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送情书(2/2)

但沈韫不死心,仗着自己是县学教谕的女儿,径直去到学舍。

沈韫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裴渡,我向你那些同窗打听过了,他们说我见到的那个姑娘就是你的妹妹,你为什么要骗我?”

裴渡面上多了些冷意,他与沈韫没有任何干系,沈韫自作主张打听他的私事,这让他很是不喜。

之前几次,裴渡一直给沈韫留着脸面,但这一次,既然沈韫自个不自重,也怪不得他了!

裴渡声音很冷,“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沈韫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上一次沈韫拿着自己的诗集让他点评,裴渡没收下,她竟然让裴渡的同窗把诗集送到了他的住处。

沈韫不由得愣了下,“我…我,裴渡,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为何不能?”裴渡反问道:“你与我并无关系,还请沈小姐勿要再来打扰我。”

“我打扰你?”沈韫难以置信盯着裴渡,颇是受到了伤害,“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我对你的情意,我不信你不知道!”

“便是我知道,又如何?”裴渡冷冷看她一眼,不带一丝温度,“自始至终,是你一厢情愿,若你不再来打扰我,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否则,会不会传出些有关沈小姐不好的言论,裴某也说不准,还请沈小姐自重。”

裴渡的话,像巴掌似的,狠狠打在沈韫的脸上,她难堪极了,也伤心极了,这是她印象中的裴渡吗?

一行泪留下来,沈韫终是控制不住情绪,再待下去,那就是她自取其辱,她从学舍跑了出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又过去半个月,到了休沐的日子。

裴渡正要离开县学,张让急匆匆跑进来,“裴渡,沈教谕让你去找他。”

裴渡眉心微皱,若他没猜错,他应当知道沈教谕为何要见他。

也罢,这次就把事情说清楚。

见裴渡进来,屋里的沈教谕抚了抚胡须,开门见山道:“裴渡,前几天阿韫哭的很伤心,可是因为你?”

沈韫的父亲是教谕,教谕也是有官阶的,虽比不上县令等官职,但大小也是个芝麻官,又在县学教书,沈教谕有几分威望,学子们都不愿意得罪他。

不过,裴渡不得不得罪他了。

“沈小姐无故来学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打扰到了学生读书,学生不过是教导了她几句,若沈小姐觉得委屈,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合适!”

“你!”自己的女儿便是有千般不好,也不是外人可以指责的,沈教谕很不高兴,但想起沈韫哭哭啼啼闹着要嫁给裴渡的模样,他耐着性子道:“裴渡,阿韫缠着你,是因为她心里有你,她还年幼,便是有不对之处,你要多包涵。”

裴渡从未回应过沈小姐,前不久更是直接拒绝了,但沈韫不死心。

沈韫是沈教谕的独女,从小被娇宠长大,养成了娇蛮的性子,越是得不到的,她偏要得到。

裴渡不把她放到眼里,那就让她的父亲去向裴渡施压,她不信裴渡不答应。

她是举人的女儿,有家世有出身,她不相信裴渡会不动心。

沈韫在家哭哭啼啼,央求沈教谕出面,这也是今日沈教谕找裴渡谈话的原因。

裴渡淡声道:“学生与沈小姐非亲非故,便是要包涵她的恶行,也要适可而止。”

恶行?

听到这几个字,沈教谕脸色更青了些。

如果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其他人,沈教谕可不这么好说话,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是裴渡。

他有许多学生,却找不出一个比裴渡出色的。

裴渡有天赋,更有恒心与毅力,只要裴渡不放弃科举,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就沈韫一个女儿,靠沈韫光耀门楣是没有指望的。

如果裴渡愿意娶沈韫为妻,那么,他们沈家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沈教把怒火压下来,耐着性子道:“裴渡,你是为师见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你和阿韫成了亲,为师会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往后你参加科举,无论钱财,或是其他,为师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从哪方面讲,娶沈韫为妻,裴渡并不吃亏。

只是,有所求,就要有所得,沈家人又岂会毫无回报地扶持他?

裴渡看上去并不感兴趣,他神色淡淡,“沈教谕的好意,学生心领了,但未来的路,还是要靠学生自己。”

怎么都说不通,沈教谕怒瞪着裴渡,“阿韫到底有哪里不好?”

他把火气咽在肚子里,“还是说,你已经有意中人了?这才瞧不上老夫的女儿。”

裴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静默片刻,出了声,“是,学生已有意中人。”

不这么说,沈韫和沈教谕都不会死心。

沈教谕哼了一声,他倒要瞧瞧裴渡喜欢的姑娘有哪里比他的女儿好,“那个女子出身如何,才情如何?”

这样高高在上的询问,让裴渡并不觉得舒服。

他幽深静黑的眼眸注视着沈教谕,“她出身不高,才情或许也比不上其他女子,她不值得沈教谕打听,但在学生心里,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闻言,沈教谕怒视着裴渡,可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身量峻拔,目光沉稳清黑,没有一丝闪烁和退缩。

半晌,沈教谕长长叹了口气,“罢了。”

“裴渡,你错过阿韫,以后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老夫倒要看看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能给你什么助力!”

裴渡临出门前,沈教谕深吸一口气,又叫住他,“裴渡,眼下你还要参加院试,暂且可以不提这件事,等院试过了,老夫希望你还是好好考虑和阿韫的亲事。”

这一通耽误,裴渡回到望平镇时天色有些暗了,从县城到望平镇,他是坐车回来的,从镇上到云水村,他打算走回去。

裴渡还没走几步,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裴渡,是我!”

裴渡转过身,停下了脚步。

来人他并不陌生,是他在镇上读书时的一位同窗,名字叫王平。

王平跑过来,“裴渡,好久不见了,你在县学怎么样?”

见到以前的同窗,裴渡也有几分愉悦,“尚可,你呢?”

“我啊,还是老样子。”王平奇怪地道:“裴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回来迟了些。”裴渡没有细说,道:“你可是找我有事?”

王平挠了挠脑袋,“裴渡,你和喻纾都在云水村住,是吗?”

听到这句话,裴渡心弦动了一下,直觉王平特意等他,不是为了和他寒暄。

他薄唇吐出一个字,“是。”

王平红着脸,递过去一封信和一个梨木盒子,“裴渡,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还有这支钗子交给喻纾?”

裴渡:……

原来王平真的不是找他寒暄的,而是让他给喻纾送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