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020.06.26(2/2)

余晚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事实上,宏伟实业是二叔谢晋瑞名下的产业,隶属龙腾集团,每年都要上交90%的利润额,而这些利润按照股东们持股比例再进行分配。谢嘉宁手上的股份并不少,年终分红也是大头,除了没有一票否决权,要说是他的公司也勉强可以。只不过,这种话落在有心人耳里,容易招黑。

谢嘉宁没发现余晚不知不觉中给他下了套,只是单纯觉得她这洞悉一切的眼神,异常刺眼,让他胸腔中那颗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于是,他又用强硬的语气,霸气侧漏地补上了一句,“别说区区一个宏伟实业,就是整个龙腾集团,以后也都是我谢嘉宁的。我是最大的股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和我对着干,我就让谁滚蛋。乐怡,你最好认清事实,在我动手前,自己滚出去……”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宁,你要让谁滚。”

谢嘉宁转头一看,外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孔有才,而另外一个竟然是二叔谢晋瑞。想到自己刚才张扬跋扈的话,谢嘉宁心中一虚,气势顿时弱了一半,讪讪地叫了一声二叔。

原来,孔有才一看苗头不对,立马想到去搬救兵,谢晋亨肝火太旺不敢叨扰,只有打给谢晋瑞。一方面,谢晋瑞是宏伟实业的企业法人。另一方面,谢晋瑞是谢嘉宁的二叔,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说的话总归比自己有分量。

谢晋瑞来得不早不晚,刚巧把谢嘉宁说的这番话听在耳里,只不过他是长辈,不可能为了只言片语就翻脸,所以这话听到也是当没听到。

他走进办公室,看到被谢嘉宁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就是再事不关己也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嘉宁对长辈还是有所顾忌,嚣张的气焰收敛了几分,但他一想到理儿在自己这一边,底气又足了。

“今天早上黄总打电话给我说要取消鸿辉的项目,那个项目可是牵扯了三千万,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然后我就追问了原因。你猜怎么着,原来是我们开发部给的报价比给其他公司的高了十个点,高了也就高了,偏偏还把低的那份报价单寄给了他。黄总不但拒绝继续合作,还要求赔偿,不然就去法院告我们。”

这话说的牵强附会,谢嘉宁只是一个等着分红的股东,平时连公司都不来一次,怎么可能会和黄总有联系。把话说得这么富丽堂皇,不过是要把余晚拖下水。只不过,这吃香有点难看,手段也不怎么高明。

谢晋瑞叹了口气,暗道,这个侄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莫名其妙把自己从看戏人变成了演戏人,被人当枪把子使了还不知道。

“出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谢晋瑞的目光转过来,孔有才不由出了一身汗,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都是误会,我已经和黄总联系过了,都摆平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傻的人也看明白了,就是孔有才取消原计划,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谢嘉宁却仍然搞不清楚状况,一心想逮着这个机会把余晚踢出公司,不折不挠地道,“孔经理,你现在是以降低15%的价格压下了这件事,那可是四百多万的差价。公司莫名其妙损失了十个点,这件事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现在上上下下的职工都睁眼看着,一个错误就是几百万的损失,这事要是就这么压下来,恐怕谁都不服。”

孔有才暗中叫苦,偷眼去看余晚,但余晚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在玩他那只万宝龙钢笔。比起谢嘉宁,他更怕余晚,所以干脆闭紧嘴,把沉默进行到底。

没人接嘴,这戏自然就唱不下去,谢嘉宁觉得憋屈,忍不住又想发飙。

谢晋瑞按住骚动的谢嘉宁,问,“是谁犯的错?”

问的本是孔有才,却被谢嘉宁抢了话头,将手指向余晚,毫不犹豫地道,“是她。”

谢晋瑞望向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的女人,问,“是你犯的错吗?”

余晚莞尔一笑,“和我无关。”

谢嘉宁指着方晴,道,“你来说。”

方晴的心理素质和城府远远不如余晚,在谢晋瑞的注视下,顿时六神无主。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被她说得颠三倒四,漏洞百出。

谢晋瑞问余晚,“你有什么话要说?”

余晚道,“我拿给她的时候,两张报价单并没有放错。”

谢嘉宁,“谁能作证?”

余晚没理他,继续道,“是她陷害我,暗地里将两张报价单互相替换了。”

方晴心脏一跳,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余晚将谢嘉宁刚才说过的话甩了回去,“谁能作证?”

方晴哑口无言。

余晚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一个事实,“我抢了你的位置,你心里记恨,所以趁此机会给我下套,好让我滚出公司。至于,你们要的证据,就在这里头。”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机碰的一声放在写字台上。

随着那一声落下,方晴面色大变。

余晚眼中没什么温度地道,“下次在背后说人是非的时候,先确定四下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