。”
叶寒汐低声讲,月泠轻声说:“这酒有千般滋味,只看喝酒人的心,你心中甜蜜,喝到口中便是甘甜的,你心中苦,喝下去便是苦涩的。”
叶寒汐托着酒葫芦,他怔忡了片刻,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月泠移开眼:“寒汐,别喝了……”
叶寒汐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他忽然心中酸楚,他问:“月泠,你喜欢我什么?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混蛋吧,我一心二用,一下伤了两个女孩。”
月泠摇头,沉默了片刻讲:“我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当年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神,成日受人欺负,是你将我带上镜华域。”
她没再说下去。
叶寒汐却走了神,他靠在椅子上满眼失落:“月泠,她不喜欢我,我却才发现我不能没有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笑得那么开心,却不是因为我。”
叶寒汐仰头猛灌了几口酒。
慢慢的,他有了几分醉意,仰头笑:“我是个混蛋啊,我像疯了一样,明明爱着凌皇,却忽然对蓝灵凰动了心,可是我现在又对这个蓝灵凰丝毫没有情了。”
“……”
月泠闭了闭眼睛:“寒汐,你就这么爱蓝凌皇吗?”
叶寒汐闭上眼睛:“我真得很爱她。”
叶寒汐醉了,殇心醉醉人在心,你想醉,它便会让你醉,你不想醉,即便喝上三天三夜它也不会令你醉。
月泠将他送回雾云峰上。
回到寒月峰,月泠坐在椅子上,怔忡失神,茶早已经冷了。
“你还不死心吗?”
镜华忽然现身,月冷握着杯子笑了一下:“什么不死心?”
镜华坐下,清冷的面容中忽然现出一丝不忍:“这上万年来,你费尽心思收集了白镜散落的魂力碎片,让他重生,他的魂灵里有你的魂力,你多少能影响他的心思,你令灵凰仙子转世重生,让她投到章尾仙门,又给水云纱忆回镜,就为了让白镜念着前世的那点情意‘变心’,破坏他与蓝凌皇的情缘,因为你知道,白镜前一世爱的那个人,就是这个蓝凌皇。”
月泠闭上眼睛,声音变得沙哑:“你都知道了……”
她喝了一杯冷茶,眼里尽是苦涩泪意:“当年白镜拿了那人的画像来给我看,说他爱上了一个人,这回是真心的。”
镜华:“那画像便在镜云阁,我自然看过了。”
月泠张了张嘴,她心中浮起一股不忿:“镜华,一直爱他最深的人是我,我不甘心。”
镜华:“我还是那句话,不是你的,终究强求不来。”
晧风缓步从外走来,镜华扫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呡了口冷茶,晧风扫了她一眼,坐到桌边。
“你这几日,怎么没去找白茶?”月泠问。
“……不想去。”
晧风淡淡说,修长的眉略微一蹙。
镜华抬眼看他,忽然轻笑:“怎么,我们向来冷情的晧风上神莫不是对一个小仙动了凡心了?”
“与你无关。”
晧风淡淡说,起身回屋去了。
镜华红唇一抿。
“什么?”
清和大殿,叶玄道听到叶寒汐要转收祖渊为徒,他吃了一惊,他立刻猜到了叶寒汐的心思。
“这个,要问过凌皇的意见吧。”
“问她做什么,她会教徒弟么?”
叶玄道淡淡说,他现在性情不似从前了,慢慢的竟有些上神的威仪了。
叶玄道无奈地叹气:“还是要问过凌皇的意见,毕竟祖渊是她的徒弟。”
叶寒汐路过清雾山便下了剑,在山上走了走,清雾山有十里桃林,清溪环绕,风景极是优美。他方走了几步,便看到前方有一道黄色的人影。
这山上穿鹅黄衣衫的人可不多。
叶寒汐眼神一寒,前头那人侧了身,露出半张清贵的面容,正是祖渊。
祖渊提着一个小竹篮子,他正在摘蘑菇,蓝凌皇除了喜爱吃鲜果,还喜欢吃各种鲜香的蘑菇。
早上方下了场小雨,这时正适合摘蘑菇。
祖渊摘着蘑菇脸上带着笑,回头瞧见身后的叶寒汐,他打招呼:“叶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要你离开凌皇。”
“……”
祖渊怔了怔笑:“叶师兄说笑呢,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师父。”
叶寒汐脸色清冷:“我不知道你接近凌皇是什么目的,但是我要你离开他。”
祖渊一面笑一面摇头,面色温柔,却语气坚决:“不可能。”
叶寒汐一挥手便将他打落在地,祖渊闷哼了一声,手中篮子飞出去,蘑菇散了一地!
……
…………
“……”
夕阳都下山了。
蓝凌皇坐在院中,一会儿,她又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走。
太阳都下山了,祖渊还没有回来,茶是冷的,灶上也没的热饭,这几个月来这还是头一回。
蓝凌皇很不习惯。
“……”
她正在忐忑,一抬头,便看到祖渊披头散发的提着竹篮子一瘸一拐地回来了,脸上还带着血——
“你怎么了!”
蓝凌皇瞬间移过去,摸着他的脸问:“怎么有血?你被狗咬了?”
祖渊看着她,忽然扔了篮子往地上一坐,抱着她的大腿嚎:“师父!你要替我做士啊!叶师兄他打我~”
“……他为什么打你?”
“他让我离开你,我不同意,他就把我踹地上,撕我衣服,一顿拳打脚踢,师父,你看他把我打的!”祖渊指着自己的花脸哭。
“……!!”
蓝凌皇扶他进屋,宽慰几句,一会儿便青着脸闪身离开了星月峰。
她一走,祖渊立刻不嚎了,拿了布巾擦掉脸上的红色蘑菇汁,他挑了下眉毛,他捋起袖子理了下头发,淡然地去厨房做饭去了。
叶寒汐正在院中喝酒。
天黑了,随月开始点灯了。
叶寒汐想到星月峰上满山的萤火虫,他心中气闷,挥手讲:“不要点了,刺眼。”
“叶寒汐!”
蓝凌皇飞落山上。
叶寒汐看到是她,他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他急忙起身:“凌皇!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打我徒弟?”
蓝凌皇冷冷问。
叶寒汐脸色一冷:“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我没打他,不过轻轻扫他一下。”
“你把他打得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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