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1)

最后家里觉得不能再瞒住寇强了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和还在上大学的弟弟回家死缠活磨地才把他们的老妈拽到了省城一家颇有名望的医院里。果然,不是什么小毛病,医生告诉他们说他老妈的心脏膜瓣出现了穿孔,几乎一碰就会碎,恐怕要换心脏膜瓣才成,但光是手术费就不菲,还需要合得来的心脏膜瓣。即使你有足够的钱财,也有合乎的心脏膜瓣,手术的成功几率也不过百分之三十,即使手术获得了完满的成功,“你母亲的心脏也不过可以多维持三五年,这还需要她老人家时常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而如果她从现在只要调整好心态,同样也可以多维持个三五年。”医生用他那惯有的职业的冷冰冰的语气来说。

所以寇强最怕给自己家里通电话了,更怕家里突然打电话来告诉他老妈已经不行了之类的话,所以他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总是有些战战兢兢,等确定不是家里打来的才舒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来。他自己曾说,“我现在简直就是我大学老师说的那种情况-----在母亲等死的日子里,在死等母亲的日子里,在我等母亲死的日子里-----”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甚至索性爬到桌子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没有人再k歌了,也没有人再说话,庄丁也停止了和单唯唯讨论她脸上那两颗痣去留的问题,大家沉默了半晌,等他哭得嗓子快干了庄丁才抚着他肩膀劝他:“还是不要再哭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们都一样,谁也不比谁好过。”庄丁和王心巧一起拉起了寇强,“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唱歌了,我们出去喝点油茶,清醒清醒,吹吹冷风也成。”他们簇拥着寇强走出那家kTV。

喝酒就是喝心情。他们的喝酒宗旨也很明确:心情好-----喝,心情不好-----喝,心情不好不坏也----喝!本来寇强在他们里面酒量算是最好的,平常都是别人都趴下了,他还依然坚挺,扶这个照顾那个。但还没走出kTV多远,他一口喷薄而出,那里正是kTV的停车场,把人家一辆黑色三菱山地车喷得满目狼藉,寇强喊了一声“爽啊”还不过瘾,再用脚踢了车身一下,那车子立马尖叫起来。

郑中其拽起寇强赶紧就跑,其他人跟着一起跑,一直跑到可以去往象山市场烧烤摊的小巷子才歇下脚来。大家都喘着粗气,寇强却抱怨起郑中其来:“有什么好跑的,大不了跟他们打------”还没来得及说完又勾下身子对着墙角吐了起来,接连吐了六七次,吐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到最后简直是在干呕了,估计连胆汁都被他吐出来了。他站起来问单唯唯要了几张手纸,擦了擦嘴、眼泪,擤了一把鼻涕,嗡声嗡气地把刚才的话说完:“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

“其实他们也未必能听得见,说不定他们k歌正k到劲头,哪能听到车子的警报声。”曾乙凡说,王心巧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是何必。”庄丁说。

“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曾乙凡说。

“我们男的倒无所谓,但先要照顾好两个女的,总不能让两个女的跟着我们在哪儿跟人家一起打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