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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外面一片漆黑,松林沙动,她提剑在手里,向前探去,弯弯绕绕到了一个屋子前,桌上吃食极多,她随口抓了一只鸡腿放嘴里,才开始吃便听有人进来,忙向后退,躲在屏风后面。

人一进入她就吓了一跳,来人正是之前和她斗武的马若男,青犊寨寨主马飞扬的女儿。也就是说这里是青犊寨咯。这些青犊人竟然还做着拐卖少女的勾当,文叔的大哥赵启演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共事。

她屏住呼吸,看这马若男浑然不顾一桌美食,坐在镜前梳妆打扮,她看得奇怪,心想马若男今天有点不一样,上次见她穿着男装,颇为潇洒,如今已经换回了女装,脸上红红的,像是涂了胭脂,头上还戴着不少珠花。

她对女子的服饰打扮不甚精通,但是她还是能欣赏的。马若男皮肤黝黑,□□擦着极不均匀,看起来有些搞笑,还不如之前男装看着清爽。

只见她又拿着几身衣服出来,比对了一番,换了一套又一套。等她终于换好,李安通一瞧,差点要笑出声来,怎么选来选去选了条墨绿色的呢,脸又擦得那么红。

李安通还记得,之前马若男挑衅她,颇具英姿,鞭子也耍得虎虎生威,如今这样精心打扮是为了谁呢?她带着疑问,跟着马若男走出房门。

跟山下的宅院不同,青雉寨小道两边都是茂密的林木,建筑也带着些乡野风。马若男边走边还摸摸头上的珠花,弯弯绕绕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一所房门前。

李安通打眼一瞧,只见房内坐着一个极为熟悉的影子,身姿挺拔,双目低垂,侧脸英俊无比,她不会认错,正是赵启秀,他果然在这青犊寨。

马若男接过丫头给的汤品,敲了敲门。

然后听到赵启秀温润的声音,“进来。”

马若男推门而入,把茶点放在桌上,柔声道,“文叔。你饿了吧,我拿了点吃的来。”

赵启秀道,“谢谢。马小姐夜深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马若男道,“之前我爹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文叔,我……你这样,实在让我太难堪了。”

李安通掩在窗子后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提议,什么提议?马若男是江湖儿女,倒是十分利索,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听文叔的意思,就有些为难了,甚至带了点防备。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又偷瞄了一眼屋内,马若男的脸红扑扑的,本就有胭脂红,如今倒像熟透了一般,只是她皮肤黑,颜色实在一言难尽,双目似有泪。

而赵启秀就显得清润得多,一袭白袍,丰俊如玉,短短几日不见,她觉得赵启秀似又长高了一些,潇洒了不少。他们一个镇定,一个窘迫,乍一看还道是赵启秀欺负人家呢。

难道文叔也对马小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却不欲负责吗?

11昨日楼台鼎鼐(2)

赵启秀停顿了一会儿,“马小姐,文叔,文叔已有婚约了。”

马若男沉吟半响,“是孟家那位小姐吗?我爹说了,他并不介意。还是文叔,你不喜欢我?”

赵启秀道,“实在已有婚约,不能如此。”

马若男眼睛一红,似有千言万语,“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爹是真心和你们赵家联姻的。文叔!你这样拒绝,未免,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她的眼泪似要掉下来,又害怕花了妆容,急着跺了跺脚,“反正爹说了,你如果不答应,就离不开这里,你懂不懂。我也是……也是为了你好!”她从未低声下气过,这也算第一次了。说着蹭蹭地跑走了。

见人一走。赵启秀摇摇头,皮相之苦,他今天才算真正懂得叔叔当年的苦恼了。为什么天遇都没有这种苦恼呢。是啊,她气质淡漠,腰佩两把剑,寻常姑娘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表白呢。

一说到李安通,他的心就异常得柔软,脑子里回想她的音容,嘴角情不自禁地带着笑意,又担心她的情况,不由地眉头紧锁。

“我也是……也是为了你好。”

这声音。他心中猛地一怔,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高瘦少年站在他面前,黑灰色劲装,双襟带点白边,头发高束,用一根红圈绳扎着,额边照例是两戳乱发一张雪白的瓜子脸,极小,双手负在身后,细腰还系着两把古剑,十分俊美,十分潇洒。

又听她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属正常,文叔,你这样拒绝,未免,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李安通学着刚才马若男的口吻,然后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又不能笑得太大声,憋着满脸通红。

赵启秀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强忍着把她拉入怀中的冲动,喊道,“天遇。”他第一次尝到和心上人分别的滋味,宛如生死离别。如今见到魂牵梦萦的她,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见他如此,李安通也忘了嘲笑,拍拍他的肩膀,回应着他,“文叔。”

赵启秀听着她清冷的声音,心中一紧,她的声音传达心底,撞击灵魂,似有别样的情愫生出,许多人喊过他的名字,却没有人如她一般喊得让他震动不已。

他推开她,烛火照着自己日夜挂心的人,望着望着竟出了神。要知,真正做大事的男子极少整日把情爱放在心上。赵启秀从小熟读古籍,看几千历史,一生专为情痴痴疯疯的男子实在是他所看不上的人。

他从小就在大哥和叔叔的教育下,立志要做大男子,做大事情。连兄弟父母都比儿女情长要重要一点。可自遇见李安通,一切都似乎都不受他的控制。他情不自禁地为她怦然心动,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只有欢喜,欢喜,欢喜。

有时也会困惑,觉得她貌如女郎,偏她的举止都那么潇洒,比一般男子还要英伟。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这种情愫意味着什么。可也明白这种情感,只能深埋心底。

原因有很多,首要一点就是李安通似乎对他并没有这般对等的情感,她似乎只把他当兄弟……

“喂。傻了?”李安通坐下来。其实他激动,她也激动。两人被人追杀,也算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如今见面,当真是如同梦魂中,她从未有这种依恋的感觉。

赵启秀跟着坐在她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李安通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问了赵启秀的。

原来当时李安通和蓝正青正聊着,雪彦雪漪恰好上来抓走了他们,带他们下山往长安方向而去。走到青雉镇,杀出一波人来,又劫走了他,他上山才知道居然是青犊寨的人。

赵启秀草草说完,李安通皱着眉,“很多问题。”

“你说。”

“那盖颜他们呢?你大哥和青犊的人相识,他们来救你也属应该,但是那马若男为什么还要逼你成亲,困你在这里?”

赵启秀道,“马飞扬只救了我。盖颜和冯翊还在雪彦的手里。”马飞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赵启秀,否则他们想一口气从雪彦雪漪手里救下三个人,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至于青犊的人,虽然上次五楼内战,马飞扬背弃了赵启演。但是听说赵启秀被劫的消息,既然看到了,还是不会选择不给赵启演这个人情,无论如何也要救下赵启秀。

救上山后,马飞扬本来打算把赵启秀亲自送回去,却在路上得知,赵启秀已经成为阳湖范氏的继承人,成为范家第一号人物。这样一来,赵启秀登时就变得闪闪发亮了。

他打算让女儿马若男和赵启秀生米做成熟饭,好巴结上阳湖范家这颗大树。只要赵启秀碰了马若男,马飞扬才肯放赵启秀下山。

这样的‘桃花’,赵启秀是做梦都想不到。

赵启秀把话说完,李安通又是大笑,抚着他的肩膀道,“我说文叔,不然你就将就一下吧。马若男虽然长得黑了一点,也算是一朵桃花嘛。”

赵启秀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如白玉一般,道,“我没兴趣。”

他没想到成为范家继承人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赵氏虽然没落,但范氏的势力在徐州一带还是头一号的,财力连朝廷都要忌惮三分。这也是戚威派人抓走赵启秀的原因。

如今的范家继承人除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范绍辉,就是赵启秀了。

李安通又问道,“你跟那雪漪雪彦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们都是什么来路,尤其那个宋仟。”

赵启秀点点头道,“我正要和你和说。宋仟,长安卫所的指挥使,长安有二十四卫所,最厉害的叫西卫,次是东卫。西卫卫主叫顾泽,这个人最可怕的事情据说是曾经弑母,后出任西卫第三十二代卫主,上任十多年,在他手下死的人不计其数,他手下的人也极为厉害。”

李安通听到弑母,惊了一惊,“弑母……为什么?”

赵启秀道,“不知道。据说他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所以人送外号‘顾玫瑰’。”

李安通道,“为什么叫玫瑰?”

11昨日楼台鼎鼐(3)

赵启秀道,“因为顾泽有一次杀完人,路边正好是一片玫瑰田,他见到后,微笑地说道‘玫瑰是没有理由的开放。’说回卫所吧,卫所强者如顾泽,弱者就如宋仟这种。这宋仟也算是一个卫所的头,背后的人我问出来了,估计是郭家人。”

“郭家人。”李安通冷笑道,“果然是他们。”她之前也能想到宋政君,只是还不敢肯定,现在确定了。

赵启秀道,“他们这次分三拨人,一批就是雪漪雪彦,一批就是顾泽,还有就是宋仟。顾泽会来是因为一个交易。西卫除了为朝廷办事,还会为了钱。那个背后的人开价定金就是一万两,事成估计还有五万两。”

“五万两?”李安通连连冷笑,想不到在郭家人的眼里,自己的命还真是值钱啊。五万两,才请得动西卫卫主顾泽,这顾泽到底是什么人物。

赵启秀点点头道,“对。还有那雪漪雪漪虽不过是一个千户,职位低,但背后是戚威,戚威为人严厉无情,故而宋仟也不敢得罪。”

李安通听完,很自然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启秀道,“我现在武功全失,你得先帮我找到解药先。”

李安通道,“你武功全失了?他们给你下药了?”她抓起他的手臂,轻轻一带,果然随她揉捏,她放开他,笑道,“你都这样了,他们都没有强来吗?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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