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镖局逢异变（1/2）

十月初九，清晨，秋高气爽，崔绿华沈岳顾少棠和江霞儿一行四人，来到中原镖局。中原有五大镖局，镖局之间互有合作，互有争斗，为了扩大势力五大镖局在一年前结成了联盟，成为了如今声势浩大的中原镖局，其势力已不亚于江湖的名门大派。中原镖局就设在洛阳，现在的总镖头就是云天凡。

中原镖局，早已门庭若市，厚厚的红毯铺出一射之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门前一左一右两个大石狮子都显得威武不可侵犯，大门上方，漆黑的匾，“中原镖局”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口两侧，站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镖师负责守卫。除此之外，管家老赵和云天凡最得意的弟子孟青负责在门口迎接宾客，面对如云的宾客，他们依然谈笑自若，应酬得当，不愧是镖局的好手。

崔绿华一行，走上前去，孟青连忙含笑迎接：“是峨眉派四位大侠，快请进快请进。”崔绿华等四人抱拳道：“孟镖头客气了。”说着将准备好的贺礼递给孟青，然后进门，进门之后走过影壁就是大院，宽阔的大院里摆着数十桌酒席，玉盘珍羞，美味佳肴，十分丰盛，酒席上坐着行行色色的江湖人物，黑白两道皆有，大院进厅的门前还搭着唱戏的台子。院里酒席虽多，但并没有什么座次之分。

崔绿华一行找了张桌子坐下，这张桌子的宾客有昨天在“福来”客栈的三个武当派的道士，崔绿华其实认得他们，昨日不及打招呼，这三人中个方脸大耳身材魁梧的是大弟子夏长信，鹰钩鼻，小眼睛的是二弟子冯云冲，身材矮小精明干练的是三弟子燕方，这三人自是代表了武当派，崔绿华坐下抱拳道：“三位师兄别来无恙。”沈岳顾少棠和江霞儿，也跟着抱拳，武当和峨眉素来渊源极深，两个门派的门下弟子素来以师兄弟相称。武当三人对峨眉弟子自然也不敢怠慢，对崔绿华四人抱拳道：“四位师姐师兄好。”

崔绿华又道：“张师叔他老人家去了何处？”

夏长信道：“师叔老人家，向来闲云野鹤行踪不定，昨日我们也是碰巧遇到张师叔的，出了客栈张师叔就又不见了踪迹。”崔绿华含笑点头，对这位张师叔的性格脾气她也是了解的。

适时，这张桌子除武当三人外，还有“紫衫剑客”谢紫嫣，“阴阳手”断山，江南虎丘长乐山庄少庄主司马仪，崔绿华和沈岳在峨眉众弟子中素来稳重，不断和这些人交谈，江霞儿年纪还小，不善应酬，只好在一旁坐着。

顾少棠向来不理这些俗套的应酬，无意间，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对男女，男的一身白衣，女的一身水绿色衣裳，正是姬无双和姬无忧，顾少棠便起身走了过去。笑道：“姬兄，昨日你我胜负未分，今日再一醉方休如何？”姬无双显然没有看到顾少棠过来，略感差异，然后马上含笑道：“是顾兄，好好，今日必定舍命陪君子。”姬无忧也娇笑道：“顾大哥，我们又见面了。”顾少棠笑道：“无忧姑娘好。”

顾少棠和他们说着话，无意间又看见旁边桌子上，坐着个华服少年，这是个绝对会让人很容易认出的人，年少风流，鲜衣怒马，只是顾少棠看了一眼，便觉的此人一身华服，神色冷酷，表情阴骘，态度倨傲，不是官宦子弟，就是江湖世家的弟子，并无好感，于是也只管和姬无双谈笑。不再看此人一眼。

正午，该来的宾客都已到齐，锣鼓停歇，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着紫色长袍，白面微须，面如冠玉的人走到台子上。

云天凡。待喧嚣声安静下来，云天凡抱拳朗声笑道：“感谢各位武林同道给云某面子，百忙之中来到洛阳，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台下立刻有人响应：“云总镖头太客气了。”云天凡笑道：“好好，各位都是英雄好汉，客气话不必多说了，今天大家一醉方休。”说着双手拍了两下，台子两侧款款走出七个美貌女子，有的拿着剑器，有的抱着瑶琴，有的抱着琵琶，姿容秀丽，荷袂翩跹，云天凡笑道：“今日请来了倚红拢翠阁的姑娘来为大家助兴，各位英雄不醉不归。”

台下掌声一片，有人吆喝着：“好好。”云天凡走下台子，坐在了距离台子最近的一张桌子上，立刻便有人过来敬酒，这位总镖头态度温和，面带微笑，毫无架子。在场的武林同道对这位总镖头都是敬佩有加。

台上，倚红拢翠阁的姑娘们表演也已开始，丝竹管弦声起，身穿霓裳彩衣，手持剑器的女子开始起舞，霓裳翻飞，长袖善舞，“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剑器舞自古便有，杜工部也曾如此赞叹这绝美的剑器舞。台下众人皆对此赞不绝口。

就在众人都被这美妙的剑器舞吸引时，台下突然发生一片躁动，有几个人纷纷倒地，样子就像喝醉似得，接着有人大喝道：“酒里有毒。”然后在场的人无一例外，一个接着一个瘫坐在地。内力深厚的还勉强支撑着坐下，打坐调息，顾少棠感到一阵头晕，立刻坐下调息。

台上的丝竹管弦已乱，众人惊慌失措，慌乱中，闪出一个女子手持利剑惊鸿般向云天凡刺去，云天凡也已中毒，正在打坐调息，这一剑仿佛已势在必得，眼看已将刺穿云天凡的咽喉，但剑尖却在离云天凡咽喉三寸处生生停住了，这位中原镖局总镖头的武功自是不容小觑，中了毒依然能凝聚一股真力双手胸前一合，将剑尖夹住。此时镖局守卫的镖师由孟青带领着纷纷赶来，女子慌忙拔剑，剑却被云天凡死死夹住，孟青看准机会，一掌击向女子胸前，女子猝不及防，被一掌震飞了出去，云天凡突然松开夹住的剑，右手握住剑柄，将剑向被震飞的女子掷去，这一掷犹如离弦之箭。女子已没有抵抗之力若被击中，必死无疑。但随着剑向女子飞去的还有一个身影。

-顾少棠，顾少棠凌空一掌，打在剑身上，但由于中毒内力不济，剑并没有完全改变飞行方向，擦着女子的脸飞了过去。剑光已逝，女子的脸上掉落下一张人皮面具，然后露出女子本来的面目。绝美的脸庞，清冷，决绝。正是梅洛雪。在场的江湖人物，有些一下子就认出她是前总镖头梅天南的女儿，诧异道：“是她，梅天南的女儿。”这时顾少棠已飞到梅洛雪身旁，接住了她下沉的身子，缓缓落地周围镖师蜂拥而上，，怀里的梅洛雪轻轻道：“走。”，顾少棠只好借着落地之力，身子再次腾空，抱着梅洛雪飞掠而去。不见踪影。

众镖师正要去追，云天凡勉强起身喝道：“不要追了，怎么会是梅侄女呢？我误伤了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梅大哥交代啊。”

孟青接口道：“但她是来刺杀师傅的啊。”

云天凡道：“梅侄女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就是我真的死在她剑下，你们也不可伤她分毫。”

孟青：“可是。。。。”

云天凡怒道：“记住了吗？”

孟青等齐道：“弟子记住了。”

这时在场的人纷纷道：“云总镖头，以德报怨，真让我等敬佩，可是梅洛雪心狠手辣，竟然下毒害在场众人，这如何是好？。”

云天凡抱拳道：“是云某对不住各位了，但此毒不一定是梅侄女下的。”

又有人道：“不是她还有谁。”

“不管是谁下的，先解毒要紧”崔绿华道，说着站起身来,竟像没有中毒一般，云天凡看着崔绿华丝毫无事，吃了一惊，但转而笑道：“崔女侠难道没有中毒？”

崔绿华轻描淡写道：“在下侥幸已将毒逼出。”转而对着在场的诸人道：“此毒并不会致命，只是会让人内力尽失，下面我便以峨眉‘金针渡劫’之法，为大家解毒。”

众人一看崔绿华无事，自然相信她能解此毒，争先恐后的抢着想让崔绿华帮自己解毒。崔绿华只好道：“大家稍安勿躁，在下必会为大家一一解毒的。”

接着对云天凡道：“在下先为云总镖头解毒吧。”

云天凡一听，连忙道:“众位英雄因我受累，他们的毒还没解，云某岂敢争先，请崔女侠先为其他的英雄解毒吧。”

崔绿华不在强求，先帮沈岳和江霞儿解了毒，让他二人辅助自己。然后对武当派的三个年轻道士道：“在下先为三位师兄解毒吧。”

三个道士抱拳道：“有劳崔师姐。”

随即崔绿华拿出随身的金针，在三人周身穴位上各扎了三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毒便解了，崔绿华接着开始给下一个人解毒。

看着在场人的毒一个个被解，姬无双也站了起来，道：“在下来自蜀中，离家前家父给在下一瓶解毒散，可解百毒，在下没有把握不敢冒用，但看崔女侠，为大家解毒如此劳累，只好拿出来一试，刚才在下已服下解药现在已无事，诸位若相信在下也可服下此解药。”

众人都是半信半疑，无人肯去尝试，云天凡却道：“在下愿意一试。”说完从姬无双手中拿起解药，喝了下去，众人都在看着，没过多大功夫云天凡便已无事。众人方始相信。姬无双将解药分送给众人，众人一一服下。

夜深了，梅洛雪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坚硬的床上，胸口还隐隐作痛，她勉强坐起来，发现这是间简陋的屋子，四壁萧然，只有一床，一桌，一凳，桌上一灯如豆，还有几样简单的饭菜，凳子上坐着个人-顾少棠。

顾少棠道：“你醒了，伤好点了吗？”

梅洛雪点点头，道：“这是什么地方？”

顾少棠道：“金鱼胡同，一户普通的人家，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梅洛雪摇摇头，顾少棠默然，屋子又陷入了寂静，过了半晌顾少棠又道：“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起身欲走，刚走到门口，身后梅洛雪道：“谢谢你，顾少侠。”

顾少棠转过身去道：“你认识我？”

梅洛雪道：“峨眉弟子中有如此武功，又肯出手相助者，除三少侠顾少棠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