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洞房花烛(二)(1/2)

不同于千岁府的热闹,淮南王府却是门可罗雀。

诸葛鸿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面色很是难堪。

“咳咳……咳咳……”

披着斗篷的淮南王走上前,虚弱的咳嗽几声:“鸿儿。”

诸葛鸿听到声音连忙转身扶着他:“父王,外面寒凉您怎么出来了。”

自从上次着了风寒,淮南王的身子就一直没有彻底转好。

他望着已经凉透的满桌菜肴,神色淡淡:“生气吗?”

诸葛鸿面色阴沉,咬牙道:“父王,那阉人分明就是故意要同咱们淮南王府作对!那么多的日子他不选,偏偏要选今日成亲!这不就是当众打咱们的脸吗!”

大婚当日,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到场贺喜,这放在谁身上都是一生的笑柄。

“就连平日里同明安长公主交好的皇叔们也只是让人送了贺礼来。”

淮南王看着他面露不忿的模样,却只淡淡道:“如今朝堂以宦臣为尊,便是皇亲国戚也人人自危,今日九千岁摆明了要大臣站队,谁又敢搏了他的面子呢。”

见诸葛鸿还是面色阴沉,淮南王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他的喜服整理好:“鸿儿,成大事者不居一时之忿。父王同你说了多少次,要沉下心来。盛极必衰,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又咳了几声接着道:“菜都撤了吧,今日无需招待宾客,便早些回房陪陪新娘子,记得不可冷落郡主。还有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下一个怜妃。”

诸葛鸿听到这话身子一僵,猛地抬眼望向淮南王:“父王!”

淮南王轻叹:“你真当你父王是老糊涂了吗?你有谋略有雄心父王很满意,但你要知道你面对的不是乳臭未干的世家子弟,而是用八年时间就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权力巅峰的东厂厂公,中军府提督九千岁。你的那些小计谋反倒让他顺势算计,才有了如今的权极一时。”

诸葛鸿满目的不可置信:“父王,你是说……”

淮南王却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谨言慎行。”

说罢也不再看他,只转身回了屋子,留下诸葛鸿一个人站在原地。

居然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诸葛鸿垂着头攥紧双拳,他自以为的缜密谋划,居然是为他人铺了路。

可笑他现在才明了。

一个宦官而已……

他的眼中闪过厌恶、痛恨、鄙夷、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嫉妒。

一个宦官,便是翻了天也不过是个断子绝孙的阉人!如何同他比!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会将那阉人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这世间至尊!

……

珠链鲛纱,红帐暖烛。

沈乾端坐在床上,见教习嬷嬷出了门才松了口气将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

如煙捧着凤冠笑道:“公主辛苦了。”

沈乾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伸手却摸到身下硬邦邦的很是硌人。她掀开床被一瞧,就见里面撒满了桂圆栗子红枣花生之类的喜物。

“……”

沈乾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在骂谁呢?我和都督用得着这吗?”

早生贵子,多子多福,得能生才行啊。

这不是扎心呢吗?

沈乾刚要咬个红枣饱腹,却被如煙拦了下来:“公主这些没煮,当心吃坏肚子。”

沈乾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不吃不就行了。”

她瞧着那诱人的红枣桂圆,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最终还是捧起一堆递给如意:“去熬了粥来。”

见如煙又要拦,沈乾道:“这喜物自然是吃了才喜庆。再说了,熬上粥也得几个时辰了,新婚之夜也得有力气才行不是?”

听到这混话如意红了脸,羞得捧着东西跑出去,如煙也只好作罢。

沈乾松了松肩膀,见桌上备了些小菜,便起身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便要解馋。

这次还不等如煙开口,她便悠悠道:“我这红盖头可都被揭了,你瞧你家主子是注重这些虚礼的人吗?再说了,他在外头吃香喝辣的,怎么的我就得在这屋里饿着肚子守着?你若是要拦我,便叫你主子来拦我。”

正巧这时,“吱嘎”一声门响,如煙见了来人,便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

沈乾也不回头看,能让如煙如此恭敬的,怕也只有一人。

“味道如何?”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九千岁撩起袍子坐在一旁凳子上笑道。

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酒香味,想来是喝了些酒,瞧着也比平日里惬意些,只单手捧着脸望向沈乾,尖长的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千岁府的伙食自然不错。”沈乾皱了皱眉头,“就是不够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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