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贡院疑云13(1/2)

时隔数日,当束穿云再次见到那位在十里街上欲跳河的秀才时,几乎要认不出来他了。

在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茅草屋中,一块木板就是一张床,角落里地上随意摆着两只缺了口的粗陶碗,三块石头搭了个小灶,灶上摆着一柄黝黑的铁锅,铁锅里的面糊还剩下了一点底。

束穿云走出茅屋,问李捕头:“吴庆山人呢?”

“去他姑母坟上了。”

原来这吴庆山本是兴吴县长远镇人,因自幼双亲皆亡,吃百家饭长直八九岁大,才被一个远房的姑母收养,来到了平湖镇。

而李捕头派去寻吴庆山的人,去的全是长远镇,吴庆山的籍贯写的是长远镇。

在被姑母收养前,吴庆山不过是个街头乞儿,根本没有大名。

吴庆山这个名字,听说还是他拜了先生启蒙后,先生为他起的。

李捕头派的人在长远镇遍寻多日后,才打听到吴庆山的一点讯息,顺藤摸瓜下才找到了他在平湖镇的姑母家。

只是他们刚到平湖镇便听说吴庆山的姑母前几日过世了。

吴庆山的姑母家里还有两个女儿,收养吴庆山皆因没有儿子,想寻个能为他们夫妻养老送终的人。

可没成想,还没等到吴庆山为他们养老,夫妻两个却早早的去了。

“吴庆山姑父是怎么没的?”

有捕快去寻吴庆山,在等待的过程中,束穿云随口问李捕头。

“听说是上山摘果子,失足掉到了山下,人找到时已经断了气。”

“何时的事?”

“三年前,那时吴庆山刚中了秀才,后来他还为这位姑父守了三年的孝。”

斜倚着茅屋前的草棚一直不曾开口的元泊,闻言呵呵冷笑两声道:“真是比亲儿子还孝顺…”

束穿云一想到吴庆山因为没参加考试便要跳河寻死的行为,不由随口附和了一句:“可不是嘛。”

李捕头嘴角抽搐,心道这两人是什么铁石心肠,话里话外全是嘲意。

他这一番暗自嘀咕,自是不知元泊和束穿云的心思。

束穿云又问李捕头,“吴庆山姑母是怎么没的?”

“据说是积郁成疾,身体日渐衰弱,在吴庆山去平江府参加秋闱试后一病不起,吴庆山从平江府回来后便没了,他葬了姑母就住在了这里。”

束穿云心中疑虑,向元泊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元泊用扇柄轻点着掌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竟然这么巧…”

李捕头刚想问束穿云“怎么巧了”,就见他手下捕快的身影从不远处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遂开口对元泊和束穿云道:“回来了。”

束穿云朝李捕头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白衣人影正轻飘飘的跟在身着黑衣的捕快身后,像一个幽灵般飘移。

果然就是那日跳河的秀才。

数日不见,本来瘦弱的身躯愈发的形销骨立起来,胡子拉碴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从前清秀的模样。

只那份忧郁的神色和那日见时并无二致,想来未能参加秋闱考试和失去亲人的打击同样让他难过。

吴庆山大约还不明白官府寻他何事,看着茅屋前的束穿云三人有些疑惑,许是这些日子过的清苦,见了人依旧有些木呆呆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彩。

“咳咳,”李捕头见束穿云和元泊那二人没有要问话的意思,只得轻咳了两声道:“你就是吴庆山。”

吴庆山垂着头木然答道:“是。”

李捕头想了想又问道:“本捕头听说秋闱考试有一人缺考,那人便是你了?”

这话本是明知故问,却不料似戳到了吴庆山的死穴,只见吴庆山猛然抬眼,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戾色,随后又低下了头道:“是。”

“你为何会缺考?”

吴庆山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从束穿云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紧握的双拳,过了许久才见他松了松拳头,答道:“我起的晚了没赶上入场。”

“为何会起晚?本捕头记得,客栈里凡是有入住的考生,店小二都会叫早,难道小二不曾叫你?”

吴庆山忽然抬头神情莫名,“或是叫了吧,我也不清楚。”

“这又是为何?”

吴庆山话语中夹着几分晦涩,“平日里天不亮我便会起来读书,那日也不知为何我一觉醒来已是午时。”

李捕头思量了片刻又问道:“前一晚你是否觉察异常?晚上吃的什么是否还记得?”

“我吃的是客栈的吃食,和平日里并无不同,”吴庆山眉头打褶,想了半晌才道:“若说异常,我平日里睡眠极轻,稍有响动便会惊醒,可那晚我却睡的极为深沉,醒来时只觉浑身通畅,许久未曾如此安眠了。”

“你的名帖是否被他人瞧过?”

吴庆山摇头,“不曾,我知道名帖重要,都是随身带着。”

“名帖在哪?拿来我看看。”

吴庆山伸手向怀里摸去,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李捕头面前,“大人您看,这就是我的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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