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回家(2/2)

如果戒指的能力能送她到想要去的地方,那么……能回家吗?

理智告诉她不太可能,穿越空间就已经够厉害的,这戒指难道还能附带穿越时间的功能?要是戒指能力不够,将她传输到不知名的鬼地方呢?

泊瑟芬抬起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这是一个巨大华丽而毫无归属感的囚牢。

囚牢里堆满了属于囚禁她的神的物品,松香味的火焰,干燥的泥板,金跟铜的装饰品。连陶罐都不符合她的审美观,她喜欢清雅的瓷器跟结实的塑料凳。

泊瑟芬紧张到心虚,手指的骨节都抻直到一个酸痛的程度却松懈不下来,就试试回家。

虽然没有给他拔出箭,但是搞不好她一走,跟大部分异地恋一样就会感情疏远。他也能大彻大悟放弃这段感情,顺利将箭拔下来。

爱情这玩意不靠谱的程度堪比飓风过境,来时凶猛,走得也快。

戒面,细微的凹陷,是哈迪斯的名字在她手里。

只要想自己的家,也许,等等。

泊瑟芬想到,要是她对他有信心。

泊瑟芬的手指轻碰到那黄金戒指能能让她回去,她不会将哈迪斯也一起捎带回去吧?

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想到他到了她家没身份证咋办?而且这位神出入规格都高,她可没有黄金床给他睡。

泊瑟芬反应回来恨不得用手敲自己的头,还真斯德哥尔摩了,竟然在逃离的时候都要顾及怎么伺候哈迪斯。

不管行不行,试一下这个念头甜美过裹着蛋糕的毒药,对快要饿死的人来说哪怕是毒死也想塞到肚子里填饱归家的饥渴。

泊瑟芬在心里默默拜神,连带哈迪斯也一起拜一拜,都是神,保佑哪怕戒指让她降落失败,也别因为失误而一头撞死在墙上。

然后她在心里不断回想自己家,地址门牌号电话号码连带她家的狗窝形状都想一遍,恨不得让戒指看清楚点。

手指紧紧摸着戒指,不敢移开半分。

而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安静睡觉的哈迪斯,黑雾也像是一床丝滑的被子铺在他们身下,跟花须交缠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戒指一点反应都没有。

泊瑟芬沉默而固执维持同一个姿势很久,直到手酸到撑不住的时候,她才颓丧地弯下背脊,看来是太远戒指就不管用了。

还是她摸错地方了,她扒拉开一些花朵,将哈迪斯的手握起来,左右观察他的戒指。

或者戒指有使用时间限制,今天用了就得等明天?

泊瑟芬再次试着摸着戒指,嘴里忍不住将自己的目的念出来,“回家。”

念完,她立刻住嘴,生怕吵醒哈迪斯。

“回家?”

泊瑟芬听到熟悉的声音轻声响起,带着一种惺忪的沙感。

她浑身僵住,看到躺在她腿上的神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眼,深黑的眼像是最浓的夜,没有半颗闪光的星辰,冷酷得像是能吞噬一切。

泊瑟芬握着他的手像是握着贼赃,烫手得想丢开。

哈迪斯的视线终于动了一下,移到她的手指上,还有她指腹下的金色戒指。

“你想要这个?”

泊瑟芬缓缓移开自己的手,露出戒面复杂的河流画面,她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自己过,竟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厚着脸皮说:“你误会了,我看你的戒指有灰尘就给你擦擦。”

说完,她非常淡定地用手指擦了一下戒指,表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希望哈迪斯眼瘸,别看到她手指在颤抖。

哈迪斯没有看戒指,他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神,被葡萄酒腐蚀掉的不止有他的智慧,还有他的冷静。

狄奥尼索斯以酒乱人类的神智,集聚大量的信仰之力将自己送上神明的主位。而对从来不碰酒神制造的“迷乱药”的神明来说,这些东西入了口就像是无防备的婴儿瞬间被打倒。

他现在依旧无法爬起来,睡意俘虏了他。

泊瑟芬心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发现哈迪斯好像还晕乎乎的,他的眼神甚至是不聚焦的,竟然还没醒。

她心一下就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收回来。

哈迪斯也像是撑不住要垂下眼皮,眼看就要重新睡过去,他突然又想起什么睁开眼,伸手将戒指拿下来后,摊开手指在空中编织出一条黑雾手绳,然后他将戒指挂在上面,手绳瞬间成型。

如同有生命力般,绳子带着哈迪斯手指的余温瞬间爬上她的手腕缠绕起来。

他又迷糊过去,声音含在嘴里几乎听不清楚,“想要什么告诉我,我供奉给你。”

供奉?

这里送礼物都是这种词吗?

泊瑟芬注意他好像真的没发现她要逃跑的心思,酒醉的哈迪斯简直傻得让她没法评价。

甚至能称得上可爱?

这个评价太惊悚了,她默默地伸手揉脸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被手腕上的戒指打到脸。

泊瑟芬重新看这手绳,黑乎乎的雾气缠绕而成的绳子其实有点丑,甚至戒指也是男性款,戴在她手上总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泊瑟芬知道这戒指很重要,他平日里批泥板都是用这个盖章,应该算是玉玺之类的。

反正也回不了家,就算了。

泊瑟芬将戒指从手腕上摘下来,重新将他的手指捏住,将戒指套上去。套完发现竟然套的是无名指,她想要拿出来却发现戒指卡住了。

她盯着他的无名指,终于忍耐不住将他的抱起来,放到床上。

不成了,她腿麻得受不了。

可是刚将他的头放下,哈迪斯安稳沉睡的表情立刻阴郁起来,他皱眉地侧过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然后头抬起自动寻找她的腿,找到,枕住。

泊瑟芬:“……”

哈迪斯还将脸埋入她的腿上,努力蹭了蹭。

泊瑟芬再一次无情冷酷地用手按住他的脸,将他推开,再蹭她就下床睡地上,免得明天醒来得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