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褚明珂迟疑了下,他这是想要和自己谈及十年前的事?还以为他不会说的。

褚明珂配合了下,清了清嗓子:“你说。”

沈南星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十年前,梁国人想要毒害定远侯,结果定远侯没事,我与祁时安中了毒。我母亲懂医,于是调制了解药。定远侯夫人一直视我们母子为眼中钉,她知晓我母亲那时已是病入膏肓,没有余力调制新的解药,于是让人将两份解药中的一份打翻,将仅有的解药给了祁时安。”

“她怎敢如此!”

沈南星望着褚明珂几乎瞪圆了的眼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在替他愤怒。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沈南星突然觉得,在胸膛里翻腾的怒火似乎不那样放肆了。

“定远侯夫人一直以为是我母亲抢了她的地位,她担心我威胁到祁时安的地位,巴不得除我们母子而后快。”沈南星的眸光中现出褚明珂从未见过的寒意:“事实上,我母亲与定远侯成亲时,所有人都以为定远侯的家人已在战乱中遇难,直到临盆之际,她才知道定远侯夫人他们还在世。可笑的是,她是奔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去的。”

褚明珂能想象到沈夫人当时的崩溃,她以为自己嫁了个情投意合的丈夫,结果却在生孩子之时才知道对方早已有家室。

“后来,那个人求她,求她看在孩子年幼的份上留下来,她心软了。却不料,这一留,成了所有恩怨的源头。”沈南星的声音冷如冬日寒潭,“定远侯夫人将我们母子当成了眼中钉,她认定只要我死了,母亲会深受打击进而一命呜呼,却没料到母亲调制出的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祁时安得不到后续的医治,彻底成了个病秧子。母亲调制好药后便昏迷了,但她事先就给师父写了信,有她的解药压制毒性在前,再由师父来解毒,此毒可以完全清除。师父赶来后知道了内情,一怒之下选择了对祁时安的毒视而不见。”

褚明珂不甚唏嘘,本来两人都能得救,结果因为定远侯夫人的一己之私,祁时安得不到后续治疗,沈南星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两人都落下了后遗症。

“定远侯难道毫无知觉吗?”褚明珂忍不住问,定远侯夫人敢这样对沈南星下手,就不怕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还是说她有依仗?

“家中之事,若是有心了解,怎会毫无知觉,只不过那人想当缩头乌龟罢了。”沈南星冷笑了声,“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圣上赐婚,那个人两方都不想得罪。可原配是他母亲亲自选的,老夫人时时维护,那个人便处处让我母亲忍让。我母亲真心待他,处处体谅他,她不光独自隐忍便,连我也看得死死的,生怕我给那个人添麻烦。结果你猜怎么着?”

事关沈南星的母亲,褚明珂不敢随意评价。看他唇边挂着惨笑,眼里却充满悲伤,那定然不会是令沈南星舒心的事,褚明珂温声劝他:“不要再说了。”

“有什么不可说的?”沈南星比往常执拗,眼里的悲伤被愤怒替代,“她心心念念那个人,最后因他落得满身伤痕、满腔失望。她一辈子追求刻苦铭心的爱,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你说她是不是……她是不是……”

褚明珂怀疑沈南星十分不赞同他母亲为爱不顾一切,以至于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起她,便有些失态。这也是褚明珂第一次听沈南星提及他母亲,他却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

褚明珂之前向严氏打听过定远侯府的事,定远侯府对外宣称沈夫人与沈南星都已经死于十年前,既然沈南星活着,那……褚明珂忍不住问道:“你母亲现今在何处?”只要人还在,很多事还来得及。

“她不在了。”

褚明珂定在原地:“不是说林神医去了吗,伯母为何……”

沈南星幽幽地看着前方,目光中没有焦点:“哀莫大于心死,对她来说,眼睁睁地看着曾爱过的人为了利益不断磋磨当初的情分,死了才是解脱。”

褚明珂忍不住想,沈南星提及沈夫人时之所以愤怒,不光是因为定远侯夫人的所作所为,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因为他的母亲宁愿缅怀着爱情死去,也不愿为了他好好活着,所以他愤怒。

这样的沈南星,比她可怜。反观她自己,虽然打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但父亲精心呵护她长大,继母也是真心实意地待她。

褚明珂柔声问沈南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到了云州,何不公布他们的谎言,将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也让世人看清他们的嘴脸。”

沈南星的面容上浮出挣扎之色,“时机未到。”

褚明珂十分后悔,之前她还动过念头,想在沈南星或林神医的面前提及定远侯世子的病情,定远侯为国为民,她帮帮他的家人。

却没料到,这些人根本就是沈南星的仇人,这些人活该自作自受。她如今最关心的是:“那你身上的毒呢,如何才能彻底解开?”

沈南星的眸光闪了闪,吐出两个字:“无解。”话刚落音,沈南星突然觉得浑身一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