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 红楼之世家贵女 (37)(2/2)

史氏破涕为笑,“我是怕敏儿受委屈。这夫家送的聘礼越贵重,说明越看重咱们女儿。”

“你要实在觉得委屈,回头开库房,给敏儿多带些嫁妆。反正敏儿出嫁后,咱家也没谁要娶妻嫁女了。”

一旁的王氏不声不响,心中却有些抑郁:什么叫没人娶妻嫁女了?将来留在这荣国府里的不就是自己这一支吗?现下荣国府如烈火烹油般,可大哥娶了公主;小妹嫁了探花郎,都是前途无量的。唯有贾政还要在官场摸爬滚打,还得靠公公打点。银子流水般地出去了,将来自己的孩儿娶妻、出嫁怎办?

贾敏望着那一院子的聘礼,早就看傻了眼。晚上,母女俩像巴依老爷的地主婆一样,开始喜滋滋地清点进库房。

“乖敏儿,这些回头你出嫁,都让你带过去,娘一会儿再开库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公侯家小姐出嫁。娘当年的嫁妆啊,都让你带走!”

贾敏却对史氏道:“娘,您就我一个女儿,您的嫁妆给我,女儿很感动。可公中的其他物件,您就别让我多带了吧。”

史氏不明所以,问道:“为何?”

“二嫂有孕,您很快就又要添孙子孙女了,你将库房搬空了,都让我带走,拿什么给她们?”

史氏大笑道:“想不到我敏儿如此为她人着想,你这是瞧不起你爹爹和我么?生怕我们荣国府被你搬空了?”

贾敏笑道:“不是怕,是一旦我带走了,将来到了夫家,说是自己的嫁妆,其实也完全撇不清楚。万一家里需要,我再送回来,免不得要遭人说闲话;您还不如收在您的库房中,将来万一女儿要您贴补,您再拿出来,不还能让林家承个情么?也好叫人知道我们贾家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一直都有人撑腰呢。不比您现在给我揣这么多走,跟林家打擂台的强?”

似乎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史氏便也点头认同了。到了第二日跟王氏商议此事,史氏将昨儿个贾敏的想法跟王氏说了,王氏也大加意外。她本还以为小姑子定会要走公中大半的东西,充当嫁妆,没想到只是带走了婆婆的嫁妆和她身为荣国府嫡女该有的那份。还希望将家中的多留给她的孩子们。

王氏忍不住红了脸,深觉自己之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也是嫁过来的,自然晓得姑娘家出嫁,恨不得能多带就多带,这样才能在夫家挺直了腰杆。小姑子能如此想,着实不易。心中更加对贾敏亲近了几分。

出嫁那日,天才蒙蒙亮,贾敏便被叫醒了,开始梳妆打扮。之前贾娴、贾姝她们出嫁时,自己本想着围观的,可到底人懒,起不了这么早。每每能看到时,都是姐妹明眸善睐、娇艳欲滴的模样了。

今日轮到自己,才晓得绞面是个什么东西。史氏给寻来的全福夫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又有福气,绞面手艺又好。可贾敏天生脸皮薄,皮子细,压根就不需要绞面。可绞面对古代出嫁的女子来说,却是必须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破风俗,疼得贾敏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哼哼两声,就被史氏喝止住了,“都做嫁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一副孩子样儿!”

听了母亲训斥,贾敏只好闭上嘴,乖乖的不动了。也不知脸上被抹了多少层,终于开始梳头发戴配饰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便是各种繁文缛节流程要走。

林海骑着高头大马,一如他那天中探花游街一般,出现在朱雀大街上,往荣国府过来。照例引来了无数人围观。不少偷偷看出头来的少妇、小姐心生嫉妒。这新鲜出锅的俊美探花郎,各人家连打探都没来得及,就被荣国公家摘了桃去。听说荣国府和林府早就认得,算是世交,难不成是老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小姐嫁给林家?

唉,要么怎么说结亲要趁早呢!像林海这种蟠桃,你不下手早,就被孙猴子给吞了。

这种热闹事,怎么少得了贾敬?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都是他想的;贾政则充当了和事老。最要命的是贾赦,把神机营的好兄弟与现在的下属全带来了,在门口挡出了一个铜墙铁壁。

最后还是史氏冲着儿子的后脑勺拍了几巴掌,“你还想不想你妹妹出嫁了?是要把姑爷吓跑?”贾赦这才松口放了行。

上辈子没结过婚,这辈子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贾敏至今都有些懵懵的:这就要结婚了?

“这就是成亲?”

“是啊,这就是成亲。”林海将掀起的盖头放到一边,亲手给累了一天的妻子垫了一个迎枕,“来,我也靠靠,你也靠靠。”

贾敏回想着自己白日里的情形。

早上祖母将她叫过去,悉心教导了一番;这些日子以来,忙里忙外,成天脸上洋溢笑容的是母亲史氏;最愁容满面的,也最舍不得她的,竟然是父亲贾代善。从知道她定亲开始,父亲就没跟她多说过一句话,每回说话都是“嗯,啊”之类的。直到林海来拜,贾代善也是黑着脸,全程没给过林海一个好脸。

她不知道,待她上了花轿,贾代善像个孩子似的,差点就要蹲在地上老泪纵横。惊得门口的房氏、史氏愣了又愣,气得老太太直训斥:“你这是做什么?叫旁人瞧见了丢不丢人?快起来!”

史氏搀扶着丈夫,却也忍不住抹起了泪,“国公爷是累了,近日累了,高兴的,高兴的,大家都进去吃酒吧!阿胭,和政儿都务必安排好!”

将事情丢给儿媳妇后,贾代善夫妇互相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向荣禧堂。

路过荷园,仿佛秋千架下还有女儿打秋千的痕迹。贾代善指着一丛栀子花带着哭音道:“敏儿说这花养死了,花匠救不活。我说爹爹能!”

史氏破涕为笑,拍了丈夫一巴掌,道:“我记得,你连夜偷摸挖的,其实换了一棵好的。敏儿还以为是她种的那棵活了。”

贾代善点点头,拿手比划了一下,道:“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孩子大了,他们就老了。没想到最后,到底还是老夫妻俩相互搀扶。那些早年的年轻气盛,什么对夫君纳姨娘的怨恨、对妻子任性娇蛮的不满都没有了。

“走吧,我怕政儿应付不来那么多宾客。”史氏擦了擦泪,拉着贾代善,二人整理了下仪容,重新以端庄的姿态笑着出现在了宾客面前。

贾敏只依稀记得,临上花轿时,娘拉着她的手好久才放。

林海叹道:“你不知道,今天我费了多大劲,此将你从荣国府接出来。你那三个兄弟,差点没吃了我。亏我还以为平日里跟他们是好兄弟呢!你那位堂兄,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题,要我答;存周也跟着起哄;最要命是你大哥,他带了一群神机营的弟兄,把门口围了个城墙似的。”

贾敏娇羞地笑笑,“不好接就对了。就是要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你娶到的。”

“哦?”林海紧盯着身边的小妻子,戏谑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今儿白日里的刁难不是个结束,而是个开始,往后还长着呢?”

贾敏撇了撇嘴,“是你自己说的,我们贾家有山精妖怪,不愿意来住嘛!现在把山精妖怪娶进家门了,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林海轻轻笑了笑,“还从未听哪个小女子将自己比作狼的。也罢,你若是只大母狼,我便是只大公狼。至于这山精妖怪……”他忽然一个倾倒,将贾敏推向了床里,笑道,“你便是只孙猴子,也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登徒子!登徒子!”气得贾敏嗷嗷大叫。

林海挑了挑眉,“上回在你家,你就说我是登徒子,回头我问你登徒子不是你能说的。你却道,以为登徒子便是附庸风雅之人。我就被你给绕了过去。现在细想想,你这丫头鬼精灵着,哪里是不晓得登徒子的含义?说,谁告诉你的?”说着,便紧紧握住了贾敏纤细的手腕子,“不说的话,我就在你脑门上敲三个凿栗子!明儿个谁头上肿三个大包,叫人瞧笑话了,可别怪我。”

贾敏一阵挣扎,又被凿栗子敲得嗷嗷叫。在外头听到动静的菖蒲和木莲,全都红了脸,更加心急如焚。怎么姑爷平日里看起来是个神仙似的谦谦君子啊,这动静听着怎么像豺狼虎豹呢?姑娘身子骨那么弱,怎么可以?要不要回去跟太太汇报?

菖蒲心眼实在,在听到一声姑娘的惨叫后,差点就要让青桐破门而入了。还好木莲眼疾手快,拉着她,去打水了。

两个人闹了许久,才消停。贾敏是吃了大亏,脑门不知被弹了多少个脑瓜崩。

这边贾敏还没歇过来,正事就又开始了。也不晓得某人哪来的精力?明明白天的流程没少走啊!

事罢,贾敏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林海翻过身,轻轻搂住了小娇妻,喃喃自语道:“这下不用光在心里想你的样子了,真好。”

酣梦中的小娇妻似乎很是心满意足地吧唧吧唧嘴,嘴角挂着笑容,林如海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笑了,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手划过时,却被对方一阵啃嗜。不知怎的,林如海一下就红了脸,心里也像被什么撩拨了一样。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贾敏拽住了。

“啧啧啧,这炭烤母猪蹄,不错不错!”说着,贾敏便又痴痴笑着,将林如海的胳膊紧紧搂住。

炭烤?母猪蹄?林如海蹙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