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2）
直到这连绵的痛意袭来的时候，她才恍惚的意识到，可能就是今天。
十七一开始也并没有把这毒药当一回事，毕竟她在赤月教时，在痛苦的训练都忍受了过来，她甚至有些漠然的想着，能有什么比削肉刮骨还要痛苦的存在呢。
但她也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性子，每月都按时的回到赤月教去从教主手里拿解药。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任务出了点纰漏，在那个任务目标身上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天和现在一样，也是同样的寂静的夜晚，她正用布巾擦拭着手中的匕首，突然就有一阵痛意从体内袭来。
一开始只是一点浅薄的痛意，十七也没有把它当一回事，依旧是自顾自的擦拭着手里的匕首。
但几个瞬息过后，那点痛苦就更加的剧烈了起来，仿佛有人在用钝刀一下下的磨着她的皮肉，但又不仅仅只是皮肉上的痛苦，那把无形的刀割开了皮肉后又开始打磨起了筋骨，从骨髓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咯咯”的声音响起，像是刀尖和骨头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后来十七发现，那声音是她自己传出来的，她的牙齿因为疼痛都不自觉的打着颤，连咬紧牙关都有些困难，只能发出点破碎的声音。
随后疼痛从五脏六腑传来，那把无形的钝刀像是终于穿过了她的骨头，开始磨起了她的内脏，一点点的切割着她的心肺。
十七觉得自己甚至疼的就连喘息都有点困难。
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的沁出，她连手中的匕首都握不住，“当啷”
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但十七已经没有精力去把她捡起来了，抵御身体间的痛楚已经耗费了她的所有心神。
她甚至一度就想这么昏死过去，但每每当她神智恍惚了一点的时候，体内的痛楚就会达到另一个高度，不断的刺激她清醒，折磨着她的心神。
光是呼吸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
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熬到了天亮的时刻，身体里的痛楚才算是平息了一些，她甚至分不清是真的平息了还是她已经习惯了那些痛楚。
身上冒出的冷汗已经多的可以浸透她的衣衫，正巧窗外传来一阵清晨的冷风，裹挟着点寒气，扑撒到她的身上，让她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意识到痛楚终于熬了过去，十七长长的抒了一口气。
但那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药还有另一个让人胆寒的地方，就是体内的真气越多，毒发时所经历的痛苦就越大。
换言之，就是武功越高强的人，所要承受的痛苦可能就会更多一些。
这也是前任教主手段的毒辣之处，让那些武艺高强的人不得不替他卖命。
所以和几年前相比，十七体内的真气多了不止一倍，所以她这次毒发时所要承受的痛楚更是加倍。
她想起身离开这里，不想让唐锦看到这幅画面，但她的身体却虚的根本直不起来身子。
她惨白着面色，克制着压抑泻到嘴边的呻/吟，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和不停打架的齿关。
她连咬紧牙关让它们停止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唐锦虽然睡下的很快，但她因为想着事情，睡得并不怎么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点细小的声音。
她实在受不了这点影响她睡眠的噪音，强逼着自己睁开了双眼，因为被迫起床眼底带上了点愠色。
但那点愠色很快的就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点惊慌。
唐锦也没想到自己一起身就撞到了这种事情。
十七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副神色痛苦的样子，唐锦的手想去拭去她额上的汗珠，却怕不小心又碰到了哪里，让对方更加的痛苦，因此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脸上盛满了担忧的情绪。
“我……我去给你找大夫。”唐锦想了想，还是咬紧牙关说了一句，她这么一直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
但十七却伸手拦住了她，她已经有些泄力了，因此手指只是轻轻的搭在了唐锦的腕间，连拽住对方的力气都没有。
她从用齿关间挤出的一点声音说道：“别……别去。”
没用的。
搞不好还会暴露出了她们的行踪。
“好好好，我不去。”唐锦连忙点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实在受不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唐锦在脑海里疯狂的叫起了系统，“系统你在吗！！十七她这是怎么了啊？？！”
“啊啊啊！！你倒是回个话啊？！”
“哔————”
一阵消音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随后响起的就是系统的声音，“宿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见系统终于给她回了话，唐锦简直快喜极而泣了，“我不需要帮助，你快看看她，她到底怎么了？”
系统先是语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来你们关系进展的很快嘛？都已经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了。”
“谁跟你说这个了啊？能不能注意点正事？！”唐锦颇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她这是毒发了的症状。”系统也很快的就给出了答复。
唐锦虽然猜到了一点，但当她听到这个回答时却有些更加绝望了，毕竟在剧情里，这个毒可是连现世药王谷的人都解不了的存在。
但她却不忍心一直看对方一直受苦下去，怀揣着一点希望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先救救她吗？”
对方应该是来自比较高级的文明，也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我是有办法救她……”系统声音有些犹豫。
唐锦的眼睛都亮了一瞬。
“但是我没有办法直接插手这个世界。”系统很快又给了她残忍的回答。
唐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对着脑海里的声音咬牙切齿“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颇有的耐心的给她解释，“如果我可以直接插手这个世界的话，就也不需要你的存在了。”
唐锦一噎，忿忿的骂句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有些泄气的看着十七，眼神里带着点不忍的神色，“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其实还是有的。”系统慢悠悠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唐锦简直被它急死了，“你能不能快点说啊？”
“你之前吃过九曲培元丹吧。”
“废话。”唐锦连白眼都懒得给对方翻了。
“你不是说过吗？你现在身体内的血，可以解百毒的。”
唐锦简直是对这个系统有点无语了，“那都是我瞎编的好不好？”
“是真的。”系统笃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剧情里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唐锦倒是楞了一瞬，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居然真的成了现实。
“你所看到的剧情大部分都只是由云程和苏倾角度进行展开，但在剧情外也有很多由世界意识自我补全的地方。”
唐锦没来得及深思对方这句话里的意思，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脉络，青色的血管衬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的显眼。
她想起十七把她的那把匕首宝贝似的都随身携带在怀里。
俯身靠近对方，在她的怀里探索着，很快的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器物。
十七在对方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呼吸就窒了一瞬，甚至来不及阻止对方，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去阻止唐锦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了那把匕首。
十七眼含不解的看着她。
唐锦拿到那把匕首后，拔掉了刀鞘，看着那锐利的彷佛带着肃杀之气的刀刃，有些胆寒，没有碰到它，就能感受到从刀尖传来的那点锋利，空气都像是被割治了一般，停滞了一瞬。
唐锦意识到是自己有点紧张了，她咬了咬牙，闭着眼睛，手掌握住刀刃，用力的划了下去。
那匕首能对敌人见血封喉，可以割开喉咙，自然毫不费力的就割开了这娇嫩的皮肉，血液一滴滴的从唐锦的掌心涌出，滴落到了被子上，很快被布料吸收了进去。
唐锦看的直有些眼晕。
她松开了匕首，抬起手腕，将手掌递到了十七的唇边。
却只见十七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神色里除了不解，更是带上了一点惊诧。
唐锦都快急死了，她怕疼，所以使得力气不大，再过一会那点血都快被流干了，她还得再给自己割一个口子。
因此有些急切又抬了抬手腕，这次直接将掌心贴到了对方的唇边。
十七原本因为失力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嘴唇，此时被染上了一点绯红的艳色，衬着她苍白的肌肤和眼角那一小颗泪痣，莫名带了点绮靡的色彩。
但唐锦这时候没工夫去欣赏那些，她正为十七的不配合而感到有些头疼。
正当她想开口催促一下对方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掌心传来了一点濡湿的触感，有点痒痒的，但她不敢收手，只是静静的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直到十七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后她才长抒了一口气。
用另一只手的袖口轻轻拭了拭对方额间的汗水，“好点了吗？”
但十七却没有说话，直起了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感受到自己掌间传来的那点软嫩的触感，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嗖”的一下，就收回了手，不自觉的把手放在被间摩擦着，直到传来一点刺痛的感觉，才“嘶”的一声将手收了回去。
十七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她一把攥住了唐锦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点不赞同的音调，“别乱动。”
转到了手心的位置，看到那个细小的伤口此时还在向外渗着血滴，皱了皱眉，撕掉里衣的一点布料，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雪白的料子很快就被染上了绯红的颜色，但唐锦的掌心看起来干净了一些。
失去了刚刚紧张的气氛，此时流淌在二人间的空气都带了些暧／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