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五鬼拜坛 邪术建功】(3/3)

数息之后,何应功稍微恢复,隐隐约约果然见数百步一道人,站在营寨之上,手持巴掌大的圆面铜镜,正是他晃太阳光照在了自己脸上。

而随即那邓奎一话不发,打马就走,一路转身回营,弄得何应功等人摸不着头脑。

……

邓军营中,一座法坛已然搭好,供案上一方铜镜,镜面流动,竟然映照出一个何应功的影像出来,只是双目呆滞,也不言语。

坛上一方草人,与小童一般大小,约莫三尺来高,胸腹头背皆贴黄符。

四周众将目光灼灼,梅文化与邓奎满面紧张,唯钟七一身杏黄法衣,趺坐场中,存神不动。

时间缓缓流逝,不觉夜幕来临,在众人有些困倦时,钟七忽而大喝一声,解开头上巾冠,撸起大袖。

钟七披头散发,犹如巫祝,大袖挽起,手提木剑,好似魔神,在场中又蹦又跳,步罡踏斗。

伴随声声咒语低吟,犹如细语喃喃,却能传遍方圆数里,阴风呼呼翛翛,炎炎夏日,营中却冷冷嗖嗖,脊背发寒。

道道黑气,缭绕铜镜,不顾铜镜里何应功的影子痛苦挣扎,便被黑气卷出,裹在草人之上,黑气缭绕,那影子好似被钉在十字架的耶稣。

钟七见状,抛下木剑,书符一道,贴于草人顶门,束缚影子,即脱下大袖法袍,朝呆愣愣的众人微微一笑。

“这…这就好了?”邓奎等人见钟七停下作法,便疑惑问道。

“虽还未竟功,但他性命已捻在我手,你只要持我符针,隔三个时辰,给他扎住一窍。

七次过后,他必然七窍喷血,肠穿肚烂,再难活命”钟七说罢,套出一盘符钉,小指粗细,五六寸长,共有二十一根。

邓奎认得,却就是昨天连夜着将士挖坟,掏出来的棺材钉,只是如今钉上书有符节。

钟七把把话交代好,便兴趣缺缺的负手走出人群,只是径直回了自己营帐。

从原则上来讲,他从不想以邪术去害任何人,只是邓奎于他有恩情,二来何应功一心要投胡虏,才使他下此决定,作法下咒。

见钟七神情落寞的走了,邓奎耐不住欢喜,忙拉着众将围拢,按步骤一钉扎在草人口中。

这边梁州城,正与众官僚庆功晚宴,一脸自信的何应功,忽而神情一苦,面色发白,大叫一声仰面倒地。

众人连忙上前扶起,何应功面色惨白,舌头打结,指着城外,口中依依呀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忙传郎中,大夫用药,然则半夜三更,何应功又是浑身一抖,双耳滴血,说不得也听不得。

青晨五更末,何应功双目瞳孔忽而干瘪,丝丝血液沾染眼眶。

整整一个白日,邓军都未来攻城,然而何应功的清形却是越来越坏,至暮色苍茫,何应功卧于榻上,已是弥留之际。

城中军心大乱,各种言论一时风起,有说何应功被人下了剧毒,也有人说何应功想投胡人,这是报应。

更多人都在传,邓奎天命之主,何应功妄阻圣主,逆抗天命,这是天谴之像。

三更之时,邓奎还只扎得第四根符钉,城中何应功鼻孔流血,呼吸不得,已然瘪闷而死。

至清晨,扎完第六根符钉,钟七阻止了扎得起劲的邓奎,言时机已至,可以攻城。

邓奎点齐六千大军,分西,南两门攻城,这回城内皆已无心抵挡,已经死去的何应功,五脏溃烂,七窍流血,浑身散发恶臭。

连家小妻儿都不敢敛尸,还是都尉陈敬之,念着旧情,用刀逼着几个家丁,丫鬟用布裹死,装入棺中。

何应功的惨状,震惊了满城州官,军卒,连祭拜都无人敢去,更不敢阻拦王师,邓军攻城不过盏茶时间,未发一矢,未损一卒,便被迎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