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玲珑一听这话,忍不住横了他一眼,轻哼道:“跟个蜜瓜较劲,理亏不理亏。”

郜世修莞尔,拿过她手里的签子,插了一块蜜瓜送到她的唇边,“自然不理亏。你与我哪还需要计较那许多。”

他的意思很明显。两人即将成亲,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自然不分彼此。

可玲珑想到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眼圈慢慢的泛了红。抬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

“还说呢。”她的声音有点发闷,满满的都是委屈和不甘,“沈静玉的婚期都过去了,咱们都还是老样子。”

沈静玉的婚期,其实也是他们的婚期。老样子,自然说的是还没成亲一事。

说起这个来,郜世修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歉然地把身边少女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道:“这是我不对。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

其实郜世修也是情非得已。为了太子和乔玉哲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

玲珑明白这一点。按理来说她应该大度地说没事,没关系,你有自己难处,我不计较。但在七叔叔的跟前,她实在是懒得去做这些表面功夫了,扑到他的怀里蹭啊蹭的,闷声闷气地道:“就是你不对。往后你可待我更好一些才行。不然我不要理你的。”

听着她这赌气的话语,郜世修动作愈发轻柔,在她发顶揉了一把,轻声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

两人依偎着说了会儿话。

相拥的时候,玲珑觉得身侧有个东西猛地戳了她一下,隐隐的还有点疼。就拉过七叔叔的手腕仔细去瞧。

郜世修由着她看,丝毫都不避着。

故而玲珑发现了七叔叔腕间的一个半寸大小的精致匣子,转角处卡着一个机括。

她轻轻地掰动机括往外扯,从中出来一根细细的线。这线细若蛛丝,用指尖勾着它拽了拽,意外发现很结实。

“咦?”玲珑诧然地说道:“我记得见过它。”不等郜世修提醒,她恍然大悟,“那时候七叔叔第一次带程掌柜来见我时,用的就是这个吧。”

之前郜世修和程九之间闹了些不愉快。带着程九过来的时候,郜世修也费了些力气。当时为了拴住那个‘不老实’的男人,指挥使大人略微用了点手段。

当时玲珑就看着他好似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拴住程九。现下看来,便是这个。

玲珑凑近这个小匣子稀奇地瞧个不停,很有点爱不释手的味道。

“你既是喜欢。”郜世修低笑着把那东西从自己腕间取了下来,“不妨就把它送给你吧。”

“这恐怕不妥。”玲珑迟疑着说,“到底是七叔叔平日用惯了的。”

“没甚大不了。”郜世修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把东西拿了下来,“这个我那边有好几个。若只一个的话,平日出点问题没法立刻更换,太过被动。不过是个偶尔用到的小东西罢了,并不是最重要的武器。到时候我让人再做个就是,没甚大不了的。”

他说着话的功夫,修长的手指微动,把小匣子给玲珑佩在了腕间。还不忘叮嘱,“它看似无害,实则利若刀刃。你若是拿着,平日有个急事也可以用来防身。”

防身什么的,不过随口一句罢了。两人心里都清楚,玲珑根本就弄不转这种需要巧劲儿的小东西。

不过有它在,玲珑就觉得好似七叔叔在陪着自己一样,莫名地安心了许多。

不想七叔叔担心她,玲珑笑眯眯地道:“我明白。你放心就是。”

·

穆家二房这一次闹得比较严重。忽然多了强哥儿这么个小男孩,怎么遮掩的过去?府里上下俱都猜测着强哥儿的来历。

有些人当时亲眼目睹了父子俩争吵的情形,听了侯爷怒骂穆二老爷的那些话,猜到强哥儿是穆承轲的儿子。这话不知怎的传了出去,越来越多人晓得,结果强哥儿就俨然是府里的半个小主子一般。

二太太陆氏跑到侯爷跟前哭诉。

穆霖始终觉得这事是自己儿子不对。虽然他素来不太喜这个二儿媳,却还是为她主持了公道,让人拘着强哥儿一点,别没大没小的。再斥责了那些个捧着强哥儿的仆从。说强哥儿虽然是个孩子需要照顾,却也不能当正经主子伺候。

这些话直接就否了强哥儿的身份,暗示他不是二老爷之子。

原本那些说法不过是猜测而已。现在有了侯爷这番话后,基本上传言就不攻自破了。没人再把强哥儿捧着,就当是寻常的孩童一般照料着,不愁吃穿。

袁雪梅在柴房里关了段时间后终究被放了出来。

出来之后,她发现,任凭她再怎么想要提升强哥儿在府里的地位,都是不能了。名分这种事情,一旦定下,基本上很难改变。更何况开口的是府里最权威的怀宁侯爷。

最重要的是,侯爷发下这些命令后,穆承轲一句话也没有帮强哥儿和袁雪梅辩解。旁人自然就把这些等同于是默认了。

袁雪梅气得直咬牙。

陆氏扬眉吐气,看袁雪梅那娇滴滴的样子,她心里直犯恶心。直接把人派到了洗衣室去做事。

袁雪梅被磋磨着也是没有了脾气。

这些都是玲珑回到侯府看望姑母的时候,从丫鬟婆子口中一丁一点地慢慢知道的。

傅氏身边的郑妈妈,是跟了傅氏很多年的老人,平素最沉稳不过。但是说起穆二老爷的那些事儿来,也是开了口就刹不住车:“看他平时斯斯文文的,哪里想到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便是侯爷也没想到此间事情居然一波三折,没完没了。现下到了强哥儿被带回来,好歹是告一段落的。往后别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玲珑听闻后,欲言又止。悄悄地朝姑母使了个眼色。

傅氏寻了借口让郑妈妈和红霜她们都去准备茶水点心。等到旁边没别人了,方才道:“你是有话对我说?”

前段时间沈静玉成亲那天的事情,傅氏醒来后已经想不起来太多了。但是,她已经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自己被沈九老爷背着的事儿,羞恼之下差点想不开。

还是侯爷穆霖劝阻了她。

“这件事受委屈的是你,怎的你还要想不通?”虽然家中繁杂事情很多,被家中老二的破事给搅得心里头怒火中烧,穆霖还是好声好气地与自家妻子说着话,“你就当是骑了个马,坐了头驴就好,何必心里头在意着。”

听闻自家相公把沈九老爷说成是马是驴,饶是傅氏再怎么心里堵着,此刻也不由得噗嗤笑了。

她既是笑了,穆霖心里压着的巨石也落了地。

穆霖这些天时时刻刻陪着她,傅氏的心情较之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玲珑发现了这一点,便适当地讲了袁老姨娘被擒住的事情。

“飞翎卫手底下能人辈出,”玲珑尽量让自己说得委婉一点,“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他们从那人口中撬出了不少的话来,应当有不少是可以在堂上得用的。”

傅氏思量了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东西也有今日!”笑容蓦地转冷,“她既是不仁,莫怪我不义。这些既然能够作为证据,倒不如我上堂再告一告。不管怎样,琳姐儿的事情总得清算一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到这儿,刚才一直坚持着要忍住的傅氏,终究落下泪来,泣声道:“我琳姐儿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就被那一大一小两个恶棍给害了性命。原先是没办法,现下既然有了点希望,我就决不能放过。钱家的妈妈倒是好说,我可以找了她来作证。”

傅氏转向玲珑,期盼地问:“当初那个刘妈妈,你可还能请了她帮忙出堂作证?”

之前因为只有钱妈妈和刘妈妈这两个人证,当年的事情没有太确切的证据而无法把袁老姨娘和穆少媛给送到官府。

可现下不同了。

在飞翎卫们的努力下,袁老姨娘已经亲口承认了当年的事情。再者,穆少媛已经将死。而二老爷穆承轲,对待袁老姨娘跟个陌生人似的。袁老姨娘的心拔凉拔凉的,心境凄惨之下,就把这些给说了出来。

说起刘妈妈来,玲珑沉吟道:“让她出面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丽娘子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当年刘妈妈被丽娘子所救,两个人相依为命,说是主仆,其实感情早已与亲人差不多。

当年是袁老姨娘她们害了刘妈妈,让她险些致死。让刘妈妈在公堂之上说出这些,虽然可以给她讨回公道,却也害得她又要再多回忆一次当年的悲惨事情。

刘妈妈的身体算不得好。最近也是愈发容易病了。丽娘子怕是会舍不得她受到这般的苦楚。

傅氏也觉得这样是强人所难了些。

刘妈妈从那些阴霾中恢复过来已经是不容易。之前为了让她和侯爷知道当年真相,刘妈妈在侯府里已经不得不重新回忆了一次那时候的事儿。彼时还是在侯府。若是到了公堂之上,再提一次这些,心里又是一番折磨。

“我到时候过去一趟亲自请她。”傅氏轻声道:“不是我想逼迫她什么。而是我实在不甘心琳姐儿就这么去了。趁着我现在还有力气,总得给她个交代才是。”

不怪傅氏这样着急。

穆少媛已经判了秋后处斩。现在进入了十月,差不多就是这三个月的事情了。虽然还没有定下具体在哪一天,可谁知道会不会一转眼就定下了某个相近的日子?

唯有把这件事跟进,努力加快状告两人的速度,方才能够在穆少媛被斩首前判了罪,让穆少媛真正地为了琳姐儿的死付出相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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