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1)

庄丁正在思忖,那女的又和了,全然不顾忌肚里的孩子,也不知道和了个什么,手舞足蹈的,脸上堆起的笑容就象带着油污的浪花冲刷到岸边,一边笑着一边跟大家争相讨论她那把牌如何地美妙,一点也不象随时要临盆做母亲的女人。郑中其、寇强两个不约而同地把头抬起来,冲着庄丁说:“你真是个霉神,你一进来就害得我们输得这么惨。”其他的人一下子哄笑起来。

“自己的长相问题,还要怪别人。”庄丁有点不自在地说。

“废话少说,人来迟了,还不自己认一瓶罚酒。”郑中其说。旁边早有人打开了一瓶啤酒给庄丁递了过来,庄丁只好接在手里,仰起脖子就灌。

后来他就失去了记忆,等他醒过来,竟然又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觉得自己右手很痛,心想自己昨晚肯定又醉了,肯定又用手打了哪儿的墙壁或树木什么的。有一次他酒醉了,竟然把一只碗倒扣在墙上,一拳砸过去,差点没把五个手指头弄断,鲜血直流,医生说他那次没把那只手报废掉都算烧高灶火了。但他每次喝倒之后都要这样,虽然他并不对其他人撒酒疯,但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大卸八块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并没觉手那里受伤了,但一攥拳头,就觉得疼痛,但又不是那种尖利的疼痛,而是一种麻麻的痛。这种痛让他尤其不难受,心想要么疼得更痛快一点,反而更好受。因此他又攥起拳头,朝墙面上砸去,很快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浸了出来。

他任由自己的眼泪在脸颊上滚落,眼泪滚过,整个脸颊都成了滚烫滚烫的。不知道他自己想起了什么,借着这些眼泪也顺道伤感了一把,才用手把眼泪揉搓开干洗了一把脸。现在还是在暑假期间,倒也没有什么工作要作。浑浑噩噩地竟然已经过了大半的假期,他看了看电话,照例有几个未接来电,他回了其中一个,“喂-----”

“你他妈没事吧?”

“没有,只是现在脑袋还有点木!”

“你******昨晚拿头撞墙还能不木?”

“啊-----,我昨晚拿头撞墙了?!”庄丁吃惊地问,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觉有撞击的痕迹,接着说:“我只感到自己的手有些疼,头并没有什么事,至多有点酒喝多后脑袋晕晕乎乎的那种感觉。”

“你不但撞自己的脑袋,还拿手敲打自己的脑袋,难道你真的都不记得了。”郑中其在电话那边强调着说。庄丁越吃惊,“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看你们打麻将,你们罚了我一瓶酒,不知道后来还喝了没有,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了。”

“昨晚我们也奇怪,怎么就那么一点点酒你就翻了。”

“昨晚我喝了多少?”

“也就两三瓶。”

“后来我们还喝了?”庄丁确实一点也不记得昨晚后来的情形了。

“后来我们就没打麻将了,我们一起玩‘干瞪眼’喝酒。”

“真的我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菜鸟!”

“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自己喝死的。”

“没事,到时候我们会送你一口棺材的。”

“多谢,最主要的是,到时候别忘了在爸爸坟前多磕几个响头,爸爸就在九泉之下哪怕豁出自己的老命也要保佑你。”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里开起玩笑来,不时地占一下对方的小便宜。郑中其叫他一块去吃午饭,但他还找不到自己的胃,不想吃饭,就拒绝了。挂断电话,一下子又觉得百无聊赖起来,随手拿起一本书,把书页哗啦啦地划拉了一遍就扔在地上。他就在这所大专学校的图书馆工作,但自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却没有谁比他更不喜欢看书的了,一见书就头疼,方才扔在地上的书他已经翻了足足两三年了,却连前三页都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