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杀鸡儆猴高氏胆破,桀骜不驯武淑反叛(1/2)

学规矩倒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又是三头卖好儿,高妈妈这回欣欣然领了吩咐。

唯一可能就是武善懒得跟着一起再从头学过,高妈妈观她神色自然领会到一二端倪,便善解人意道:“大小姐,您跟在长公主身边,想必也没少长见识,倒似可以直接上手了,不必再跟着从头学过呢。”

武善这才回神儿,她心里有别的缘故——别看高妈妈老道,将来请回来配给淑、贞、静三人的老妈妈必定也都是人精,但她还是怕又这些人想不到虑不着的地方,非得自己盯着才好放心。便无论如何强逼着自己收起不耐,摇头道:“要说会,谁也不比我少会,不说唐姨娘如何教导三妹妹,二妹妹与我同岁,也到了该留心的年纪,恐怕也不是一无所觉,说起来内宅的事,无非就这一亩三分的地界儿,再难也难不到哪儿去,谁也不必谁强多少,索性还是一块儿学吧。”

高妈妈见她明明是一脸的苦大仇深,还是耐着性子如此,不由好笑。心想母女俩的性格天差地别,倒是怕麻烦这一点像了个十成十。只是大小姐她明明怕麻烦,却又桩桩操持,若说如何如何关心妹妹呢,也并不见她平日里多做亲近,都是有事了才跳出来做主,倒实在是个古怪的性子······

诸事议定,再说裁衣的事儿。这个说起来,一下就轻快多了,武善眉头舒解,带着笑道:“正巧贞姐儿要过生辰,是个由头。也不怕人家说我们轻狂了。”

说好事儿的时候谁不凑趣儿,高妈妈也忙笑道:“正是呢,不说别的,几位小······”

正说到一半呢,西院的丫头春桃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礼也行得潦草,惶急道:“高妈妈,大,大小姐,姨娘和我们二小姐打起来了!”

武善一听这话,气得眉毛刹时就立起来了,尖尖的手指头戳到春桃的鼻尖儿上,厉声道:“掌嘴!连话都不会回了吗?”说着也顾不上再跟她多纠缠,卷起一阵风疾步冲了出去。

高妈妈看春桃吓得那个面无人色的样儿,好心又补了两句,指点道:“你这孩子,不过是二小姐和高姨娘闹脾气呢,什么打起来了?大家子的姨娘、小姐,又不是那田间垄头的乡野村妇?”

春桃听了,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应了声是。

高妈妈看着更加无奈,暗叹一口气,也不理她了,赶紧回身儿进屋去回禀李夫人了。本来呢,也就是这春桃是高姨娘得用的贴身丫头,不然迟早被大小姐换掉,她也不必发这个善心,结果看来,也是白搭······

且说武善到时,西院里果然闹得不小,院门口都能听到动静,只可恨下人们实在太过无用,一个个都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堂屋里唯有两个正主儿在“搭台唱戏”。

其实武淑再火爆冲动,肯定也是不会不懂事到和她姨娘动手的,因此比较起来,形容上十分可怜,两颊红肿,头发蓬乱,哭得一脸的泪,颓然坐着。

高氏好些,身上至少齐整,只是哭得却格外更惨些,狠狠搡了一把武淑,号啕道:“姑娘的心,也实在是太大了,我拖累了你了,你也不必再成日阴阳怪气儿的,我也不必再费力不讨好!如今这就去求夫人!哪怕是一头碰死在夫人门前,必求得夫人也把你记在她名下,才好成全你这么大的志气!”

说着,赌着一口气一扭身儿就要真往正院去,谁知一回头正看见武善立在院子里,吓得高姨娘如同被人卡了脖子一般,一下连哭声也息了,讷讷缩在原地,十分惶恐起来,武淑背坐着,一时唯能听见她的啜泣声了。

——说来也奇怪,以李夫人的散漫劲儿,这两位姨娘竟都十分驯服。

便连杨姨娘在世时,听说也是一般无二,从来是小意服侍,眼里心里只认主母。唐姨娘虽心思更活,那也得是武秉钧在外院的时候她才敢偷偷施展,只要他进了李夫人的正房,唐氏自来是不再生事的。

若细究其原因,无非是武秉钧是个明白人。深知嫡庶乃是大事,正妻不稳,小则官声受损,大则后宅不宁,妨害子嗣,一家子乱了套。

夫妻二十年,他深知李氏虽有不少的小毛病,但绝对是个心正的人,故而极度维护她的体面,三个妾室若敢闹什么幺蛾子,不等李氏发威,他先就出手按住了。而有他撑腰,就比什么都强。一次两次,姨娘们自然就学乖了。

再有,从高姨娘这儿来说,正因李氏手段简单粗陋,反而格外有效。

高氏是李夫人伤了身子后做主买来的,一并买来的是两个一般儿大的女孩,李夫人的意思,命先放在身边都看看心性再提别的。

高氏因与李夫人的心腹高妈妈同姓,便使了个乖,试探着想认高妈妈做干娘。高妈妈彼时还不知道这俩人日后能走到哪一步呢,自然瞧不上她,只是话得说得好听。她说的是:“姑娘是有大造化的,可别折煞了我,呵呵呵。”

小丫头青涩,哪儿听得出这一份弯弯绕,另一个丫头听见了,满心以为夫人已经选了高氏,自己没戏了。

谁不把富贵险中求挂在嘴边儿,这丫头出身不高,没经过见过,还以为高门大户都跟那戏曲话本中写得一样好闯,当晚就溜到书房爬了床。

武秉钧动她一指头都嫌脏,一见之下转身就走,出门叫了个小厮,把人拎到了李夫人面前。

李夫人也懒得费别的事儿,手握着官府里挂了账的卖身契,让人把她的嘴一堵,三十大板打死在了二道门。

而借了这个机会,也正好敲打敲打高氏,便命她在旁一直看着。

直等到人咽了气拉出了府去,那丫头身上都只有一件肚兜儿和一条纱裤,李夫人愣是连件外衣都没有赏她。

人命有多贱,高氏生生地看在眼里。

从此,她便被唬破了胆子,生怕自己也一步踏错,把命交代在主母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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