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山剿匪(3/5)

段风没想到这小破狗还挺有骨气。他拿肉的手并不收回,想看看它什么时候屈从于饥饿的本能。

糖糖没有屈从,它扒着谭铃音的胳膊,伸出爪子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

谭铃音注意到糖糖,忙又撕下一块肉给它。

糖糖便高兴地吃起来。

段风:“……”这是狗吗,是人变的吧?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挺羡慕这小破狗的……

吃饱喝足,谭铃音带着糖糖回去休息。

冬天本来就冷,山里更是冷中之冷,再配上透风的木屋……那感觉,别提多销魂了。就算点着炭盆,也没什么作用。谭铃音跟段风多要了一床被子,可是盖两层被子还是冷。她不好意思再要,更重要的是她怕被三层被子压死。最后,她只好把糖糖抱上床。

搂着糖糖睡觉,怀里像是抱着个暖炉,谭铃音很快缓过劲来,不冷了。

折腾这么半天,她也不困了,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糖糖,想东想西。

想得最多的还是唐飞龙。之前天天与此人相对,谭铃音也没觉得有何异常,现在一离开他,才发现,他早已印进了她的脑海里,只消一个念头,他便会站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于是她在一室的黑暗中,像是看到了光。

谭铃音摸摸脸颊,热的;摸摸心口,又酸又胀。都到这份儿上了,她也无从否认了。她就是喜欢他,就是在乎他,就是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好。她痴痴懵懵的,自言自语道:“唐飞龙,我很想你。”

没有人回答她,糖糖已经睡着了,正趴在她怀里打小呼噜。

谭铃音便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想我不想呀?”

唐天远当然想她,他都快想疯了。谭铃音一早出去买东西,大半天不回来,唐天远还当她是挑花了眼,又或者是嘴馋,被什么好吃的绊住了。可是都下午了,还不见她回来,他便觉不对劲。

他派人去古堂书舍问了,答曰没有见到她;又让人去朱大聪家询问,依然是没有。

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唐天远心想,你哪怕拎二斤废铁回来给我,我也高兴,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周折。他有些担心,带着人出去四下寻找,可惜把整个县城都找遍了,也不见人。

太阳已经偏西,眼看就天黑了,谭铃音不可能这么没轻重,不知会一声就消失不见。唐天远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被劫持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重重一跳,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直接空了。

如果真的是劫持,那么对方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是钱?是她?还是他?

是钱就好办了,不管怎么说先交钱赎人,确保她的安全再说。

可要是人呢?是冲着她来的呢?那么绑人的多半是朱大聪了。朱大聪图的是把人娶回家,所以她的人身安全暂时可以保证。

最可怕的是以她来要挟他。唐天远突然发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蹚了很深的水,他自己不怕有人对付他,但万一对方拿他身边的人开刀呢?

唐天远眯了眯眼,平时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如果真的有人胆敢以此伤害谭铃音,他不介意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一想到谭铃音也不知在哪里受苦,不知正被何人欺负,唐天远就心口一阵闷痛。他急得手指尖直哆嗦,于是不自觉地挠着墙面,咬牙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

冷静的黄瓜:“……”

看到自家少爷疯魔成这样,黄瓜小声劝道:“少爷,只有冷静,才能救出谭师爷。”

这是一句废话,但此时偏偏对唐天远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把丛顺叫进来吩咐了几句,让他去找看守城门的人问个仔细,先确定谭铃音是否还在城内。

接着,唐天远坐在桌边,仔细思考。

表面上看第三种可能最可怕,但其实目前是最不可能的。因为他现在身份尚未暴露,他也没什么大动作,甚至连剿匪一事,都是孙员外去劝的。所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远远未达到激怒对手的程度,对方自然不会做出绑架威胁这样偏激的事。

至于第一种可能,倘若是为钱,绑匪也差不多该来了,但他们迟迟没有来。另外,谭铃音不是什么有钱人,虽然她屋子里确实藏了很多金子,但此事知之者甚少,她不可能告诉别人。因此,为钱绑人的话,绑她不划算。

最大的可能还是冲着谭铃音本人而来。

唐天远一下子又把注意力挪到朱大聪身上。没办法,在他眼里,此人太有罪犯气质了。

此时此刻,朱大聪听说谭铃音找不到了,也挺担心,本想去县衙打探一下,奈何守门的不让他进,他只好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谭清辰也很担心他姐姐。他看到朱大聪在县衙门口,以为衙门这会儿不让人进,于是陪着朱大聪一起站着。

结果门子直接把谭清辰请进去了。

朱大聪明白了,敢情防的就他一个人。

唐天远得知朱大聪的所作所为,倒不知他是真无辜还是演得好了。赵小六带着人搜了朱大聪家,自然没搜到人。正在这时,丛顺带着消息回来了:谭师爷应该是出城了。

守城的弟兄都是来服役的百姓,不常在衙门当差,因此不认得谭师爷,但他们认得那条奇怪的狗。

对,就是糖糖,谭师爷带着糖糖一块儿出城的,自己走出去的。出去之后没再回来。

自己走出去?出城玩了?

不管玩什么,出去都该知道回来,就算有事绊住了,也该让人报个平安,哪怕让糖糖……总之,她还是出事了。

不只她出事了,连糖糖也一起出事了。

唐天远坐立难安,实在没心情等到明天再查。他带着人连夜出城寻找谭铃音。他想,她也许只是贪玩被困住了,或是掉进什么陷阱里,在等着他去找她。

他们举着火把,在黑夜里呼喊她,一口气找出去很远,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唐天远仰头看茫茫的夜,远处隐隐有山的轮廓,像是浮在海上的巨兽。他看着那巨兽,他似乎看到了谭铃音骑在巨兽之上朝他挥手。

他眨眨酸涩的眼睛,无力地想,谭铃音,你在哪里?

你快点出现,好不好?

只要你出现,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到底在哪里……

谭铃音早上起得很早,吃过饭无事可做,她就跟小毛要了针线和碎布,想给糖糖缝一件衣服。小毛心想,狗比人活得都金贵,不过谁让人家是压寨夫人的狗呢。

小毛找来的针像锥子一般粗,谭铃音怀疑这东西很可能真是由铁杵磨成的;线也硬;布也粗。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美观问题——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谭铃音裁了一大块布,抠出四个洞算袖口,布边缝四个带子,给糖糖套上之后,把带子往肚子上一绑,成了。

段风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挺精神的一条狗,生让她给打扮成叫花子了。

糖糖莫名其妙地被套这么个东西,也不舒服,在原地一个劲儿地打转,想把它脱下来。

谭铃音摸着它的脑袋,让它适应适应。

段风挺同情糖糖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找段风请示,段风就出去了。谭铃音把门插上,按着糖糖的小肚皮,“来,先解下来。”

糖糖求之不得。

谭铃音解下来之后,提起笔在那小衣服的里面刷刷刷飞快地写起字来。

糖糖歪着小脑袋打量她,直到她撂笔之后把衣服抖几下,又来给它穿。糖糖不情愿地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被迫套上了。它扭过脑袋,不想搭理她。

谭铃音扳过它的小脑袋,“糖糖,一会儿你要趁机逃出去。”

糖糖看着她,探过头来闻了闻她的下巴。

“我刚才看了,他们的木栅栏,人过不去,但有一些地方很宽松,你可以钻出去。你……哎哎哎,别舔。”

她推开它,两手捧着它的脸,严肃地看着它,“糖糖,回去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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