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前倨后恭（2/5）

他的声音越拔越高，越拔越高，几乎逼近了人类嗓音所能发出的极限，而曲调却并未因为这超乎寻常的难度而有一丝颤抖，它稳定地、婉转地、悠扬地带领听众览遍了碧海蓝天的美景，随后渐趋减弱，消失在这间小小的演播室内。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安静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呼吸，似乎怕自己的呼吸声扰乱了这段天籁。

等到导演终于回过神来时，周清还和刚才一样站在门口，他微笑了一下，轻声问：“这样行吗？”

导演：“……”

行行行！太行了！

自打歌声一响起，他就完全沉浸在其中，脑海中无法生出任何别的念头。直到歌声停止，看见周清始终如一的谦逊态度，这才从满腔震撼中勉强刨出一丝羞愧难当来。

当然，这点不好意思很快就被他自己随手扔掉了。

他们媒体工作者，要的就是知错能改、能屈能伸，刚放出话就被打了脸算什么？就算左脸被打得啪啪响，他还能伸出右脸去让人再打几下，打到消气为止。

周先生这么一位才高八斗、低调谦虚的艺术家，一看就是个和气人，绝对不会在外面乱说节目组里发生的事情，那么等这期节目一播出，他就是慧识珠，发掘了这颗歌坛巨星的伯乐，谁还能说他陈导是个只顾节目效果，整天弄虚作假内定名次的铜臭生意人？

陈导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痛骂群星公司，又是怎么讨厌胡乱塞人的宋副董的，他现在简直想给群星送锦旗送横幅，再给宋副董烧两柱高香，要是不嫌弃的话，抱住他亲一口都行。

太大方了啊！这么一个能拳打格莱美，脚踏公告牌的大宝贝，说送就送！多么实诚的公司！多么睿智的高管！

至于周菲菲——

导演把这不可提的三个字从黑名单上划去，转而标注上“锦鲤大王”。

不就是罢演吗？多大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