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1）

“王爷有所不知，顾姑娘皮肤白皙，甚至白的有些病态，手上经脉清晰，且颜色很深，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药草香味。并不是因为时常摆弄药草留下的味道，而是那种从身体、血液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唐毅道。

“你不知晓，她与我遇见之前，独自住在一个深不见底山谷深处，那里可能十天里会有一天可以照到太阳，而且时间极短，能有一刻钟，都算运气，所以她脸色白。经脉清晰是因为她白且瘦，你都不知道这丫头在山里吃的是些什么，那日子让你去过，怕是一天都难熬。至于身上的草药味，本王也清楚，她懂医术，也喜欢摆弄药草，所以身上留了味道。”陆王从未一口气说过如此多的话。

唐毅却坚持，“王爷，顾姑娘身上的药味并不是摆弄药草留下的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顾姑娘是......药人。”

药人，以药养人，以血入药。但这是一种极其神秘且成功率极低的禁、术。

神秘，因为这是东山一族的秘术。传闻，用奇珍异草养出来的药人的血可起死人肉白骨，延年益寿。甚至有人说，极品药人的血可让人长生不老，与天地齐寿。

这样一种秘术，不论传闻有多少可信，想得到它的人如过江之鲫。怀璧其罪，东山一族很快因此消亡，秘术失传。找不到正统的方法，但无论是起死人肉白骨，还是长生不老，对人的诱惑都很大，便开始有很多人自己尝试培养药人，后果无一都很惨烈。

此后，养药人被视为一种禁术。

既然药人是一种如此神秘且几乎不能确认真假的存在，唐毅又因何断定顾星念是药人？

唐毅出身医药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对医药一途颇有钻研。而且，他少年时有一段际遇，偶然见过一个药人。

那人的身体状态、气质与顾星念几乎一模一样，都很白很瘦，手上的经脉颜色很深，且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药香，与他们族人常年采药、晒药、制药而沾染上的药草味完全不同。

当时给他很大震撼，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以至于今日一见到顾星念，他还以为遇到了故人。

陆紫瞳没有说话，唐毅便继续道，“我一直奇怪你这次毒发状况如此轻松，那毒也有被压制住的迹象。王爷，你是不是喝过她的血了？”

陆紫瞳想起在寄星谷毒发那晚的事，没有否认。

唐毅见此，心下了然，“王爷，既如此，我们便要将顾姑娘保护起来。绝对不能让月王、魏王之流将人夺去，且一定要瞒下顾姑娘药人的身份。”

陆紫瞳摆手，“她是否是药人还未确定，而且就算她是，也不能保证她的血真能解此毒。”

“所以，您此前那么紧张并不是因为顾姑娘的血？”唐毅望着陆紫瞳，脸上开始出现一些不正经的兴味。

陆紫瞳捡起一旁的书，假装没有听到。

~

顾星念回到清涟苑，丹参和玉竹提着灯在门口接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两人对她更恭敬了。

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感觉特别安静，顾星念有不好的预感，“白若呢？甘松甘草呢？护卫也不见了。”

丹参、玉竹低着头不敢说话。

送她回来的朱颜说，“没有保护好姑娘，白若去刑房领罚了。甘松甘草送回药庐重新教导，待他们处事更周全后，会再回到姑娘身边。至于护卫，王爷会再派一队人过来。白若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贴身保护姑娘。”

顾星念想了想，下令的人定然是王爷，白若、甘松甘草和护卫都是他的属下，自己若是求情，肯定会让王爷不好做。但其实今天的事情，魏皓风是王爷，他要带她走，白若几个即便想拦也没办法，这事不能怪她们。

她试探的问朱颜，“刑房一般会怎么罚人？”

朱颜身上的气质和白若很像，她猜测朱颜和白若一样都是女护卫。

朱颜看她一眼，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刑房的真实情况告诉她，王爷明显不太想让顾姑娘知道太多这种事，是以一回来就亲自将人处置了。顾姑娘此时问，是想要去求情？

“鞭笞、杖刑。”犹豫之后，朱颜给了两个简单的词汇，尽可能降低不必要的想象。

“这样啊，我有一事想拜托朱颜姑娘。”顾星念懵懵懂懂，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

“姑娘请说。”

“你在此处等我一下。”顾星念跑进屋里，出来时将一个粗瓷的小瓶递给朱颜，“劳烦你帮我把这药给白若，这是我自己调制的外伤药，效果极好。”

“如此，属下代白若谢过姑娘。”朱颜怔了一下才接过，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顾姑娘看起来十分单纯，就怕她好心办坏事，跑去求王爷开恩。王爷御下向来严格，到时候很可能闹得白若抬不起头。还好她只是想送药，顾姑娘也许并不如王爷以为的那般不懂情理。

朱颜出去后，顾星念又拿了些银子让丹参去厨房请大师傅帮忙做些糕点，而后分两份送到药庐和护卫那边。顾星念不知道护卫们住在哪里，便让玉竹去问管家。管家知道后，叫了小厮过来，帮她将东西送到了后面护卫们的院子。

人都派出去后，顾星念趴在床上数银子，都是王爷的银子。明月师傅留下的金子不能用，她也不能一直花王爷的银子，顾星念琢磨自己该想点养活自己的生计了。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

九珍馆。

唐大夫与王爷的谈话还在继续。

“王爷，要不您与顾姑娘成亲罢？”唐毅弯起眼睛道，“就算暂时不能确认顾姑娘是否就是药人，但她的血可以抑制您的毒，此事确定无疑。如今月王、魏王不知有何缘由，想要抢夺顾姑娘。您对顾姑娘似乎也并非无意，如此最好的保全顾姑娘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说到那句“您似乎也并非无意”时，唐毅声音放得极低，生怕过于得意，被主子看出来，但他又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陆紫瞳继承了祁王与王后的所有优秀基因，容貌生的妍丽异常，偏性子清冷。极其妍丽的相貌与孤冷的性格形成强烈反差，要命的招桃花。这些年除却莲华公主的热烈追求，也有不少贵族小姐暗地里对他倾心。

可不论是谁，都不曾得过他哪怕一分青眼。

刚才虽然只有短短一点时间，唐毅也轻易捕捉到陆王对这位顾姑娘非常不同。单就这一点不同，他猜测，他家的老少年，怕是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