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1/3)

一家五口,或者说四口,挤在这个几十平的小房子里,靠外面稍大的一间,既是客厅和餐厅,也是卧室,一张双人床靠着墙壁,就在餐桌的不远处。

粗糙的水泥地面,铺着塑料油布的餐桌,花花绿绿的床单被套,比李沧浪印象中还要破旧,却也尽量打扫得干净整洁,不似她记忆中那么糟糕透顶。

她以前还会为这些而感到自卑,从不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李沧浪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怀念这一切。

在这个智能手机才刚刚开始普及,网购还不够发达的年代,两口子的收入主要来自于摆地摊,晚上有夜市,所以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辛苦工作了一整天的他们,没有太多功夫去深究小孩子的各种情绪,管教起来简单又粗暴,惹祸了就打,没惹祸,说两句便也罢了。

所以夫妇俩没太在意李沧浪,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了点也很正常,而她从小到大,一直都还挺爱哭的。

李沧浪收拾了情绪,安静地坐在桌边,听着张霞的唠叨,时不时点头,今天的她似乎格外耐心。

草草吃完饭,孟苗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从前这是李沧浪的工作,在父母忙碌的多子女家庭,年长的总要承担起做家务和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即便她正在读初三。

不过以孟苗的成绩,家里对她恐怕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一家人轮换着去洗漱,李沧浪坐在凳子上发呆,孟青松瞅着她,慢慢靠拢过来,从书包里摸出两粒糖摊开问:“吃不吃?”

是那种五毛一包的陈皮糖,吃起来不是很腻,刚刚好的酸中带甜,很开胃,李沧浪拿了一颗剥开糖纸,又忍不住说他:“马上要刷牙睡觉了还吃糖。”

孟青松,只听名字便知对他寄予了怎样的厚望,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是孟方平从一位老教师那里问来的名字,完全不像孟苗那样随意。

他既是期盼已久的男孩,又是这个家真正的孩子。今年才十岁,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李沧浪偶尔会嫉妒讨厌他,但大多数时候,又对他颇为关心爱护。

“就是要刷牙了才吃糖,”孟青松自己也吃了一颗,抬起手肘碰了碰她,小声地问:“姐,你刚才为什么哭啊?”

“想家。”李沧浪相当地敷衍。

“我才不信呢,这都一个月了,你电话都怎么不打,”孟青松撇了撇嘴,摇晃着脑袋,语气得意地猜测说:“是不是失恋了?别伤心,跟我说说嘛。”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小时候就这么贫呢,李沧浪看他两秒,抬手就给了他一脑蹦儿。

“小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拒绝早恋,从我做起,知道吗?”

她说完,略感心虚,转念又想,她还未遂来着,那就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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