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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彦见他一脸深沉,本想问出口,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家主换身衣服随我去吧。戚威谁也不信,只信我这个大哥。你假扮成我的侍卫,应该能过关”

赵启秀依言而行,跟着雪彦绕过几个园子,过了几个走廊,到了一个院前,单是门口就守了二十几来个侍卫。

为首的竟还是黑蛇,赵启秀忙低下头,黑蛇见到雪彦忙道,“千户大人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赵启秀知道这黑蛇既是东市的地头蛇,又是雪漪部下,是个厉害角色,对雪彦也是敬重三分,雪彦道,“我来替我哥哥看看。”

黑蛇忙把他们迎进来,“雪彦大人请进。”

两人走进,戚威倒也没亏待盖颜,让她住的是个干净清幽的院落,里面又跟外面不同,一个侍卫也无,雪彦道,“家主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盖颜正一手之颐地靠在桌子上,双眉紧蹙,愁绪万千,听到动静,转过头,见门口站着赫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面容俊朗,身形挺拔,男子气概更甚昨日。

又想起他平素里冷静自持,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禁心神摇荡,也不顾男女之别,靠了上去,颤声道,“文叔……你来了。我好怕。”

赵启秀的手搁在半空,终究还是扶了上去,拍拍她的纤背,柔声道,“好了,别怕。”

听见他的声音,她更是情热如火,搂着他腰的手稍稍用力,只觉得所闻都是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他的腰背线条极为迷人,单是平时,就惹人想靠着。

又过片刻,雪彦推门而入,“家主,抓紧。”见两人举止暧昧,忙又退了出来。

赵启秀这才推开盖颜,低低道,“盖颜,你先在这里呆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你千万沉住气,知道么。”

盖颜点点头。赵启秀道,“至于那个戚飞尘,你且跟他周旋一会儿。我会让雪彦雪漪尽量保护你。”

盖颜低着头,又缓缓抬起头来,道,“文叔,你也多加小心。”这一句话说来如泣如慕,情致缠绵,加上女子姿容秀丽,出尘如仙,真真是娇艳万状。

赵启秀微微一笑,乍现酒窝,这一笑又把盖颜迷得神魂颠倒,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只听他道,“好。”

这时只听得啰声大振,有人喊着,“有刺客,有刺客。”传叫声不绝于耳。

赵启秀想到李安通,心中一乱,匆匆说了声保重,掉头就和雪彦走出去。眼见外面已经全部戒备,明亮的火把点的到处都是。

13欺人奈何(11)

西南方向正是将军府外的竹子林,李安通打算就和他在这里较量,又担心赵启秀出事,打算转完一圈就折回去,没想到雪漪速度极快,已经追上了她,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扳,李安通一躲,侧了过去,

恰近边竹林间有间屋子亮着,她想也没想地冲了进去,正好见刚才跟雪漪交缠的女子立在那里,正在那独自伤心,她想正好让这姑娘见识这雪漪的真面目。

脑子一转,已经到了女子面前,“姑娘,那个人骗你感情,你别上当。”

不意此女子见她竟大声呼喊,“有贼啊……”只见轰隆隆里屋的人倾巢而出,李安通后有雪漪,前也有人,两面夹击,被堵在当中。

那边雪漪也已经到了,冷冷一笑,“李安通,你想逃哪里去?”

出来的这一波人,李安通一看,心道不好,都是练家子,当中的是个驼背,但骨骼清奇,一声腱子肉,双手又粗又厚,功夫不在雪漪之下。

她就在此跟他们周旋一番,好让文叔有充足的时间,正色对那个女子道,“姑娘,我刚才亲耳听这银狮子说,他都是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三十而终,他跟他弟弟合伙来骗你!你别上当!”

这姑娘名为钟莺,驼背正是她的爹爹,外号驼背钟,是将军府外的守林人,住在这竹林里。她和雪漪在一起的事,爹还不知道,当即变脸道,“淫贼!你闯入我的闺房,意图不轨,还敢污蔑雪漪大人!”

李安通当即愣了愣,暗暗道,这女子怎么会变脸。

雪漪嘴角微勾,痞笑着道,“对啊,坑妇女的首领!你闯入少女的闺房,想做什么!”他又转头对驼背钟道,“钟老爹,我帮你教训这小子。”他见老头目光炯炯地瞧着自己,也不敢多看,转了回去。

要知这驼背钟长相奇丑,鹤发鸡皮,脾气极为古怪,却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驼背钟边上的人看向厅当中的长身少年,问道,“不知少侠何故闯入我家小姐的闺房,给个说法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连声附和,“给说法,给说话!”

李安通想起之前在满春院孟芝夏的事,急得心里直跺脚,暗骂怎么自己屡屡想做好事都没好报呢,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若是强攻,这将军府只怕要天翻地覆了。

这雪漪不仅武功好,竟也是满口谎话,若是想俘虏赵玄一般俘虏他,又是难之又难。正焦头烂额之际,想起刚才赵启秀分析雪漪的话,脱口而出道,“雪漪,你说你三十而终,不能和这姑娘成亲是不是?”

雪漪除了对女子撒谎,对其余人其实甚少作弄,尤其在这厉害的驼背钟面前,但害怕驼背钟打人,到时硬逼着自己娶钟莺,那就麻烦了,当即摇头,“我没说过。”

李安通道,“好,没说就没说吧。那你有家族遗传病,三十岁会死,是也不是?”

雪漪心想,这是刚才钟莺亲耳听的,只得说是。

李安通道,“既然你三十而终,雪家子弟都不得成亲,那你爹爹妈妈如何生的你?”

雪漪道,“我爹爹妈妈情投意合生的我。”

李安通道,“嘿嘿。你撒谎!”

雪漪皱眉道,“我哪里撒谎了!”

李安通道,“你说你爹爹妈妈情投意合,还生了两个孩子,你和钟莺姑娘也是情投意合,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偏偏你爹爹妈妈行,到你这就不行?为什么呢?

“当真是三十而终,不得成亲。你爹爹又为什么违背祖上的遗训,还是说你认为你爹爹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顾你妈妈的死活?”

她想着赵启秀说过的话,依样画葫芦地说出,见雪漪被堵得哑口无声,有些洋洋得意,“你怎么解释呢。”

雪漪道,“我爹爹他,他后悔了,觉得不该拖累了妈妈。”

李安通哦了一声,“又不对了。你都说家族遗传的了,应该是由来已久,你爹爹早已经知道,我想,唯一的结论就是你爹爹不是个好人,故意要毁掉你妈妈,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情投意合!”

要知雪漪的叔叔本为宫田,是有名的将军,但雪漪自己并不知情,他只知自己和弟弟是戚威捡来的孤儿,心中有关家族的事一直有个疙瘩。

见李安通如此诋毁自己的父亲,当即急怒交迸,翻身向前,想要去抓人,喝道,“我爹不是坏人!”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爹爹为什么这样做?”

雪漪见钟莺眼带痴迷地望着自己,暗想骗她是小,辱爹是大,当即道,“因为我根本就是在骗人。”

见他亲口承认,李安通嘴角微扬,尝到了除了打败人才有的喜悦。

赵启秀还说,因为这个借口明显对父不敬,而雪彦为人有礼,谦和恭敬,不像是会明目张胆侮辱父亲的人,故而真要拒绝这钟莺,也该是别的什么借口,而不是这个。

更何况此事应当为难言之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雪彦又说的太过流畅,像是说过多次一般。

钟莺闻此,心痛欲裂,她满怀把一颗芳心托付给雪漪,不意他竟为了摆脱自己欺骗自己,还扯出什么三十而终的谎言。当即横起腰间佩剑对准雪漪,冷冷道,“爹,这事你别管,我今天就跟这银狮子同归于尽。”

李安通闻此,朝着雪漪眨眨眼,意思是你死定咯。雪漪虽然厉害,但再怎么也不会跟女人动手,当即转身就逃,两人一前一后地奔出去了。

李安通朝着驼背钟拱了拱手,“前辈,多有打扰,那小人告辞拉。”她还要回去接文叔呢。

她刚想走,一个极快的掌风已经飞了上来,她猛得转过身,急急地接了一掌,反被这掌逼得向后退了一步。

“小兄弟深夜来此,恐怕不是为了小女吧。”驼背钟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便如洪钟地传出。

刚才接掌的时候,她明显地瞥到驼背钟满是老年斑的手腕边有一块黑色的刺青,赫然是朵玫瑰。她想起顾泽的外号“顾玫瑰”,四周打量,“顾泽是你什么人?”

这玫瑰他在顾泽的手上也看到过,当时她离得近,才得以一瞥。

驼背钟嘿嘿一笑,却无半缕笑意,露出一口漆黑的嘴,里面无半颗牙齿,当真恐怖至极,“小兄弟,你大难不死,就该多多感激。若是再来此兴风作浪,老奴可就手下不留情了。”

李安通听着心惊胆战,她来长安,也曾想找有关西卫东卫的事情,但长安二十四卫所,南卫北卫都有,就是这两卫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她只觉西卫也许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也是何贤得以安稳地坐在龙椅上的重要原因。她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推了出去,四周的门已经砰砰砰关上,许久,只听竹林潇潇,寂静如初。

那边将军府已经啰声大震,灯火通明,想到赵启秀,心中一乱,急急地奔了回去。

13欺人奈何(12)

李安通往回奔,听闻将军府到处都是什么抓刺客,刺客,是谁?回到雪彦的住处,刚立定,便见雪彦急急赶来,紧随其后地竟然是搜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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