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1/2)

“天空马上就会降下王的制裁,圣枪所发出的净化之力会彻底净化这个村庄。”失去祝福的崔斯坦沉静地坐在维奥莱特的阵法里,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手边的弓箭已经毁坏了,甚至剑也被维奥莱特击碎,他连自刎都做不到。

真是悲伤,崔斯坦悲叹着,他的悲伤能写下三首长诗。

维奥莱特闻言马上直起身,从袖子里不停地扔出花,她嗔怒地看着红发眯眯眼,“这种事情应该早一点说!”

“听声音应该是位美丽的少女,可惜不能一睹您美丽的容颜。”崔斯坦话还没有说完,奴良滑瓢又是一鞭子抽在崔斯坦身边的土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在他的灵视里,维奥莱特魔力的颜色是月光般的银色,但是在银色的周围镀着一层浅浅的金色像是温柔的阳光

“滑瓢小心点,不要毁坏孤的阵法。”维奥莱特的袖子里抖不出更多的花之后,她把花分给每一个人,“暂时不知道那道净化之力有多强,把花分给每一个人,不要摘下离开身体。”

“或许就在王的净化之力下得到净化,就此死去也是不错,对悲伤之人不错的落幕。”崔斯坦正悲叹着,一朵花就砸到了他头上,“?”他歪头,“看”向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御主。

“这是你的份。”立香想要用一种冷酷的语气说话,但是她的行为证明了她完全做不到这种事情,“不该死在这里。”

“夺去多人性命的我,不该死在这里吗?……悲伤啊,居然连死亡都不能选择。”崔斯坦握着花,手指摩挲着这一朵形如莲花的花。用灵视来观察花,就能看见花瓣上跃动着光点,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继续告诉孤,狮子王攻击是怎么样的?”维奥莱特转头给她手下的心腹大将滑头鬼一个眼神,让他过去,“强度是多少,范围多大,会不会追踪,还是说只要逃出村庄范围就能躲过。”

奴良滑瓢进入揪住崔斯坦的衣领,稍微提了起来,大有如果不好好回答就晃出他脑袋里的水的架势。

“哈哈哈。”听见维奥莱特的问题,崔斯坦忍俊不禁,牵动嘴角笑了起来,因为被奴良滑瓢提着衣领,喘不过气来咳了几声,“咳咳,那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光。”

光?

恍然间,维奥莱特抬头,拥有未来视的魔眼不自觉地打开,耳边是罗曼医生在大呼小叫。

“立香,玛修,天上有一道魔力超过300万观测值的光柱,寻常大火力的宝具攻击也是在1000到3000,一定要躲开。陛下您的花能用吗?”罗曼医生声音慌得欧快喊破音了。

“不行,那已经有堪比核|弹的威力,为了方便携带,孤这次带来的花是以量取胜的行军款。”话虽然是这么说,维奥莱特却还是没有放弃,手中变换着手印用现有的花,布一个防御阵。

“不用这么麻烦。”大英雄阿拉什像往常一般爽朗地笑着站到了众人前面,维奥莱特低头没有听他的话,继续编织手印,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聒噪,孤能救下所有人。”

他拉起弓,搭上箭,转头对一直在努力的维奥莱特说:“您的眼睛应该也能看见少许未来,或者是比我的千里眼看得还要远的眼睛。您应当看见了吧,有一道光——”

阿拉什射出了足以撕裂大地的一箭。

“stella!!!——”

维奥莱特最后一个印也才刚刚结下,数朵花的灵性链接在一起组成了强大的防御网络。人们因此在足够安全的范围里抬头欣赏阿拉什发动的宝具,为人们带去慈爱的七色之光。

从地面上发出的光射中了从天而降的光,击碎变成万千碎片。大英雄阿拉什也在坠落的光中化作金色的粒子。

“非常美丽的一击。”维奥莱特对着空气中消散的粒子说,“星辰都会为你颤抖。”

“可怕的男人,居然能够挡下王的一击。”兰斯洛特同样震撼地抬头凝望天空,天上像是落下了一场流星雨,幸好维奥莱特布下了防御阵,不然所有人还是要像惊慌失措的小仓鼠一样逃窜。

在崔斯坦的灵视视野中,阿拉什的一击和狮子王的一击相互碰撞迸射出比烟花,比星辰坠落还要美丽的光芒。

“真是太悲伤了……为什么不在王的净化之力中死去呢。这样还能避开之后失去同伴的悲伤。”崔斯坦悲伤地说,接着面容中依旧带着一丝稚嫩的女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

啪的一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脸。

“作为臣子,不能谏言,不能尽忠,不能阻止所侍奉的王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以至于自相残杀。你们,圆桌骑士,作为臣子真是不及格。”维奥莱特直接在崔斯特的心口上戳刀子,“你们的王让手下忠心耿耿的臣子内讧分裂,真让人怀疑她执政的能力。”

“和千年前一样,圆桌又四分五裂了,她的国度注定消亡。”

维奥莱特并不是因为阿拉什用自我为代价换取他们的安全而生气,因为有她在,迦勒底的人无疑是安全的。阿拉什想要更多,他想要更多,他想要保护所有人。而维奥莱特实际上是优先保护迦勒底的御主。

没办法,阿拉什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

如果是单体作战能力最强的紫罗兰大概就能徒手击碎光柱,而奉行王道的维奥莱特不可以。

“人类是拼搏,永不放弃,最会垂死挣扎的种族。只会哀叹的人是存在,哀叹过后再次站起来的人也是有的。”维奥莱特不是单纯的愤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王走在错误的路上,就给孤拼死去阻止,维护王的荣耀,拱卫王的子民,这才是真正的忠义!”

“若是无法判断呢,圣都里街道上的人们全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没有饥饿,没有暴力,这是我等追求的理想的城市。”崔斯坦像是在说服维奥莱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般大喊。

“那在圣都里的你们呢?你们真的感到幸福吗?为见到每一天清晨的阳光感到喜悦,为耳中听见动听的音乐而感到愉悦,为见到每一个朋友而感到幸福吗?”维奥莱特平淡地说,却字字泣血,“哪怕看见城市外荒芜的大地,哪怕看见卫兵屠杀手无寸铁的难民,哪怕和过去的同伴对立。”

如果是维奥莱特的话,她会,她会感到幸福,因为外的一切不是她的责任。她所需要维护的是内人民的幸福和安稳。

然而狮子王的城市和维奥莱特的不一样。

那不是城市,是暂时储存标本的玻璃瓶,当狮子王拔出圣枪,城市里的人将会作为标本储存在圣枪之中。

崔斯坦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的手中沾满了同伴们的鲜血,他再也看不见每日升起的太阳,手指也无法弹奏起动人的琴声,即便见到同为圆桌骑士的同伴也不会有过去那般可以托付后背的信任。

反转祝福让他变得冷酷是其一,他深深厌恶变成这样的自己是其二。

圆桌中最多愁善感的骑士,究竟是怎么有勇气举起屠刀朝向那些想要阻止王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同伴。

王若是有错,骑士理应阻止,而不是同流合污。哪怕要牺牲忠诚的名誉,不,这才是真正的尽忠,加雷斯他们才是清醒的一方啊。崔斯坦两眼流下了血泪。

奴良滑瓢在崔斯坦看不见的背后对维奥莱特比了个大拇指,维奥莱特眨了一下眼睛。

古代人说是死脑筋也是死脑筋,因此绝对不能被代入他们的逻辑里。人类的逻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人类是没有逻辑的生物。

只要把他人代入你擅长的方面,就能用丰富的经验来打败他。

现代人维奥莱特从来不讲忠义,她知道的是利益,人类更伟大的利益。她将狮子王的名誉|利益和骑士的利益|名誉绑在一起,一方被损坏,另一方也会被玷污。

公元3到4世纪,亚瑟王时代,骑士们重视名誉乃至君主们的名誉,为其而死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背刺这种事情是绝对被唾弃的事情,而圆桌骑士这群忠犬,为亚瑟王而战,视王的荣誉为己命。

以此作为切入点,事半功倍。

维奥莱特没有解开阵法,依旧将崔斯坦锁在一间空房间里。

“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崔斯坦卿的内心很不平静,他对那些被他残害的村民感到愧疚。”兰斯洛特这般说,连同为圆桌骑士的兰斯洛特都这么说,而且态度良好。哈桑们也不好意思给崔斯坦的牢房里加一点“乐趣”。

至于哈桑们为什么对兰斯洛特的态度如此友好,是因为他透露了一个据点,那里有他救下来的难民,兰斯洛特希望哈桑们能够接纳他们。

“陛下?”立香偏头探查维奥莱特的脸色。维奥莱特大费口舌,把崔斯坦一半拉进他们的阵营,接着像是精疲力尽,倒在奴良滑瓢的怀里,头痛地按着太阳穴。

“计算术式还有编织大型防御阵法用了太多魔力。”维奥莱特含糊地说,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和崔斯坦一对一打、射出的那支通讯的箭,用魔力都太大手大脚了。

“头痛。”维奥莱特像是生病的小孩子哼哼唧唧。

“我学过一点按摩的手法,让我来试一下吧。”玛修自告奋勇,伸手拆开维奥莱特的发髻,给她按发胀的脑袋。柔顺的头发像是绸缎一样从指尖滑过。

维奥莱特不反感以指为梳的感觉,甚至因为太舒服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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