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3）

华丽的和室，摆着一座做工不凡的百鸟朝凤屏风。那彩凤眼眸灵动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要从画里飞出来。屏风后面摆着榻榻米，雪奈正安睡着。

黑发如瀑铺洒在床上，零星能看到点点白发，精致的五官染上岁月的痕迹依然不难看出其秀丽绝俗。格外苍白的肤色为她增添了一丝病弱的娇态，像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美丽却易碎，需要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小心呵护。

睡梦中的她唇角扬起柔和的弧度，想来应是做了个美梦吧。脆弱感被温柔的笑意驱散，这让她看起来少了清冷疏离多了亲和，和任何一个生活幸福的普通的女子没有分别。

“姐姐~姐姐~”梦中谁活力满满的童声奶声奶气的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依赖和亲近。柔软的小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身体，“雪奈姐姐，奈奈生肚子饿了~”还是那个声音，此时却带上委屈甚至有了几分哽咽。

雪奈低头看去，小小的奈奈生有着圆圆的脸蛋，大大的棕色眼睛，微微嘟着嘴巴的样子比世上任何孩子都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那是一双仅比奈奈生略大一些却同样属于女童的手，动作娴熟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奈奈生饿了呀，姐姐马上就给你做饭。”说话声音似醒非醒犹带着浓浓睡意，人却已经摸索着从榻榻米上坐起身来。

小女孩开心的声音在怀里响起：“呐~奈奈生最喜欢雪奈姐姐了。”

画面一转，昏暗的卧室里，年长的女人躺在被子里苟延残喘。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着便让人心生不忍，奈奈生和雪奈手拉手跪坐在她身边。

“呜呜呜……妈妈……”画面中似乎连天空都被漫天的白遮盖，再也找不到其他色彩。

梦境变换得很快，一会儿又变成奈奈生病了，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寒冷的夜里，雪奈一边落泪一边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敷冷帕降温，怕她冻着又怕她热着。

小小的手冻得通红，她却毫不在意，嘴里不停小声叫妹妹的名字，“奈奈生，奈奈生不要丢下姐姐，拜托你~奈奈生！”

安睡的雪奈下意识皱紧眉头，额头亦随之出现点点汗珠，已是全然沉浸在梦境中。

“雪奈，这次的任务之后便是休战期，我们一起过节。”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她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话时脸上柔和的表情，和看着她的时候格外温柔的眉眼。

另一道更温和高昂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期望与欢喜，“还有我，还有我。雪奈，别担心，我和斑哥会一直保护你和将来的小侄子的。”

“嗯，有斑哥和泉奈哥在，雪奈才不担心呢。”

那时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后来呢……

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像是感觉到主人激烈的情绪，梦境突兀散去，睡在榻上的雪奈睁开了眼睛。她神色清明，浑然不像刚刚从梦里醒来的样子。眼眸微阖，鸦羽般的睫毛落下，遮住她落寞的眼神。

“奈奈生，斑哥，泉奈哥……”怀着如此缱绻温柔的心情，却无法将他们的名字叫出口。只能含在嘴里咽进肚子，谁都不让听到，谁也不准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