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船行鹤岭,鱼群沉底(1/4)

房子的边上有一口井,是父亲亲自打的,井沿上生着的苔绿被划出几道深痕,露出了底下被掩盖着的青石砖。

穆衍摸着绿苔下的青石,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当初父亲给他取名时的场景。他的名字就是在这井边取的。

七岁前,他不叫穆衍。父亲总是喊他,小泥鳅。还边喊边犯愁,为何这个小娃娃一点儿都不“泥鳅”?沉默又寡言,真愁人。

直到某天父亲从集市上回来,一本正经地把他拉到井边,点着他的鼻子,说:“小泥鳅,你也快要到了上学堂的年龄啦!得有个名字才好,你说,你想叫什么名字?”边说,边从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天气炎热异常,又出了一身汗,水一提上来,就抱着桶“咕嘟咕嘟”地喝了半桶。喝完,顺势将桶一放,那水就从桶里晃荡着洒了一点儿出来,打在他的脚上,清凉凉的,很舒服。

他盯着脚趾头,不说话。

父亲见他盯着自己的脚趾头,便也与他一块儿盯着脚趾头,这一盯,突然地灵光一现,就把他的名字给盯出来了。

明明看着五大三粗的一人,起个名来却很文雅:“你这名字,是水洒出来才想到的。以后,你就叫阿衍吧?嗯,穆衍......穆衍......好!好名字!”

他看着父亲在那儿自言自语,不由笑得打颤,果不其然地被父亲赏了一记脑门栗。

想到这个场景,穆衍不由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却不自制地流下泪来。

货船出发的时候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虽说这个时辰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应该躺在床上睡大觉,但对于跑船的人来说,这才是一天的开始。

阿虎解了拴在码头的绳子,起了锚,货船就晃晃悠悠地离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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