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折(2/4)

何年不肯闭嘴,吃定了周莽好说话:“她也是不容易,爹妈都不在了,就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儿闯。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好歹还有个妹妹……”

周莽睁圆了眼:“什么?”

何年:“我说池幸,她孤儿啊。”

周莽:“谁说的?”

何年:“采访里她自己说的,具体记不住了,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已经没了,一直住亲戚家里……”他没说完,看见周莽脸上浮现一种困惑和惊愕。

——“我不是第一次骗人。”

很突兀地,池幸说这句话的表情浮现在周莽心头。

自从光彩剧院那一夜之后,池幸就不再逗弄周莽。

她和周莽仍照旧相处,警惕的常小雁和八卦的何月都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缝隙。

只有周莽知道,池幸再没有用那种目光看自己。

他不需要竭力回忆就能想起池幸的眼神,隔着人群落在自己身上时,像是刻意和自己分享一个仅两人可知的秘密,有时伴一丝窃笑,一星飞瞬而逝的眼尾余光。是钩子、是陨石,痕迹不可消除。

但现在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光明正大的暗语,没有乍然的回头。

《灿烂甜蜜的你》开机,都市偶像剧,不需要到影视基地苦熬。回程路上池幸打开开机红包,里面是一千元。

“我入行收到的第一个红包是两百块钱,你们猜是什么红包?”

何年何月猜不出来,池幸笑:“我演尸体呐!那天拍了一场我被人杀死的戏。拍完之后我脸上的血浆还没洗干净,副导演给我一个红包,说每个演死人的演员都有。”

何月懂了:“吉祥钱。”

池幸:“是啊,惯例。有一段时间我没什么正经戏拍,总是演边边角角的小配角,我常跟林述川说,让我去演尸体吧,演尸体能多点儿钱。最好是演墓碑上的人,就提供一张照片儿,也有红包。”

她像说一桩趣事,咯咯地笑。

周莽透过后视镜看她。以往池幸在后座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总是有意无意抬头,和他在镜里对一个眼神。

但池幸今天没有。

之后也再没有了。

周莽愈发频密地用目光追随池幸的身影。他是保镖,他有这样的光明正大的权利。

只是每多看一眼,心头积郁的难受就增长一分,越来越膨胀,抽走了他心底所有空隙。

天越来越冷。

《大地震颤》的剧本围读会又举行了几次,《灿烂甜蜜的你》为了凑原秋时的时间,拍摄进程很紧。池幸两边奔波,只能抓紧每一分一秒的时间休息睡觉。

在车上总是蒙头大睡,抵达剧院或者片场后先原地蹦跶两分钟让身体热起来,精神起来了,她再进入工作状态。

她一天内要当半天女强人,还要当半天没工作的单身母亲,情绪起落非常厉害。

又不能抽烟,池幸认同麦子的话:搞创作真的要时刻有点儿东西刺激脑子。

她每天在包里装两个哑铃和拉力器,拍摄空隙就一边举哑铃一边看剧本,或者边拉拉力器边塞着耳机玩游戏。

“啊,好变态……”剧组里几个演员被她带着玩儿起了《幻夜奏鸣曲》,连颜砚也下了一个跟着玩,周莽常听见池幸嘀咕,“可是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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