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1/4)

陆张氏生得富态,体胖的厉害,一个人窝在那儿就占了大半的空间。陈王氏跟她紧紧贴在一处,挤挤撞撞的就有些受不住。本就被塞住了嘴,几个来回就很有些喘不上来气儿。她动了动蜷缩半天的腿脚,缓解膝盖的酸麻之感。

然而才一动,就被同样挤得透不过气儿的陆张氏给狠狠踢了一脚。

陆张氏一双眼利得很,虽看不清全貌,但一眼就瞧出陈王氏穷苦出身。本就心慌意乱的,这会儿被陈王氏一挤火气就上来了。嘴堵着说不上话,她便拿眼凶狠地瞪,是想叫陈王氏自觉退让。然而陈王氏在村里就是个泼辣货色,欺软怕硬确实欺软怕硬。但这时候都被绑了,还不知会被弄到哪儿去,谁又比谁高贵?

马车就这么大的地儿,一个人伸着腿另一个就得蜷着。陈王氏动作快,抢先将腿就这么伸着。任陆张氏眼珠子都瞪出来,她理直气壮地占着这块地儿。

陆张氏的脾气上来,抬脚就开始踹。

陈王氏自也不是吃素的。村里横行这么些年,她还没在除了婆母之外的人手里吃过亏。于是马车一路走得飞快,这两婆子慌张害怕之下,竟踢打在了一处。

嘴上塞的布巾子都蹭掉了,两人默契地都没出声儿。踢踢打打的,本是几分撒气的意思,打到最后却是真冒了火。等马车外头的人发现之时,两人已打得脸红脖子粗。若非手被绑在身后扯不断,怕是还能扑过去挠得对方一脸血印子。

马车外头驾车的是两个黑脸汉子。一个满脸络腮胡,一个方脸红面皮。冷不丁一掀车帘,看到俩婆子这副模样都愣住了。

人都被绑成了这幅模样,还有心思掐架?小命还捏在旁人手里,当真是不知所谓!

风餐露宿了一路,两黑脸汉子心浮气躁。也没管俩婆子为何闹,络腮胡弯腰进马车,挑了瘦的陈王氏提溜出来。将两人给隔开,重新绑。

陈王氏冷不丁被人一把给提溜着胳膊拖出来才晓得怕。嘴上的口塞掉了,她张嘴就要嚎。

络腮胡的男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差点没将陈王氏一嘴的牙给扇没了。他虎目瞪得如铜铃,身上那股悍匪的凶煞之气瞬间震慑住了陈王氏。事实上,这两人其实正是澜河上的水匪。络腮胡是水匪的头子,沈长山,方脸红皮则是二当家,万四一。

说来,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沈长山的寨子突然收了一大笔钱财。

对方别的要求没有,就要绑几个人送进京城去。

沈长山一伙儿人多年在澜河上横行,烧、杀、抢、掠样样拿手。不过是绑几个人,小事,自然是满口答应。然而真动起手他才知,碰上了硬茬子。不过一艘不起眼的小船,竟然叫他那群悍勇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损失惨重。

沈长山为此已然呕了一路,夜不能寐,仇恨至深。但他自诩是个守信的生意人,便是如此惨重,只剩兄弟俩个,这抓到的两个疯婆子,也是要坚持送进京城去交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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