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砰砰砰……（1/2）

张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才刚蒙蒙放亮，病房所在的楼层较高，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清晨的云层还没有散开，淡淡的灰蓝色的天空透着静谧，由近及远,天际微微泛白。

闻燚还在睡着，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伴随着胸腔的上下起伏喷洒在张离的发顶，她枕在闻燚的胸口，体温穿透衣服烘热了她的侧脸。

张离和闻燚依旧是保持着昨天的姿势没有变过，闻燚轻轻的环抱着她，而张离的一只手则搭在闻燚的腰上，隔着一层衬衫，她好像还能够感受到闻燚块块分明的腹肌，不知怎么的，原本相同的频率的心跳，张离慢慢的就加了速。

张离微微蜷缩起手指，将胳膊轻轻的从闻燚腰腹上拿起来，为了不吵醒闻燚，她动作极轻极小，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是开了倍速，看起来有些辛酸还有些滑稽。

但是闻燚几乎立刻就醒了。

干燥温暖的手掌轻轻贴上了张离有些微凉的手腕，然后又将那只手带着放回了刚才的位置，紧接着张离就被抱的更近了一些。

张离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闻燚，下巴正好垫在那人的胸口处，带着水雾的眼睛里,目光好像有些迷茫。

闻燚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垂着眼眸盯着她看。

或是也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那双深色的眼睛里不似平时清明，原本锐利的眉眼现在反倒是看着柔和了起来。

“你醒了。”

闻燚轻轻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微微的哑，还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

张离心中涌起一股酥麻的感觉，她呆愣愣的看着闻燚，半晌都没有动静。

闻燚看她好像还不怎么清醒的样子，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他慢慢低下头来，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张离的额头，慢慢说道：“再睡一会儿吧，现在时间还早，你这几天工作辛苦了，太缺觉。”

张离将目光收回来，她小声的“嗯”了一下，随后又开口说道：“睡够了，不想睡了。”

和闻燚离得这么近，张离不自觉地就连连呼吸都放缓了,病房里开着空调，两个人的身上搭着一层薄被，温度正好，但是张离却觉得自己后背上慢慢的开始往外出汗。

她尝试着不动声色的将身体往外蹭了一下，结果就立马听见闻燚问道：“怎么了？”

张离立马就没动了，她轻轻的呼了口气，声音闷闷的说道：“没怎么了，这么躺着有些不舒服。”

其实张离没有说谎，从昨天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基本就一直是这么个姿势没有变过。躺了这么长时间，张离的半边身体都已经有些发麻，她的左腿上还打着石膏，又酸又涨的，很不好受。

闻燚听完没有说话，张离安安静静的被他抱着，很难得的没有再开口指使他让他放开自己。

算了，随他去吧，张离在心里想着，她现在不想和闻燚吵架，也不想和他再闹不愉快。

就这样吧。

张离慢慢的闭上眼睛，打算干脆在睡一个回笼觉算了。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人轻轻捏了几下，张离又睁开眼睛,闻燚松开她,然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慢慢放平在病床上。

这个姿势要比刚才舒服多了，张离在心里舒坦的叹了口气，但是却又觉得有些冷。

她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然后闻燚就又凑了过来，侧着身子，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

他们两个人枕在同一个枕头上，闻燚侧躺着，看着张离近在咫尺的脸，目光不自觉就变得更加柔软，又充满着迷恋。

他很珍惜现在可以抱着张离的时光，像做梦一样，平时的张离，对他太凶了，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现在舒服一些了吗？”他开口问道。

张离睁着眼睛，眼睛望向天花板，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在看，只是单纯的在目光放空。

她点了点头：“好多了。”

闻燚“嗯”了一身，他把脸往张离那边凑了凑，额头碰到张离的耳尖，微微凉凉的耳尖被烘热了，他也没有再动。

“我要被你吓死了。”闻燚说道：“昨天看见你坐在轮椅上，我感觉我的心脏都要不跳了。”

张离眼珠转了转，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道：“别夸张。”

闻燚轻轻笑了几声，连带着抱着张离的那只胳膊也抖了几下。

“没夸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我是真的被吓着了。”他说道：“在电梯里的时候秦山那小子更和我说你最近几天都挺好的，结果电梯门一开就见你坐着轮椅，这谁能受得了。”

“我最近一点儿也不好，天天加班，没法睡觉。”张离慢慢悠悠的问道：“这件事儿秦山没给你汇报？”

“汇报了，我刚才就是忘记说了。”闻燚抬起手腕隔着被子轻轻拍了张离的肩膀的两下：“辛苦了，张警官。”

张离左右摇了摇脑袋：“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对了，我从国外回来带了礼物给你。”闻燚又说道：“还是你一直喜欢的那个小众奢侈品牌，上次在栖临餐厅看你穿的那件裙子也是那个牌子，所以这次就有给你买了一些。”

张离没想到闻燚还能注意到这个，她心里一暖，但是开口是语气依旧干巴巴的。

“花那个钱干什么，我平时去上班也穿不了裙子，买了也是放着压箱底。”

“没都光买裙子，也有一些平时通勤可以穿的衬衫和长裤，你上班穿正好。”

闻燚向来心里都是细腻的，在张离的事情上，他很少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无论是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现在，张离其实都挑不出他的毛病。

但是唯一那一次闻燚没有考虑到张离，然后他们就分手了。

一别五年。

“这次出国走的急，公司事情太多，我被我爸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还是当着秦山那小子的面儿，真是没面子。”

闻燚闭着眼睛，声音不急不缓的说着话。

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他们依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句的说着琐事,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一对最普通又甜蜜的情侣，这个平淡却温馨场景，仿佛每天都会上演。

张离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闻燚抱在一起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我知道你上几天挺忙的，我很想你，不过也不敢贸然打扰你，怕影响你出任务，幸好手机里还留着你的照片，不然那几天可太难熬了。”闻燚说到这里笑了一声，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委屈似的开口：“不过这五年来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张离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尖疼了一下，就好像被针下了一下似的。

藏在被子的手紧握在一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什么......什么照片？”

“就是当时我们一起拍的照片啊。”

闻燚说着另一只手往枕头底下摸了几下，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来开了锁，举着打开相册给张离看。

“照片都一直留着呢，你不让我删，让我一定要好好存着，你看，我很听话吧？”

那些照片都被放在一个单独的相簿里，相簿名很简单：“我的安安”。

照片挺多的，绝大多数都是自拍，张离的自拍，还有张离拿着手机和闻燚一起的自拍，再就是闻燚的一些照片，那些照片都是张离偷拍了之后发给他的。

那个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无论干什么，张离都喜欢拿着手机拍下来，不拍景，不拍物，专拍人。

张离看着躺在手机相簿里的这些照片，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清楚地记得拍下每一张照片时的情景。

时间没有把记忆偷走，闻燚在她的生命里早就牢牢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