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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惊呼出声时,男人的汗也坠落了下来,砸在了她眼皮上,沈娇的泪珠儿终究是滚落了下来,疼痛令她再次想起了他之前的可怕。

室外是白芍和半夏在守夜,她们清楚沈娇的身体有多糟糕,这会儿都有些忧心忡忡的,刚刚她们分明听到了姑娘低泣的声音。

半夏急躁地咬了咬手指,都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只觉得姑爷太不会怜惜人,才刚成亲,竟然就把她们姑娘惹哭了,还好白芍有些理智,伸手拦住了她。

沈娇哭得可怜极了。

陆凝就着之前的姿态去吻她的唇。少女却格外难哄,眼泪簌簌往下掉,陆凝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停地亲吻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他的汗珠再次砸在眼皮上,沈娇有些撑不住了,小声求他。

她的泪又一颗颗滚了下来,有种本能的惧怕。那一晚,她哭着求饶时,他根本不愿意放手。

他就像得到个新宝贝的孩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却根本不知道,她压根承受不住他贪婪的索求。

沈娇好怕好怕,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眼中也满是绝望。

望着她绝望的眼神,密密麻麻的疼,袭遍了全身,陆凝终究是收兵了。

梦里,他忍不住抱她时,她的身体都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那时都尚且承受不住,何况如今,前几日她还病着,意识到这一点后,陆凝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冻住了,心中也一阵后怕,怪自己太过鲁莽。

等他退开时,沈娇还有种不真实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又掉了几颗金豆子,他有些受不了她的泪,胡乱擦了擦她的脸。

他常年习武,指腹间带着薄茧,她被他擦得好疼,却不敢言声,唯恐他又反悔,将她的泪擦干后,他才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有其他法子。”

他声音很是沙哑,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好听,落入沈娇耳中却犹如魔音入耳,她柔软的身体也不由僵硬了起来,眸中溢满了戒备,不明白他口中的其他办法是什么意思?

第二日沈娇醒来时,陆凝已经不在了,因一宿没睡好,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手酸得厉害,掌心也一阵烫意,想到什么,她的手不自觉蜷缩了起来,脸颊也烫得厉害。

她在被窝里缓了片刻,才撑着脑袋,坐起来。

半夏和白芍早就起了,怕她身体会不适,两人一直候在门外,直到陆凝离开后,才敢进来,这会儿就在外间候着,听到动静,两人连忙走了进来。

沈娇已经坐了起来,一头乌发垂在腰间,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点点红梅,半夏和白芍都尚未经历这些,瞧见她身上的痕迹,心中都紧了紧,半夏惊呼了一声,快步,走到了沈娇跟前,“主子怎地起了红疹?可是昨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沈娇有些懵懂,直到白芍拿了铜镜,递给了她,她才意识到这痕迹是什么,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匆匆披上了里衣,昏昏沉沉的大脑都跟着清醒了两分。

望着两人担忧的目光,她难为情地垂下了眼睫,“不碍事的。”

半夏急坏了,只觉得这一片片痕迹,瞧着甚为吓人,离近了看也不像是红疹,难不成是挨打了?

沈娇身上的痕迹,不止遍布在脖颈上,许是她肌肤太过雪白,这些痕迹,落在眼中,颇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半夏急得眼睛都冒出了泪花,白芍却通过沈娇的神情隐约猜出了什么,见半夏急得都要出去喊大夫了,白芍才拦住她,冲她使了个眼色。

白芍一向沉稳可靠,瞧见她的神情,半夏才似找到了主心骨。

白芍道:“你去打点温水去,一会儿服侍主子洗漱。”

半夏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退了下去。

沈娇清楚白芍定然是猜出了什么,一张脸更红了,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在她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下床时又踉跄了一下,只觉得大腿根也酸疼得厉害,想到昨晚他的举止,沈娇羞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蛋。

等她洗漱好,白芍就为她上了妆,出嫁后,不比在府里随意,今日还得拜见长辈,白芍便给她画了个精致的妆容,她本就生得漂亮,稍微一收拾,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新娘子出嫁后,不仅需要给长辈请安,还要与夫君一起给长辈敬茶,陆凝也需要同她一起过去,等她收拾妥当,见他还没来,沈娇不由抿了抿唇,让半夏去前院看了看陆凝是否在府里。

陆凝这会儿自然在,昨日是他大喜的日子,皇上为了弥补他,特意给了他十日的休息,这十日他都无需上朝。

他此刻正在书房,虽然无需去上朝,他依然有不少事要忙,听燕溪说,她身边的丫鬟过来打探消息时,他便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起身站了起来。

他过来时,沈娇让白芍打了些水过来,正在净手,她依然觉得掌心有种灼热感,忍不住想认真洗一洗。

昨天晚上,她根本没好好洗手,她本想喊半夏进来,陆凝却不许她下床,仅仅拿帕子给她擦了擦,他喜欢她身上染上他的味道。

沈娇却很不适,见他不许她下床,自己拿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手心都擦红了。

陆凝多少有些不爽,忍不住咬了她一口,对上小姑娘红通通的眼睛后,却又有些无奈,终究是妥协了,抱着她来了浴桶这儿。

沈娇觉得他的洗澡水,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她却不敢抱怨,就那样凑合着洗了洗。

如今的水不仅是温水,还清澈见底,纤长的手指,放入水中后,那种不适感,才消退了些。

沈娇认真搓了搓,每次搓洗时,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搬她这儿瞧见陆凝,她才拿帕子擦了擦……

瞧见陆凝,她才拿帕子擦了擦手。

两人一起先去了老太太的住处,陆老太太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她年轻时脾气就很好,如今年龄大了,待人也更加和善了,尤其喜欢小姑娘。

上辈子,整个韩国公府,唯有老太太让沈娇觉得亲切。她甚至觉得陆老太太与外祖母有些像。

两人来到时,陆老太太才刚起,瞧见沈娇,她笑着拉住了沈娇的手,“真是个好孩子,难怪能让你母亲,大费周章地去求太后赐婚。”

老太太又爱怜地摸了摸沈娇的脑袋,见小姑娘生得这么漂亮,还这么乖巧可人,越瞧越喜欢,陆凝也瞧了她一眼,目光柔和了几分,老太太恰好瞥到这一幕。

陆凝被寻回来时,已经十二岁了,小小年龄就沉默寡言,许是吃了不少苦,那个时候的他,对谁跟很冷,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老太太每次瞧见他,都觉得心疼得慌,如今见他对沈娇有些与众不同,她对沈娇的喜欢更多了几分。

老太太将手上的佛珠摘了下来,欲要带到沈娇手上。

这是一串佛珠,沈娇是清楚这佛珠的来历的,这佛珠是由十八颗菩提子制成的,由缘慧大师亲自开过光,老太太都戴了二十年了,平日十分宝贝。

沈娇一怔,连忙摆手,“祖母,这可使不得。”

上辈子,这串佛珠老太太也送给了沈娇,然而却是在一年多后,才送的,那时已经到了她寿终正寝的年龄,她弥留之际,将佛珠戴到沈娇的手上,还叮嘱她要好好照顾陆凝。

陆琪见老太太将佛珠给了沈娇,还好生讽刺了她一顿。

老太太道:“怎么使不得?你身体不好,比我更需要它,快戴上吧,长者赐不可辞。”

沈娇有些为难,看了陆凝一眼,陆凝道:“既是祖母送的,你便戴着吧,若是过意不去,有空时多来陪祖母说说话。”

老太太笑道:“还是非寒懂我,过来陪我待待比什么都强。”

沈娇没再推辞,任老太太给她戴到了手上,笑道:“谢祖母赏赐,那我日后就多过来陪陪您,您到时可莫要嫌我烦人。”

她笑起来时,小酒窝很深,瞧着甚为可人,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一口承诺,“不嫌,你尽管来。”

她年龄大了,精神头不太好,只说这么几句话,就有些累了,沈娇和陆凝便识趣地告辞了,这才去给韩国公和曾氏请安。

沈娇和陆凝过来时,韩国公已经来了曾氏这儿,韩国公年长曾氏十来岁,蓄着胡须,瞧着有几分儒雅的气质,实则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沈娇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他总是很忙,时常早出晚归,也不让小辈们向他请安,逢年过节时,沈娇才能瞧见他。

因着韩国公在,曾氏也没表露出对陆凝的不喜,她之前表现出来时,每次都讨不了好,有那么两三次后,曾氏就学乖了。

府里虽然是她在掌管中馈,韩国公手里的产业才是大头,她若与他硬碰硬,根本落不到好处,陆沉又是个傻的,不懂为自己谋划,她只能徐徐图之,待日后陆沉继承了韩国公之位,她才算熬出头。

等陆凝和沈娇敬完茶,韩国公和曾氏就让丫鬟将事先为沈娇备好见面礼拿了出来,两人送的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一个是一对碧玉嵌青玉云纹玉如意,一个是一套新打的头面。

曾氏放下茶盏,看向沈娇时,一眼就扫见了她手腕上的佛珠,见老太太竟是将这串佛珠给了沈娇,她眼神不由冷了一瞬,下一刻,就笑了,对沈娇道:“这套头面,我早就命人为你打好了,打好后才得知非寒在你及笄礼上,足足送了你十五套头面,原本想换个旁的送给你,又着实觉得这头面很是配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娇并未打开,笑道:“只要是母亲送的,我都喜欢。”

“你不嫌少就行,非寒都已经送你十几套了,母亲这儿却只有一套,倒也不是舍不得多送你,你大嫂嫁来时,也只得了一套首饰,我寻思着,你们俩总得一致才行,娇娇不会怪我吧?”

她虽言辞温和,话里话外也没指责陆凝的意思,实则却笑里藏刀,很容易引起韩国公对陆凝的不满,毕竟这一掷千金的做派,不拿来孝敬父母,反而去哄未婚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她刻意提起此事,就是估摸着韩国公估计不清楚此事,刻意告知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