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恨你(2/3)

“周公公。”这些东西再怎么是寻常物,毕竟是在龙床上发现的,宫女不敢擅自作住,压低声音问周福宁,“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周福宁因为章巧儿,莫名其貌挨了端木亦元一顿呵斥,心情本就不好,又听宫女一问,当即没好气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要来问我!”

宫女打了个瑟缩,把头埋的低了,“回公公的话,可是这些东西是在皇上的龙床上找到的,奴婢实在不敢擅自作主。”

周福宁是宫里的老人了,宫里太监和宫女有的时候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经常被太监和宫女用到,只是出现在端木亦元的龙床上,说实在的,他也有点意外。

那种事,很多时候是要讲情趣的,但是,皇上讲情趣的东西,内服务都是有专门的安排,他不止看到过一次,可比这眼前这些东西上档次多了。

他已经猜到是章巧儿带来的,难怪皇上会那么生气,压在他身上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是她带这些粗鄙的,根本入不了皇上龙眼的东西来污秽皇上的龙眼,皇上能不大动肝火吗?

真是个愚蠢至极的女人。

周福宁拿过宫女手里的黄瓜,绿绿脆脆的,上面的刺还很扎手,很鲜,他觉得有点饿了,送到嘴边咬了口。

嗯,很清脆,的确很鲜。

他咽下嘴里的,又咬了口。

一旁的小宫女似乎看不下去了,犹豫再三,小声提醒,“周公公,这黄瓜可能不大干净,您还是洗洗再吃吧。”

第二口,周福宁已经有一半咽到喉咙里,还有一半,他正嚼在嘴里。

已经吃下去的,他是没有办法了,至于没吃下去的那一口,一想到这黄瓜出现在龙床上的用法,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按照那样的用法用过了,胃里就一阵恶心。

他示意宫女点把龙床整理好,捂着嘴跑到殿外去吐了。

宫女缩着脖子,偷偷笑了。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么样?照样不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龙床太大,她整理好,已经出了一声汗,在放下明黄色的帷幔时,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龙床的床柱,只觉得那根床柱好像和其他三根不一样,用手摸了摸,有个凸起的地方。

她又按了按,没任何动静,以为是龙床年代长久老化了,没再多做停留,退出承乾宫。

周福宁去找茅厕吐去了,宫女理好龙床退出去了,至于端木亦元,被章巧儿这么一折腾,没睡意了,去御书房看折子去了。

所以,没人看到宫女退出去没多久,龙床分上下两层慢慢分开。

下面那一层背面,有个人被捆在上面,他的眼睛已经很久没看到光亮了,记得上一次看到微弱的火炬光,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承乾宫里的烛光其实不亮,对他来说却刺得他本能地闭上眼睛,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睁开一条缝,适应了之后,再慢慢把眼睛睁大。

光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来,这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哪怕他自从懂事就被关在抬头不见天的地方。

适应灯光,完全睁开的眼睛里,那一对双瞳特别的清亮,宛若刚刚下过雨的江南,被水洗过一样的清澈明亮。

他挣扎,手脚都被一种很牢固的深锁固定在床板上。

他不再用功,而是四下张望,寻求可以用的东西,还真让他找到在离他不过两寸的地方,地上有一把匕首。

这就是小说,总是有着猜不到的巧合,那把匕首正是端木亦元放在枕头底下防身,刚才让周福宁拿出来割断他衣袖的。

努力再努力,匕首被他叼到嘴里,他再一次很努力,捆在手上的绳索被他隔断了,他从床板上坐起来。

有听到动静的侍卫走进殿内,他看到一个人背对他站着的人,还以为是端木亦元,那背影真的太像了,只是那穿着,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只一个迟疑,他立刻从腰间拔出配刀,小心地朝背对他的人走去,“你是谁?为什么会在皇上的寝宫?”

就在侍卫走到那人身后,那人猛地回头,侍卫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脖子已经被人掐住,那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只是稍微一个用力,侍卫已经大脑缺氧,昏过去了。

那人把侍卫的衣服脱下来,和自己身上的交换,把侍卫的头发放下来,把他捆到床板上,把床板推进原来的地方,理了理身上的侍卫服,把长到过腰的头发都塞进侍卫帽子,这次朝殿门外走去。

有人看到他,在他身后喊他,“马三,你这是要去哪呢?”

他头也不会,朝身后人摆摆手,身后那人啐道:“你这小子,不就是把成为寡妇的小姨子弄到手了吗?悠着点,你肾亏是不是,一晚上都去了五六趟茅厕了,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一到你当值,你就要上茅厕,点回来!”

被人称为马三的人,头也不回走得飞。

这么晚了,御书房里,除了端木亦元,还有一个人。

从这么晚了,宫里有太监到府上宣他入宫,他就知道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要来了。

事实上,从得知端木亦元今天晚上让章巧儿侍寝,他就知道他担惊受怕的事,终于要变成事实了。

“皇上!”他跪在龙案前,一动不敢动。

“孙远,你知不知道朕这么晚了,还宣你入宫所为何事吗?”端木亦元看着手里的折子,头都没抬,直接问孙远。

孙远额头上,背心里都是冷汗,对着端木亦元重重磕头,“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啪!

有东西砸到孙远头上,锋利的一角划过他额头,应该是把皮肤划破了,好痛,孙远却吓得一动不敢动。

“孙远!”听到人离开座位的声音,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已经从头顶传来,“你当真以为你拿捏着朕的什么地方了,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

孙远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抖得很厉害,声音同样带着颤音,“回皇上的话,微臣冤枉,微臣一直都是效忠皇上的,从没有过半分私心。”

“话说得很好听,你从来都是效忠于朕的,从来没有过半分私心!那么朕问你,章巧儿为什么说她坚持入宫为妃,是因为在你那里看了朕!朕什么时候去过你的府上,为什么朕自己都不记得了?!”

端木亦元质问的口气里,已经带着滔天的怒意,孙远整个人又一个颤抖,已经近乎是匍匐在地上的他,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地洞里,“皇上,这个微臣真的不知道啊,那天微臣从宫里回到家就听管家说章……巧妃娘娘昏到了,被人送到微臣家里诊治,微臣刚到正厅,巧妃就醒了,微臣真的不知道巧妃为什么要那样说,也许是巧妃娘娘不好意思说喜欢您,随便找了个在微臣那里看到皇上您的借口吧。”

孙远说这番话,典型的避重就轻,还真让端木亦元忘了追问章巧儿为什么会昏迷,又是被谁送去孙远那里。

这么冷的天,孙远却满头冷汗,仗着胆抬起眼睛,用眼角偷偷瞄了端木亦元一眼,看他脸色不像刚才那样阴霾,就知道他暂时脱离危险了。

走出御书房时,他很为自己早想好的应对办法,用力舒了口气。

刚才,面对端木亦元的质疑和追问,他丝毫没把迟静言牵扯进来,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不是说怕牵连到迟静言,而是怕他自己被迟静言牵连。

迟静言要还是迟家唯一嫡出的小姐,他把是她送章巧儿到他家里的事,一五一十都说给端木亦元,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的关键是,迟府唯一嫡女,对她来说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是七王爷端木亦尘的七王妃。

在宫里当差的时间长了,他怎么不知道端木亦元和端木亦尘是面和心不合,如果不是端木亦元顾忌着端木亦尘手里很有可能有的宝藏图,也许,他早对付他了。

皇帝和王爷之间的斗争,不是他一个太医院元正可以参和的。

端木亦元生性多疑,即便是对待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都能找各种罪名把他们残害了,不要说他一个外臣。

他想自保,必须要让端木亦元觉得他只忠心他一个,和其他任何王爷没有任何的关系。

孙远不知道,他刚才解开端木亦元质疑的那些话,也是迟静言早料到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孙远怕端木亦元猜忌他,肯定不会在端木亦元面前提到,任何和端木亦尘有关的人和事,这才有胆子亲自把章巧儿送去孙府。

孙远回到孙府,已经后半夜了,管家刚把门打开,他就看到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和其他三方小妾都站在大门后方等他。

这么晚回来,他以为她们早就睡了。

没想到,她们都在等他,而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焦急。

孙远对她们的要求一直比较严格,比方说前段时间全京城的女人都在效仿七王妃,唯独他后院的女人们没有一个去跟过风。(当然了,他以为的没有跟风,单纯就是他个人的想法。

“怎么都还没睡?”孙远面对她们,脸上是一贯的正色。

“老爷!”

“老爷……”

四个不同年级的女人,不约而同地喊着他,不约而同的对他下跪。

他心里咯噔了下,一阵冷风,从脚底冒到头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四个女人,阵阵恶寒。

十多年前,因为当时宸妃娘娘故失踪,前一天去给她请过平安脉的太医,被当时的景光帝迁怒到。

那个太医入狱前,景光帝念在他多年尽心职守的份上,准许他回家和家中妻儿告别。

他当时妻妾加起来也是四房,他一走进家门也是这样的,四个女人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

他当时是跟着一起去的,犹记得,当时很为感动,有妻妾如此,其实不管坐牢也好,杀头也罢,都所谓了。

没想到的是,那四个女人之所以跪在门口迎接他,不是患难与共,而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她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封休书,哀求那个太医休了她们。

女子到底凉薄啊!

他仰头看天,深深吸了口气,“管家,把笔给我拿来。”

罢了,既然不是真心想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哪怕强留也没用,与其等着他真倒霉那一天,她们再一个个离开,还不如乘现在他还有着荣华富贵,就如她们的愿,让她们离开,让她们没有后悔药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