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也是。”

锁链被解开的声音传来，木门“哐当”一声撞在栅栏上。

“滚过来吃饭。”

火把照亮屋子，雪奈被拉扯着拖到食物面前，麻木的往嘴里塞食物。她不会和自己的肚子作对，因为还不想死。送餐人的态度变得更恶劣了，结合他们方才话里透漏的讯息，雪奈明白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万一……万一真的逃不出去，这双眼睛也绝不能落到敌人手上。

“啧，宇智波又如何？落到我们yu……”

“喂，不该说的别乱说。”

被同伴打断话的男人很不满：“有什么关系，你当这家伙还能活着走出去不成？”

或许是对方不赞同的眼神太强烈，男人嘟囔几句，转移话题，“你看她这样子，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我都同情那些轮流过来的男性族人了。”

“啧，刚开始你不是挺羡慕吗？现在正好有机会，给你要不要？”

“去去去，要来你来。我是收垃圾的吗？”

被议论的人低着头不说话，长及膝盖的头发落下来将她的脸遮掩得严严实实。下巴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她不得不抬起头，耀眼的火光让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什么宇智波第一美人，不过如此。”说着像是甩掉什么秽物一样将人甩到一边。

雪奈依然不语，颤抖着身体默默爬过来继续进食。

“喂喂，该不是疯了吧？”

“十年了，也该疯了……”

觉得无趣的很，确认喂食完毕，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原来已经十年了啊~’火光远去，室内再次被黑暗笼罩。雪奈扑到墙角，捂着胸口开始呕吐，但很快她就习以为常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能吐出来，不能吐出来！

没有这些东西，她要怎么撑着活下去。

“……呜……斑……”颤抖的身体，才漏出一分就被咽回去的呜咽声，飘散在室内，分外凄凉。

就在雪奈做好毁掉双眼自尽的准备时，机会来了。仿佛只在一瞬间，平日里安静的地方突然热闹起来。她看不到画面也听不到说话声，但头顶像是有万马奔腾而过，沉沉的脚步声没有一刻停止过。

有人！很多人在跑动！发生战斗了吗？有……机会吗？

或许是一天，又或许只有一个时辰，上面的动静终于消失了。雪奈又等了好久，当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依然不见有人过来。

似乎终于确定了什么，她掰着脚尖硬生生将双脚从锁链里抽出来，哪怕因此刮掉几层皮也毫不在意。踉踉跄跄地跑到小屋某处，那里的木栅栏她曾用碎片切割过，此刻再拖着锁链过来锤打，很快就露出一个可供小孩通过的洞口。

她蜷缩着身体，一点点蠕动着往外爬。偶尔有点不明的动静传来，便能让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四处张望半天。

“唔！”雪奈倒在地上闷哼出声，伸出手摸了摸地面，是台阶。

她扶着墙顺着阶梯走动，大约三十步后，她摸到了一扇门。没有门闩！她试探着推了推，“嘎吱”一声后，门竟然开了。

月亮柔和的光线进入眼帘，却刺痛了雪奈的双眼。她像是自虐一样睁大眼睛，迫切观察着入目所及的一切。

血！到处都是暗沉的血迹，死去的人。没有凌乱的脚印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这铺天盖地的红和横七竖八死去的人。

雪奈跨过倒在门前的某个男人的身体，赤脚穿行在尸山血海中，留下一个个血色脚印，脸上却不见一丝恐惧。

怕什么呢？这些人现在的样子可比他们活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救……救救……我……”经过某个地方时，一只沾满血污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脚背上，让她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布满血渍的脸难掩天生的俊秀。鼻尖一颗小痣，凭添几分稚气。他的身体从腰部被斩成了两截，竟然还留着一口气不曾死去。

“发生……什么……事了？”

许久没开口说话，嗓子有些难受，声音更是粗噶难听，但这不妨碍地上的青年听懂。他黯淡的眼眸闪过一丝光彩，“……敌……袭……”

“还有人活着吗？”雪奈蹲下身，捡起掉落在不远处的手里剑，从另一个死去之人身上割下稍显干净的长布条。

“没……有……了……”

“是吗？真是可怜啊~”

女人叹息一声，低下头在青年期许的眼神中将布料绕到他脖颈上，瞬间绞紧狠狠往后勒。

“……唔……唔……救……”

男人双目充血向外翻，生死之间爆发求生本能，力气之大差点让雪奈握不住布条。她索性翻身而起，一脚踩在男人头顶以此借力。

“向我求救？以为我不认得你了吗？”

纤细的手臂青筋暴起，黝黑的双眸红光闪烁，恍若一头被唤醒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