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3/3)

许长延艰难地问道:“他和小侯爷……只是朋友?”

汪子真快要崩溃了,“我只是个穷苦的读书人!爹娘在外地种田,家里还有妻儿!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怀疑我?!行吧,那我就随你们的愿,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离开这里!”

林飞白忙要上去解释,却被许长延一把拉了回来,眼见着汪子真被气得走远了,九龙卫原地消失。许长延失魂落魄地问道:“重照的孩子……不是他的?”

“啊?”

许长延松开了手,比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还要迷茫混乱,几乎无法思考的大脑简直要炸开,他忽然转身走回房间,坐在了床尾。

许长延忽然想到一个要命的问题:“孩子多大了?”

林飞白说:“两个月有了。”

两个多月前,正好是静安寺那天。

是他疯魔了,重照位高权重,自己又一身傲骨,除了处处受制于他,没人能逼迫小昭侯做那种事。

许长延闭了闭眼,晕眩似的扶住了床沿。

许长延喃喃道:“男子……即便他体质特殊,几率也是非常低,怎么可能?”明明就静安寺那一次,虽然他做到了最后,但也及时清理了。就是太过激动,没顾得上给重照喝避|孕的药,但……怎么会这么巧?

林飞白震惊了,“许大人,你都不敢肯定吗?算了,我觉得我现在说再多的话你也听不下去,那便罢了,先把这安胎药喂给侯爷喝了。”

许长延接过,他又用喂糖水的法子,一点点把药哺过去。

林飞白背对着他们,听着声音,脸色有点发红。

等喂完了,许长延说:“你们出去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他醒过来。”

林飞白一怔,忙劝道:“许大人,前三个月不能同房。”

许长延一愣,微微动了怒:“我知道!我就看一会儿,什么都不做!”他有那么禽兽吗?!

林飞白不可置否,任谁看着心上人无力反抗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谁能把持地住?碍于人家官大权势大,弱小无助的林太医缩回脖子,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把房门关上了。

许长延握着重照的手,看着人安静的睡颜,思绪万千。

重照小时候那么娇气怎么也不肯喝中药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安胎药这么苦,这人是怎么一天有一天不间断地喝下去的?

今天若是他就真的赌气决裂了、真的断了,而不是心软了听了易宁的话就冲进宫里,这人打算怎么办?

小刺猬晕倒在地上,一身尖锐的刺都成了摆设,却露出全身上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被人看见了,那是多危险的一件事情啊!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要与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心就这么狠呢?

许长延此刻已经被滔天情绪淹没,他重重的呼吸,仿佛被激怒了的压抑而不敢爆发的猛兽,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平复了情绪。

他又非常地克己守礼的,重照没同意,就不掀开被子看一看重照的肚子,即使在静安寺里他已经看过全部。

许长延几乎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不知坐了多久,心绪复杂,再一次把前世过往慢慢地拿出来梳理回忆,以往每想起一次,都仿佛在那迟迟不肯结疤的血肉上撒盐般凌迟一次。可这次却不同了,仿佛被人轻柔地包扎了伤痕,一点都不疼了。

即便这只小刺猬再拿着刺对着他,他也会死死抱住,绝对不再放手了。

许长延抓着重照的手,双目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困。

外头的夜色已经降临,昭侯府上下挂上了灯笼,房间里昏暗得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许长延仿佛浑然不觉,连房间里的蜡烛都没点上。

重照醒来的时候,险些被床头坐着的黑影给吓死。

一声呼声被他卡在喉咙里,重照险些被自己呛死,他喘了口气,幸亏许长延对他的印象太深,立刻就反应过来。

重照气急败坏压低声音,“咳许尊使你是想吓死本侯吗?!去点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