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投壶二姝不分高下,相谈一刹似有所悟(2/2)

但聊胜于无嘛,武善这半年在家待着也待烦了,当下就和两人商量起具体时间来。

正说着呢,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了个小太监,冲随侍德沛公主的宫女耳语几句,小宫女儿又递话给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又再贴过来,传给了公主。

整个过程中,其他人都默契的装聋作哑,就像没看见这一场传递一样。

德沛听了回禀脸色一变,随即向众人高兴道:“父皇母后来了,走吧,咱们都去磕个头。”

众人闻言俱是神色一凛,急忙整理起衣饰来。果然不一会儿来了许多丫环,请众人都去前厅。

众人要分站次,武善倒能排在前面,只能拜托乐郁关照几个妹妹。

皇上能来是以示荣宠,受了众人的礼又点了一折戏就回宫了,只把皇后留下与郡主同乐。

倒是席上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指着徐文如和赵若华道:“她们两个怎么倒玩到一起了。”

如今,郡主出身的略阳郡王府季家,永宁侯文家,一后二侯的徐家,姻亲黄家,郡主的奶兄、娶了钱阁老独女钱文秀的吏部尚书辛芸的辛家,已成明面上的不党之党。暗地里,还有蓟州的李、武、焦三家,曾是文修遐部下的蒋家,另还有方义之先生的乐文书院和文郡马的涵畅书院,网罗天下学士。

诚然,皇上信任郡主,说句僭越的话,也许这天下他最信任的就是郡主了,但,如此庞然大物,皇上真的能不猜忌?

突然说这话,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说完也没有下文,摆驾回宫了。

皇后和郡主的脸色都看不出变化,旁人都盯着最要紧的这两位,武善却另有关心,只见国公府徐夫人面含隐忧,至于张裕洲······

长京在一旁见她往男席那边儿瞟,又想起来了之前看到的,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武姐姐,你之前交给了裕洲哥哥什么呀?”

武善这才回神儿,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长京也是没心眼儿,一听就放下心来,还和武善分享情报道:“如此,裕洲哥哥能分一分心也挺好的。听说张玉霖和钱氏已经赁下房子来了,日日去国公府去闹,一待就是一整天,真够烦人的。”

武善要听的就是这个,闻言故意道:“那毕竟是张世子的生父生母,他见着了能不喜悦么?怎么还烦人?”

长京苦着脸替裕洲哥哥打抱不平,愤愤道:“什么嘛!那是哪门子的父母,我看讨债鬼还差不多!哪次不是两手空空地去,大包小包地回?听说还无缘无故打了裕洲哥哥身边的小厮谭泉,真是市井刁民。说什么对他俩不敬,敬得着吗?哪台盘上的人物?裕洲哥哥还多有容让,叫我说这种人得寸则进尺,蹬鼻子就上脸,趁早打发了才是。”

武善听着大感诧异,不由质疑道:“你······打哪儿知道的这么详尽?”

长京被她一问,不由耳根一红,支吾道:“是······文杰表哥跟我说的···他也不是逢人就说,是我缠了半天他才肯说的。”

解释完,到底还是担忧裕洲哥哥的心占了上风,又道:“裕洲哥哥的心真是太善了,都这样了还护着他们呢。文杰表哥劝他,他就说‘统共又能待几天呢,容让几分,也算生身父母面前尽过孝了’······”说着压低了两分声音道:“等成就了宜邻郡主的谋算,自然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今生无再见之期了。”

武善听前半截儿时没当一回事儿,心里还暗暗腹诽道:“你裕洲哥哥的心不是‘太善了’,是太呆太傻了···”

听到后面却有些颠覆,不太相信地质疑道:“这话是他说的?他说要送那俩人走?”

长京乍一听,还以为她是不赞成,眼看就要翻脸,压低了声音道:“正当如此啊!难不成还留下供着不成?姐姐!你是没见过那俩人的行径!真的,你在深宅大院,你都想不到世上还有那样的人!见点儿什么好的都拿,裕洲哥哥的院子都快让他们搬空了!谭泉把东西收起来,他们就说谭泉不敬重,敬得着吗?当自己哪谱上的人物不成?”

一开始还记得压着音量,到后来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戏台上喧闹,少不得要引人注意了。

武善见她误会了,忙道:“是是是,是不该留着他们,我只是没想到张世子还有这份果决。”

长京的话实在太好套了,闻言又快言快语道:“那当然了!裕洲哥哥说了,当初又无人逼迫,两方对谈,说好了继子名分定下后,他二人永不入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可赖的。他们能重新入族谱,好处也没少拿,在崇州地界儿受宗族庇护想必也活得够滋润了,不该再起别的想头!裕洲哥哥心里清楚着呢。”

武善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其实张裕洲要真就是个滥好人、糊涂蛋,她今时今刻心里没准儿还好受点儿,可他偏偏不是,便显得武善蠢,白做筹谋,白过了半生憋屈日子······

巧有巧着,那戏台上偏唱的是《胡六娘教子》,“我桩桩想着为他好,他临到头来把我怨”······

武善听了,恰合心境,大没意思起来。

转头与季彤雪细细商量起相约骑猎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