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揭开面具（1/2）

尤利塞斯收起翅膀,落在华莉丝身前,他本以为华莉丝在这无尽的光芒中不可能睁开眼睛，没想到她却即使双眼被照得通红、止不住眼泪,也要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就像是刚才破壳而出的雏鸟，在第一缕朝阳下的信任和依恋。

他有些慌乱，第一时间伸出手在脸上摸了摸，确定自己脸上的面具是否还是完好的——很好，还好好地戴在自己脸上。

光芒最终扩散到整个世界,这个阴森黑暗的地方终于被摧毁得一点也不剩。

当光芒散去的时候,华莉丝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跌坐在刚进来的门厅走廊里，距离大门仅仅只有几步远。

刚才自己似乎是陷入到了幻境之中，才会在现实里动弹不得。但是她在幻境中受到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华莉丝捂住了小腿上流血的伤口，那本来只有一点点的小伤口，现在已经顺着肌肉延伸到了膝盖上方。

一条纵贯了整条小腿的可怕伤口，当然是华莉丝一只手掌挡不住的，莹白秀美的小腿上，这道狰狞可怕的伤口,尤利塞斯当然也看到了。

胸口闪过避无可避的心疼，尽管已经在心中默默做好了离开华莉丝的准备,但是当亲眼看见华莉丝身上的伤口,尤利塞斯的心中忍不住一阵抽痛。

特别是这伤口还是因为他造成的，尤利塞斯眼眸中不禁浮现出后悔懊恼的情绪，染上一层暗淡的黑色,如果早知道华莉丝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追到这儿来，尤利塞斯一定……

一定不会就这么打算离开的。

尤利塞斯一条腿半跪，一条腿曲起，轻柔地捧起华莉丝受伤的小腿，搭在自己曲起的腿上。少女线条优美的小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红，映红了尤利塞斯的眼睛。

他双手半拢在小腿的伤口上，暗自念起了咒语。幻境中受的伤包含着特殊的诅咒，需要尤利塞斯亲自解开，解除了使得伤口继续蔓延的诅咒，尤利塞斯继续念起治愈魔法。

他是如此专心致志，以至于没有发现华莉丝通红的脸颊。

这个姿势……

这也太羞耻了……

与尤利塞斯重逢的喜悦，尤利塞斯不肯开口的踌躇，都被这个破廉耻的姿势完完全全地冲散了。

华莉丝一条腿被搭在尤利塞斯膝盖上，她不得不向后仰去双手撑在背后地板上，这才能保持住平衡。

可是这样一来，华莉丝却没有手能够去拢好自己的长裙了，即使长裙中还有衬裙，可是在一条腿被抬起来的现在，它们也完全不能起到什么遮挡视线的作用。

如果这个人不是尤利塞斯，如果不是自己小腿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华莉丝几乎要伸手去推开他了。

华莉丝羞得满脸通红，肌肤上生出玫瑰色的绝美红晕，一路向下，蔓延到胸口之下，华莉丝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被燃烧起来了。

现在，她只好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小心地、不留痕迹地向内并拢，试图阻挡一下视线——尽管她知道尤利塞斯是一个正人君子，可她还是有少女的矜持的！

治疗完毕的尤利塞斯松了一口气，幻境中制造出来的伤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会不断腐蚀扩大伤口的诅咒，在解除了诅咒之后，华莉丝小腿上也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外伤而已。

直到华莉丝脱离了危险，尤利塞斯者才意识到，自己将未婚贵族小姐的裙子撩起来，露出小腿是一件多么不符合礼仪的突兀之举。

治疗好伤口之后，原本血腥狰狞的小腿也恢复了纤细光洁，那肌肤洁白，吹弹可破，几乎像是月光一样晃眼。

尤利塞斯狼狈地别过眼去，轻轻咳嗽了两声，“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华莉丝抿了抿唇，嗯了一声。心中却不由有些慌乱，尤利塞斯这样别开头不看自己，难道是根本不想见到自己了吗？难道他救下自己也只是看在像是一场的份上？

她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又是尴尬，五味杂陈，难以言述。她咬着嫣红的唇，冰绿色的眼眸望向尤利塞斯，看不见他的脸色到底如何，半转过去的脸还是让华莉丝以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抿了抿唇，更委屈了。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若是真的将人惹急了、烦了，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那他们可是连最后的朋友都没有得做了。

华莉丝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移动小腿，想要将小腿挪下来。

可是刚才尤利塞斯给她又是解咒，又是治疗，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已经僵住了。华莉丝挺着腰，双手撑在身后这么久，也酸软了。身子一动，不管是僵硬的小腿还是酸软的手臂都不听使唤，华莉丝低低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歪去。

听到她的惊叫声，尤利塞斯第一时间回过身，下意识地把歪倒在一边的华莉丝揽在怀里，以自己的身体垫在了她身下。

两人双腿交缠着倒下，尤利塞斯的胳膊紧紧搂住了华莉丝，没让她撞到一点，她的双手紧紧攀在尤利塞斯肩膀上，他们长长的双色发丝在地上铺了满满一层，一时难以分出是谁的。

华莉丝咬着唇，努力地要爬起来，双手用力，一只手肘抵在地板上，一只手撑在了尤利塞斯胸口。

手掌下即使隔着层层衣服也能感受到尤利塞斯胸口结实有弹性的肌肉，这个位置是……

华莉丝愣了一愣，当初尤利塞斯逼着她学习的那些知识不合时宜地浮出水面，她手心之下，这里的位置是魔力核心的所在。

即使华莉丝按着魔族中人最为重要的魔力核心，尤利塞斯却没有任何反抗攻击的动作。

他的手在华莉丝想要起身的一瞬间，就放开了她，虚虚环在华莉丝身侧，时时准备接住又因为腿脚发麻而摔伤的华莉丝。

可是一心系在华莉丝身上的他，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好好地戴上脸上的面具，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之中被华莉丝勾在他身后的小手指勾下了丝带，正松松垮垮地歪在一边，露出了半张脸。

华莉丝尚未来得及细细思考，为什么尤利塞斯没有及时阻止自己按压在魔力核心上的手掌，就已经看见他露出来的那半张脸。

——很眼熟。

是她曾经见过的样子。

想要知道尤利塞斯是谁。这个想法一致盘旋在华莉丝心头。

只是她之前意识到尤利塞斯一直在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她知道。不愿意尤利塞斯再次失踪，华莉丝也已经打算放弃追寻这个答案了。

可如今，那露出来的半张脸，实在是太过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