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2/2)

“圆圆。”他喃喃叫她名字,埋入她发间。

“我们回家。”他这么说着,打横抱起钟情出去。

钟情眼泪落下来,“你流血了。”

谢南亭笑了声,“没关系,回家再说。”

钟茗追上来的时候,只看见谢南亭抱着钟情出来。谢南亭冷冷扫一眼他,钟茗本要上前,自觉理亏,又退了一步。

“没事吧?”钟茗问。

谢南亭沉默不语,钟情只好回答他:“没事。”

*

钟情睁开眼,觉得自己眼角湿润。她撑死身,头已经不晕。唐询搬了一个塑料凳子,坐在旁边看手机。

他没抬头:“你似乎做了个噩梦。”

钟情抬手,摸到自己一脸的眼泪。她笨拙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眼泪。

“其实是一场好梦。”

唐询不置可否,抬头看她:“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继续出发,由老杨带我们去村子里。”

“嗯。”钟情应了声,从老式的窗户玻璃看见外面的夕阳。

那个梦,梦里她二十岁,大学二年级,念的是中文专业。谢南亭那时候二十二,临近大学毕业,已经在谢家公司立足。他越来越忙,但仍然常常来看她。

谢南亭女友仍旧换得勤快,但仍来接送她上学。

那一次,应该可以用意外来形容。

钟情在学校小有名气,有好的,有坏的,统一来看,坏的更多一点。无非是被包养,金丝雀之类,更难听一点,破鞋什么的。

钟情并不放在心里。世人多爱捕风捉影,看影成山。

那天她在学校开会,比平时晚回去一点。谢南亭恰好没空,拜托钟茗送她回家。

钟情和钟茗并不熟悉,钟茗那天又恰好接送了他的小女朋友,他的小女朋友临时起意,说要去看电影。

钟情善解人意,“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

钟茗也没放在心上,真让她自己回去。

哪晓得真出了事,钟情被学校一伙人带走。

谢南亭那天忙到很晚,快凌晨才回家。他心绪不宁,回家一看,钟情居然没回来。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谢南亭一下子觉得不对劲。

所幸最后也没出什么事。

只不过,当时那些人伤得有些严重,威胁要告他。

事情闹得很大,谢南亭被他爸骂得狗血淋头,连带着他妈也各种斥责。

“你看看你,你这么做,那个贱人不就压了一头了。”

“你看她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对你真失望,谢南亭。”

谢母这么说,那是钟情第一次看见谢南亭的妈妈这么狰狞,从前她一直是温柔而又知性的一个人。

钟情对此不知所措,谢南亭还和她开玩笑,“圆圆,谢济源刚才生气的样子,好像一只王八。”

哦,还有那天谢南亭带她回泷沙公馆。钟情劝说他去医院,他不肯去。最后拗不过,妥协,找了个医生来,直接在家里缝的针。

钟情现在都记得,她当时没忍住哭了,谢南亭却笑。

“剃了头发之后,好丑。”谢南亭说。

钟情破涕为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天夜里,他们在沙发上做。

钟情顾忌他的伤,不太想答应。

谢南亭说,他伤的是上面的头,又不是下面的。

钟情无语,锤了他一拳。

最后抓着他的手指,感受到他的热切与急迫,和一种陌生的凶狠。

钟情最后睡过去的时候,他还没停。她的手被他紧紧抓着。

到第二天睡醒,他们仍旧牵着手。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谢南亭要牵着她的手睡觉。

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何尝不是一个美梦呢?

钟情看着夕阳红透半边天,感慨:“你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