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赌注（1/2）

冷授羽怔了片刻后,反应过来，凤眸睨了他眼，冷声道：“公堂之上,寒厂公注言行。”

寒歇见他并未将披风解来，轻笑声，到旁落座。

“啪”地声,惊堂木被人拍。

“堂所跪之人,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人穿着身破旧青衫，依言慢吞吞抬起，露出张苍白秀气的容，身为个成年男子,他的脸过于消瘦,给人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他看见公案上的冷授羽,脸上莫名闪过抹难堪与窘迫，很快又低了。

冷授羽只觉此人颇有几分眼熟。

再看陈罪书白纸黑字的名字，旬文。

冷授羽想起来了,竟是昔日授才学院的名同窗。

当年授才学院开门授课，广纳四海学子,虽学生多以汴梁贵族世家的子弟居多,但也不乏些资质出色的寒门子弟。

旬文，就是其中之。

当年他父母听说皇城有府名院正在招收学子。而且不设阶级门槛，只要通过入学考试，所有人皆能入院就读后,欣喜若狂。不惜长途跋涉，从钦州赶来汴梁。

旬文自己也很争气，那届的入学考试，除去前三的冷授羽,寒歇以及白玉，第四是他。虽不及前三那般的惊才艳艳，但也能看出是个好苗子。

院子爱惜他的资质，破例免除他的学杂，书院还为他提供住宿与吃食。

旬文自己不愿白白吃住，主动在书院做些杂活。

说起来冷授羽与他交并不深，当时的旬文生性胆小，又被欺负怕了常躲着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冷授羽与他唯的交际，是有次撞见其他贵族少年欺负他，素厌恶这种仗势欺人行为的冷授羽出，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几个贵族少年见是冷授羽，也就怏怏而散了。

旬文感激冷授羽，送了几个家乡的桃子给他，冷授羽当着他的点点吃去，夸赞他的桃子多汁可口，味道很好。

当时的冷授羽身旁有白玉还有寒家小侯爷，又是授才学院中众星拱月的存在，旬文哪里挤得进去。尽管冷授羽多次邀请他起读书、出玩，旬文每每见他光彩照人的模样，只觉自惭形秽，不愿同行。

最后两人也不过点之交。

不过因为冷授羽私放过话，从此再没有人欺负旬文了，让他度过三年安静读书的日子。

三年后，旬文家中变故，他不得不中断学业，赶家乡。

冷授羽得后，还曾为他惋惜。

不曾料到，当年被他护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少年，如今竟成了杀人凶手。

杀的人，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恩师。

冷授羽又惊又怒，惊的是杀人者竟是昔日同窗，怒的是那陈罪书上写得清楚明白，旬文是嫌自己官小，才在李傅路过钦州时，抓住机会向李傅行贿。被李傅拒绝后，担心他会告发自己，索性将人杀害。

“这陈罪书上所言，你可有辩驳之处。”冷授羽寒着脸问。

“官自罪无可恕，无话可辩。”跪在地上的人反倒嗓音平静，低低的，看不清他容。

冷授羽冷冷拍惊堂木，“带人证物证！”

很快，放物证的盘子盖着红布，被衙役托着，另压着个个子不高，看上去精精瘦瘦的中年男人上堂。

呈上公堂的盘子，掀开红布，里是把还沾着血迹的匕首。

那精瘦的中年男人“扑通”声跪在堂，在旬文旁边瑟瑟发抖。

“你就是人证钱三？”冷授羽沉声道。

根据陈罪书上所记录，是钱三第时间报的官。

“是是是.......小人名叫钱三，是县府里的管家。”

“你既是人证，将你所看见，五十交代清楚。如有半句谎言，斩不赦！”

堂上昳丽殊美的年轻主审官气势威严。

吓得钱三浑身抖，跪在地上磕：“小人绝不敢欺瞒大人！”

根据钱三的证词，李傅返乡时途经钦州，来县府作客。旬文将其视作自己官途晋升的希望，拿万两银子向李傅行贿，结果被李傅义正言辞拒绝，旬文怕李傅告发他，就先手杀了李傅，而这幕恰好被钱三看见，出去报了官。

听完钱三的话，冷授羽更是心痛，想不到恩师，这样死于非命。

“旬文，钱三所言可是当真。”

“当真”

“你可还有话说”

“官无话可说”

自始至终，带着镣跪在地上的人，只有这句话，垂着，嗓音平静。

“好极！”

见他亲口承认，冷授羽既失望又愤怒，“想不到如今你为了名利竟变得如此丧心病狂，枉费当年授才学院你我三年同窗。”

地上跪着的人再不能保持平静的脸色，抬惊讶道：“信雾，你已认出我了？”那嗓音莫名还有几分激动。

“住口！你不配提吾之字。”

堂上，凤凰身怒火。

“........官不敢”

旬文低，目光苦。

冷授羽饱提惊堂木，顿了瞬后，毫不留地拍了去！

“钦州县行贿不成，谋害傅，罪大恶极，推出去，斩！”

就在这时，道慵懒悦耳的嗓音响起——

“且慢”

直旁观的人，在这时开口。

冷授羽往声音来源处看去，望着旁座的锦袍贵冠之人，冷声道：“寒厂公这是”

寒歇道：“我看本案尚有疑点，不如等查清之后，再判。”

之前冷授羽在顺天府说过的话，此时被寒歇还了来。

冷授羽只当他是故刁难，冷冷道：“此案人证物证俱在，罪犯供认不讳，有疑点之处。”

寒歇笑道：“物证是死得，人证的话又岂真假。信雾，你不是这样偏听偏信之人，莫要让怒火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冷授羽还没开口，堂那钱三先吱呀乱叫，“大人冤枉啊！小人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叫小人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