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3号实验体（1/2）

“呼.......”

苏易轻轻的把陷入沉睡安莎莎和放在了地上，自己也疲惫的躺倒在哪里，少女的超越认知话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睡一觉，或许睡醒后，再次睁开眼睛，自己便回到了那张熟悉的床上，耳边听到的是床头上不停颤抖的手机发出厌人的声响。

他会艰难的翻着身，眯着眼，打着瞌睡，万般不愿的爬起来关掉闹铃，看一眼通讯录里已经加载不出的信息，确认没有提及自己的消息后，便穿衣，洗漱，再从冰箱取出食材，准备两份简易的早餐，想着昨天还未完成的事情，开启新的一天。

或许日子过的重复而又枯燥，可是没有这些简单的日常，那些偶然相遇的片刻，还会如此的令人感动吗？

窗台翠叶碧空万里的舒畅，街边茶盏雨后黄昏的诗意，看一场电影，听一首歌，遇一个人......

“那是因为你被各种外界条件所限制，只能在仅有的内部空间里，去观察让自己满足的事物。”

白兴尽的从“山坡”上跳下来，走到苏易身边，站在他面前，对他此刻想要逃避的态度表示很不满。

她低下头盯着苏易的双眼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钱包掉到了河里，你要怎么办？”

苏易伸手拨开少女垂落在他脸上的发辫，回答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看看能不能捡起来，如果不能的话，就想着如何尽快亡羊补牢吧。”

“然后呢？”

“没了。”

苏易摇摇头，不解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少女更加不悦的表情，他有点莫名其妙。

“是啊，没了。”

白叹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价值了，这个女孩的意识看样子陷入了自我封闭中，大概率没救了。我们就直接离开这里，去寻找下一个路标吧。”

她晃了晃手里多出来的一块晶体，是苏易见过的东西，被少女称为「灵核」的菱形“石头”。

是啊，逃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再说他能逃到哪里去呢？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走下去了。

他的目的只是回家。

这个世界所要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并无太大关联。

甚至可以绝对的说，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有关联。

不久前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青年，面对眼前层出不穷的怪异，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是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弱者。

直到眼前神秘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变得不同，他拥有了一些力量。

可拥有了力量后，他一下子从思考狭小的生存问题，跃迁到要思考接下来名为“未知”的巨大漩涡中。

这可不是一件美好而事情，掰开相似的外表，里面却依然是血淋淋的肮脏与污秽放在了他面前，供他享用。

以前离自己很远的事，现在离自己很近，近到他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

而少女却微笑着残忍的告诉他，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将面临，世界，宇宙，法则。

这种宏大，遥远，突破想象的事情。

这如何让他去思考？

他只能换个角度来找补一下。

比如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寻常”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比如这个世界如果都是一些长相奇特，语言不通的外星人，他还会有如此巨大的触动吗？

想来他连介入的心情都没有了吧，光是外表上的不同，就能让他产生南辕北辙的做法......

“我可真矫情。”

为什么要做假设呢？自己的初心什么？只是回家吗？如果回家要建立在无数个舍弃情感，舍弃人性，舍弃自我的选择下，真的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不是仅仅一道数学题，不同的方法可以得出同样的解，而它却包含了太多不确定，坍塌到底层，甚至会连因果都将颠倒。

他歪着头注视着地上失去意识的安莎莎，这个相遇没多久，却喜欢喊他先生的女孩。她最后的绝望的求救声依然回荡在耳畔，自己还恬不知耻的教育她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

“天真，幼稚。”小白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明白。”

“对了，你知不知道邻居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欸？什么意思？”白的眼神罕见的微微一颤，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

“没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想了解一下，你是不是全知全能的。”

“废话当然不可能。”

她气鼓鼓的踩了苏易一脚，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那我就放心了。”

苏易侧头躲开了白的脚丫，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么说，你还是打算救她？”

白指了指地上的安莎莎，不悦的问道。

“是啊，有始有终吧。”

“好吧，我一向公平，想要的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

“当然！”

苏易无法得出结论。白是想让自己明白宇宙间最基础的法则，以及她所孕育出的“最优”解法，还是恰恰相反想让他明白这些后，依然选择去寻找“最烂”解法。

“老规矩。”白把「灵核」扔到了苏易怀中，她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等等，我不瞒你，短时间连续掷骰子，就算有我在场，也不能保证绝对成功。”

白的意思很明显，风险很大，这是最后的后悔机会。

“那我能多问一句吗？”

“你猜对了，你问吧。”

白知道他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只能是你。”

苏易点点头，感激的看了白一眼，含住了灵核，还是咸咸的。

不知道有没有甜甜的，他好奇的想到。

“记住，你必须去相信一切都是事实。”

苏易不解的望向已经背过身去的白，下一刻深入灵魂的痛苦，撕裂了他的意识。

......

黑暗中的地下实验基地里静悄悄的，只有位于巨大试验场中的实验室还在亮着灯，

作为基地里的最辛苦也是最倒霉的研究员，苏易终于写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报告。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看到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为了防止明天因为打瞌睡而被以“耽误大家时间”为由遭到训斥，他要抓紧时间睡下了，可是一想到实验室里的床硬的出奇，他不禁郁闷的叹了口气，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已经反映了很多次，可都没人搭理他，大家反而还会指责他不好好安心工作，总是在拖团队后腿。他没办法只好把被褥垫在身下，穿着外套睡觉，如果当天的实验导致周围气温下降，他还要把纸张粘在一起，盖在身上临时御寒用。

临睡前，苏易习惯性的打开了实验室里侧的升降墙，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最后确认一眼特殊实验体的状态，那是重点关注的实验体，他马虎不得。

随着缓缓上升的墙壁，墙后露出的是一层厚厚的玻璃，那正是关着特殊实验体的透明房间。

因为玻璃是特制的实验室内光线是无法照亮其中，苏易按下了可以控制玻璃房间内灯光的按钮。

黑暗消散，实验体这次没有一如既往，静静的蹲在房间固定的位置休息，而是直直的站在实验室升起墙壁的后面，往实验室里张望，那血迹斑斑的粉红色睡衣配上散乱在一起的头发可谓极其渗人。

苏易果然被吓了一跳。

“我天！”

但他害怕的不是实验体此刻的外貌，而是她竟然做出了和以往不同行为的举动，这可是他被委任负责全天监控试验场中的实验体起，第一次发生了如此异常的现象。

苏易顿时睡意全无，他连忙拿起报告书和笔，跑到专门投递食物的狭小窗口前，因为担心实验体会通过窗口往实验室内观望，苏易就紧贴着窗口一边的玻璃墙，确认里边的没办法看见自己后，才出声询问道：

“33号你在干什么？”

33号实验体好像有所感应的也走到了窗口前，并没有苏易所担心的那样，实验体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轻声的回答道：

“是老师吗？”

“不，我不是老师，我只是个负责记录的人，可以叫记录员。”

“老师”是实验基地里专门负责传授实验体知识，塑造实验体意识的人，苏易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研究员，甚至连研究员也算不上了，自从他提出一种自己钻研很久的方案后，他就被人打发到负责记录实验体日志的岗位上去了。不仅每天都要记录，还要负责这些实验体的生理状态。说是负责也只是照着指示办事罢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提出的方案还是顺利通过了，虽然不是以他的名义通过的，至少他的成果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记录员？那是干什么的呀？”33号实验体不解道。

“就是负责监管你们的。”苏易稍稍给自己的职位提升了个档次，听起来高大上一点。

“监管？”

33号实验体明显不明白其中含义，看来老师没有教导过这个词汇，苏易不敢乱说话，便马上改口说道：

“就是负责照顾你们的。”

“啊，我明白了，您是大家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