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后一案5(3/3)

秦忆风这个名字是父亲取的,仅有父亲身边的心腹以及太子妃和大哥知晓。

长夜寒冷,两人并肩坐在“康寿宫”廊下石阶上,但十七年的漫长,让两人面目全非。

沉默良久,元泊才道:“大哥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往事泣血,在刀尖起舞多年,他们早已看淡生死,说起从前也并无太多感伤。

“你还记得,当时我正与你玩捉迷藏,我在父亲书房等着,你去院中躲藏,然我却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等我醒来便听到父亲匆忙来了书房,还有束将军紧随其后。他二人在书房说了些话,后来束将军就走了。父亲让我从密道离开,我从密道出来后,太子府已经陷入了火海…”

沈南苏声音徐缓,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

“后来呢?”

“我谨记父亲的教诲,他说让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沈南苏惨淡笑了笑,颊上的疤痕在月下更显狰狞,“我顺着府中的溪水逃出太子府,来到另一户人家,那家夫人心善,收留了我几日,后来我不忍连累她离开了,在街上东躲西藏了数日后,我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何事,再后来,我自毁了容貌,入了谢府,成为他培养的死士之一…”

沈南苏一言略去其中入谢府的艰辛,说的轻描淡写。

可能谁也未料到原来太子府的溪流竟然与京城的护城河相连,等沈南苏以为已远离太子府时,才发现自己在水中迷失了方向,又回到了皇城附近。

好巧不巧的,他躲进了束府。

彼时的束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府邸并不宽阔,也无许多奴仆杂役。

他在后院开始时并未被人发现,直到两日后,他禁不住饥饿去了前院厨房,被院中的婢女逮了个正着。

婢女把他交给了束山的夫人,那是一位美丽亲切聪慧的女子,他犹记得,她轻拍着怀中的襁褓,望着自己的眼神,是怜悯是了然。

束夫人收留了他,让他躲在后院,很显然,她并未告诉自己的夫君。

等他再次见到束夫人,看到她怀中的女儿时,明白他躲在束家终不是长久之计,后来他偷偷离开束府,流浪在街头。

他成了个小乞丐,但也就是在街头巷尾的乞丐群中,他才终于窥探到一丝事情的真相。

后来钱王被囚,先皇崩逝,吴王登基,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太子府的灭门原就是个阴谋。

所以他要报仇,他毁了自己的容貌,以乞儿之身被谢承文挑中,后来一步步成为他最得力的部下,直至如今,成为皇座上的那位倚重之人。

也是直到数年后,他武功精进,才悟出以束山的武功,当初在父亲的书房,定然早已察觉了他的存在,许是有心许是无意,总之,束山留了他一命。

“七年前,我被谢承文派去刺杀束山,然却还未等我动手,束山便陷入了包围中,即便战到力竭,他犹不肯投降。后来束山死了,我在死人堆中扒拉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尸体,束山的身下压着靳修,靳修还留着一口气,随我回了京城。哦,靳修就是束家小姐身边小丫头的哥哥。”

“是谢承文通了北苍,出卖了束山?”元泊冷冷问道。

沈南苏道:“此事我当时不知,后来才明白,谢承文有这个胆子陷害束山,不过是得了皇上的默许罢了。谢承文与束山从平江府开始,便是吴王的左膀右臂,直到吴王成为皇帝,二人水涨船高,但也就是从束山持先帝圣旨进太子府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他的后半生再也得不到吴王的信任。”

“你当时在父亲书房,是否还记得父亲与束山到底说了哪些话?”

这是元泊一直窥不到的真相。

“我只见父亲从密室中取出一只锦盒,应该是交予了束山,但他们二人在外间说话,我听的并不真切,后来我数次回想,一直未忆起他们说过什么。”

这也是沈南苏耿耿于怀之事,他深知束山在吴王登基之后即被派驻长垣府,乃至后来被谢承文陷害,都与那日父亲交予束山的东西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奈何年深日久,秘密已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