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一步踏如坠深梦里,恰抬眸似是故人来(1/2)

武兴冷静了一会儿了,不由又觉着自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有些没名堂,大没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哦,也没什么···偶尔听到点儿风声,心里介怀,便来问问你。算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想是下人乱嚼舌根。”

武静看垫得也差不多了,也不能真让武兴就这么彻底打消了念头。状似不意实则略有些急切地摆了摆手,道:“哥哥既然问了,说也没什么。嫡母不说,也是疼爱哥哥,一则怕你多思多虑,二也防着别人轻瞧了哥哥。”

不必多说,“嫡母”二字砸下来,武兴已经脸色煞白了,他连连退了几步,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阻止打断武静,不愿再听下去。

见他如此,分外刺眼——说起来,几个女孩儿谁不是早早懂事,早早生了十七八个心眼儿?唯独武兴被养得如此无用,武静心里又是恨又是关心,不免刺他道:“怨不得长姐说要让哥哥离府呢,不是我说,哥也该晓些事了。”

武兴闻言鼓了鼓腮帮子,低声道:“她倒有那么好心呢···”

武静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武兴却摇了摇头,岔回去道:“那,那我们的姨······生母,如今何在?”

武静便也没再继续追问,回答道:“杨姨娘因难产之故,已经过世了。”

不知是不是武静的错觉,武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又问道:“杨姨娘是什么人?什么出身?”

他问得太快了,武静愣了足有一息,才迟疑道:“什···你,什么?”

其实武兴问错了么?也没有,但武静不知为什么有些心凉,她对未得一面的生母,实在是有着不少的依恋、思慕、想象的,可武兴,他怎么能问得这么快呢?怎么能,那么稀松平常?就好像是在大街上遇到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不也正是友善地询问姓名,再打听一下出身,然后客气的“久仰久仰”。

这让武静不太舒服,可因为武兴他并没有问错,她便也还是强压下来答道:“小门小户,无从说起。左近亲缘也都没人了。”

武兴便点一点头,叹气道:“倒是无从拜访,可惜了。”

武静绷紧的肩膀这才松懈下来,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话。

两人一时无言对坐。

武静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妆台前一通翻找,取出来了一个指肚儿大小的玉雕罗汉,錾了印,名家之作。

她拿给武兴道:“这个给哥哥吧,是姨娘的旧物。长姐替我找来的。”

武兴接到手里摩挲了两下,有些不快妹妹同武善亲近,“挑拨”道:“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她就有那么好?我瞧是个有心计的,一回来就搅动风云,不知肚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如今你们三个都被她笼住,你瞧这就又来琢磨我了。”

好不好的,武静这当事人心里有数,相信武淑、武贞也有数。甭管心计不心计,目的何在,好是真的好。所以毫无保留不可能,但投桃则报李,谁也不是白眼狼。

明白是一回事,却没必要这时长篇大论地解释,武静像哄孩子一样,微笑道:“哥哥还能看出这个,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武兴撇了撇嘴,也没再非揪着不放。

他与武静,虽是至亲,如今都已大了,毕竟亲近有限,既然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久留,又说了会儿话就告辞了,

一进一出,片刻之间,已是另一番心境。

武兴有些不想回正院,怕暂时还不知该怎么面对李夫人。在门口向左两步又向右两步,最后往园子中去了。

谁知还不如回去面对李夫人——湖边武善带着她的两个丫头,正不知在干些什么。武兴有些好奇,鬼鬼祟祟走过去,藏着大半个身子探头看她。

那日说好是要钓鱼,最后却出了那档子事儿,鱼自然是没钓着的。可武善开口许诺,当然要有始有终,托外院小厮买的好鱼缸终于也得了,这便来补鱼了。

府里的鱼傻得很,一钓一个准。武善带的鱼缸虽不过合捧大,但足有五个。小喜先拿了一个,去外院儿献给武秉钧。福儿也冒冒失失抢了一个,先就近去给武淑。

武善这时招招手,道:“兴哥儿,去拿一个给你贞姐姐。”

武兴吓了一跳,脸上没意思起来,脚在地上蹭了蹭,本不想理她欲掉头就走呢,但他不是真的一点儿事不懂,自己心里也知道怎么都应该好好致歉的,便不情不愿地踱了过去。

本想拿起来就走,但听吩咐办事儿,未免有些太听话、太乖了,便没话找话地贫嘴道:“没有我的?”

武善闻言斜他一眼,反问道:“你有功了?”

给武兴噎得够呛,却反而轻松了些,他其实在武静那儿就慢慢想到了,今天他打探这事儿,逃不过武善这里,妹妹亲近武善,出去转了一圈儿是干什么的?可如今武善还是这副样子并无异态,实在让他心里好受了许多,又看了看武善,拿起大瓷碗来走了。

武兴种种且先不提,只说武贞虽渐渐好些了,到底还需静养,这下生辰自然也办不成了。乐郁那里倒是说一声就行了,携卫依兰也早已上门探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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