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奇僧,怪道, 投桃报李】(2/2)

钟七含笑点头:“这些时日,多些长老,禅师搭救,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所命,贫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静玄长老道:“钟道长,都是十方丛林,同为出世之人,说甚么谢与不谢,不必,不必”

“贫道在禅院中,静养休息,叨扰宝刹十余日,又是冬月将近,特来向长老,禅师辞别的”钟七想了想,直言会道。

宝象闻言道“泓继道兄,你伤势并未痊愈,这般着急作甚,且在禅院歇息一段时日吧”

“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呐,钟道友把左肩伤势养好,到时候任道长来去,贫僧也不留你”静玄长老不容反驳的回道。

随即二人左右相劝,钟七无法,只得依言,留在寺中修养。

哪些和尚念经,钟七则无所事事,倍感烦闷无聊,因为他伤势未好,耍不得棍棒,炼不成武艺。

不过境过上次一战,钟七以一挑十,到底总结了不少经验,索性无事,不断回想前番,思索下次再遇上这情况,又该如何应付。

在查遗补缺中,武艺虽无进益,实战打法却在不断积累总结。

宝象禅师每次讲经,都邀钟七前去旁听,二人也时常辩经论法,有时争得面红耳赤,随后却依旧不计前嫌。

这禅院僧侣,皆拿宝象当活佛看待,除了求学,并不敢辩论修行,唯有钟七,却是时常给宝象拆台,一言不合,就要反驳。

受宝象影响,钟七也认为修行确实不能只顾命功(武艺外象),打坐参禅,使心如清静琉璃的心心性修炼,也必不可少,毕竟道经也有言: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而钟七的理念,对宝象而言,同样触动极深,宝象逐渐也明白,一味的枯坐参禅,心如死灰,一志不散,并不能成真佛,也非真正的大乘佛法。

俩人一道一佛,辩论各自修行理念时寸步不让,交情却越发深厚,互相引为挚友。

要不是宝象有三皈五戒,钟七有伤不能饮酒,钟七定要请这和尚痛饮宿醉。

到十月中,宝象却是在钟七之前向静玄长老辞别,盖因五台山的文殊院已经数此传信,请宝象禅师至五台山讲经说法。

宝象临走时,却但独唤来钟七,见钟七疑惑,宝象只是笑道:“泓继道兄,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得相见,咱们法脉有别,分属佛,道两家,你教了贫僧下棋,贫僧也教你一套拳法”

不容钟七推此,宝象直接演练了套路招式,嘱咐钟七记下,又递给他一套梵文策子,宝象道:“这拳法,乃瑜伽之正宗,我见你时常烦闷,你若无事,时常练练,也好散心,至于炼法,打法,都在这书册里”

“宝象和尚,这个瑜伽术,就是你那个刀枪不入的功夫吗?”

钟七接过册子,随意翻开一页,上面是梵字金经,下面却密密麻麻的隶字注释,隶字墨迹未干,显然是宝象连夜写的。

宝象闻言摇摇头笑道“世上那有什么功夫能一定刀枪不入,不过这金刚菩提法,修炼得好了,能稍微抵挡一下,道兄也不必纠结这个,武艺只作护身,修行才是我等根本”

钟七点点头,只是道了声谢,嘱咐宝象一路顺风,并未多说甚么,只是当晚就从寺中借来笔墨,也是奋笔疾书,写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钟七,与静玄长老,并着几个禅院首座,知客僧,寮房僧等寺中长老,为宝象禅师送行。

走到山腰八角亭,宝象转身朝众人道“诸位上师,道友,不必再送,就此驻步吧,贫僧去也”

宝象说罢,早有座下两个番人比丘,牵来坐骑白玉象,提着锡杖,袈裟,包袱行礼。

宝象正待动身,却被钟七叫住道“大和尚,且稍待,贫道有一物相赠”

言罢,钟七从袖中掏出自家连夜写的书卷,不由分说递到宝象手上,笑道“我中原有句话,叫投桃报李,你送贫道一册瑜伽,我也送你一套内家功夫,并附上方仙术数,奇门遁甲,一册,皆是贫道心意,你且莫推辞”

宝象也不多说,只是含笑点头,把书卷用黄罗绢包好,珍重的塞入斜襟。

沉吟片刻,宝象在诸人疑惑不解中,走回八角亭,至一根大红漆立柱前,以指为笔,写下了数行篆字,转而朝诸人摆了摆手,跨坐白玉象,一路下山而去。

众人跑上去一看,却是一首《赠泓继道人》

这篇篆字,通体以指头刻下,径入木中数寸之深,由此可见,这宝象禅师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