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2）

“……是。”

眼看话题继续不下去，不想就这么离开的武田凜说起了奈良鹿介刚刚告诉他的事。雪奈听完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正如他所说，不管出自私怨还是公事，这个缺口一旦打开麻烦会源源不绝的涌出来。凜，拓真大人提出成立私人独立直属部队的事，你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稍后就交代下去。”

“嗯。防人之心不可无，忍者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力量，多点保障不是坏事。只是木叶那边怕是会误解，你要好好与奈良队长沟通，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隔阂。咳，咳咳，知道吗？”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却并不见狼狈。

武田凜心中对木叶忍者升起几分不满，他是国君木叶是属臣，哪有国君看臣下脸色行事的？再有本事也不行，这可不是全世界看千手柱间脸色行事的时代了。

等看到雪奈恨不能咳出心肝脾肺的可怜样儿，他立刻将这一茬仍在脑后赶在苍耳前面来到她身边，贴心地递过去一杯热茶还不忘帮着拍拍背顺气。

“真的不需要请纲手姬来看看吗？”不管他对忍者有什么看法，某些时候他们的能力确实很好用。

“咳，咳咳……没事，”雪奈摆摆手，“我不喜欢和忍者太靠近，他们身上的气息我不喜欢。”

“好了，去忙你的事吧，我还死不了~”

轰走了依依不舍的武田凜，雪奈突然有些兴致想要去花园走走。苍耳和天南星跟在她身边，医女和其他服侍的人远远吊在后边方便随时照顾。

“夫人小心。”不知道是不是走神，雪奈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踏空差点摔下去。正好路过的大蛇丸随手扶了一下，看人站稳立马收手站到一边。

“是……大蛇丸对吗？好孩子，谢谢你。”

还没有黑化偏执入骨的大蛇丸是个善良内敛的少年郎，天真地以为找到永生之术就谁也不会失去在意的人了。被温柔又慈祥的女性长辈这样真诚的道谢，躲在长发下的耳朵悄悄染上一层粉色。

“……没什么，请您注意安全。”

忍者对气息非常敏感，尤其是大蛇丸这样的天才忍者。再加上通灵兽的关系，他对死亡的气味尤其敏感。面前这位夫人，她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类似树木腐朽的气味。

大蛇丸有些悲观的想着，是啊，就算贵为国夫人，也没办法逃脱死神的怀抱。

‘可我不一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永生之术，这样就再也不会有痛彻心扉的离别了。’

“在想什么，大蛇丸？”或许是方才那随手一扶让雪奈对大蛇丸很有好感，她主动邀请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与自己同行，在大名府花团锦簇的园子里散步。

“您对死亡，有什么看法？”

“真是个大胆的孩子。”

雪奈莞尔，抬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发丝，“对于忍者来说，我们的生命是不是显得格外脆弱？狂风暴雨、山洪大火，这世间多得是我们无法抵抗的天灾，更别说……人祸。为了生存，会闹出很多你们眼里啼笑皆非的笑话。可是啊，害怕死亡是人的本能，不折手段也要求得生存依然是本能，这并不可笑。”

“……您好像并不害怕？”

“嗯，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一定会欢天喜地投入死神的怀抱。我确实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是时候。”

“可是永恒的分别，太痛了。”

雪奈停下脚步，转头看这个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他有一双非常特别的金色竖瞳，充满野性。金色本是非常明亮的颜色，在他这里却无端多了晦涩。像阴天即将下雨的天空，雾蒙蒙湿漉漉的。明明没有哭，雪奈却觉得他心里一直在下雨。

还是个孩子啊，被战争和分别伤害的敏感孩子。

她抬手摸摸他的头，难得出自真心的宽慰一个人：“从我们出生那天起，便在不断和他人告别。父母、爱人、朋友、孩子……能陪我们走过一生的寥寥无几。正因为如此，在还拥有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积攒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分别。”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或许，当这世上没有战争，就不会有那么多无可奈何的生死离别了。”

大蛇丸沉默片刻，摇摇头，“不可能的，如果人不会死就好了。”

雪奈不知多少次被人否定，早已学会不把异议放心上。可少年的话依然触动她的心弦，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喃喃着重复他的话，“是啊，不会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