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物(3/5)

秦宴恹恹低头,视线漫无目的地发着呆,百无聊赖间,忽然瞥见身旁有道影子倏地一晃——

和他一起被叫到最后的女孩子双眼眯成缝,居然已经进入了半睡眠状态。小小的身体如同被风吹动的树枝晃来晃去,脑袋则好似小鸡啄米。

秦宴很认真地想,像是恐怖片里即将诈尸的僵尸。

忽然她身形一顿,大概是睡得没了意识,整个人向后倒去。他们俩站在角落靠墙的地方,如果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后脑勺一定会狠狠磕在墙壁上。

少年无声皱了皱眉。

对于自己即将迎来的厄运,江月年本人一无所知。

她困得厉害,意识模糊成看不见也抓不着的蒸汽团,一会儿变成猫咪雪白色的尾巴,一会儿又成了温暖舒适的被窝,最后往她身后一转,砰地敲打在后脑勺。

不痛,力道很轻,小心翼翼贴合在发丝上,将她整个人往前推。

不对。

不是在做梦……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抵在她脑袋上。

离散的意识猛地聚拢,江月年直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保持着向后仰的姿势,差一点就撞在那堵硬邦邦的墙壁上。

至于那所谓的“差一点”——

一本化学书端端正正抵住她后脑勺,防止身体继续后倒。顺着往上看,能见到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把手腕整个遮住的校服长袖。

然后就是秦宴黑沉沉的眼睛。

原来是他把化学课本抵在了她脑袋上。

如果没有这个动作,或许她早就轰隆一声撞在墙上,然后被暴跳如雷的化学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

见她一个激灵,少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与视线,而江月年终于醒了瞌睡,浑身僵硬地挺直站好。

她虽然脸皮薄,却也没觉得被罚站是件多么耻辱的大事,或许是因为像竹竿一样立在教室里的不止自己一个,无论如何,有人陪在身边总是好的。

江月年很有阿q精神地想,人生中第一次被上课罚站,是和稳居年级第一的小天才秦宴同学一起,这样想想似乎也并不是很亏。

如今她的睡意消退大半,却还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后,带了点后怕地看一眼秦宴。

他生得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整张脸见不到太多血色。逆着阳光看去,能望见少年冷峻流畅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发丝乌黑,细长的双眼无力地半阖着,眼眶下的一团青黑格外明显,如同晕染在洁白宣纸上的墨团。

显然是睡眠不足。

算上昨天夜里,秦宴总共帮了她两回,她得好好道谢一下。

于是江月年在做笔记用的便利贴上写:

想了想,又担心让秦宴觉得这句道谢是在针对昨夜他悄悄护送她离开长乐街,于是又补上一句:

呸呸呸,当然是在巷子里的时候。她这叫什么,欲盖弥彰,笨蛋行为。

江月年苦恼地皱着眉,满心纠结地把最后那句话涂黑划掉,将纸条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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