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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璋确实忙,若不是怕她轻而易举被荣傅那点小吃食哄走,他也不会不辞辛苦地跑来。

虽没瞧见荣傅,因见了沈娇,赵子璋倒也放心不少,表妹虽然脾气软,比她这个傻妹妹,多少多点儿心眼,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路上已经浪费了不少,这会儿便叮嘱了沈娇几句,让她盯着点儿赵紫璇。

沈娇只听了几句,就意识到,表哥许是误会了什么,她笑着为荣傅说了句好话,“荣表哥风光霁月,心地善良,在他府上,不会有事的,表哥尽管放心。”

赵子璋虽不信荣傅,却信沈娇,见她这般说,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些。

赵紫璇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见哥哥又叮嘱个没完,便失了耐心,拉着沈娇,冲他摆了摆手,“好啦,哥哥若是有事,便快走吧,荣表哥那么好,在这儿能出什么事?”

赵子璋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夸一个男人,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沈娇拉了拉赵紫璇的手,示意她少说两句,赵紫璇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哥哥是误会了。

她顿时有些好笑,“你瞎担心什么,人家才瞧不上我呢,再说了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们嫁去江南呀,快别胡乱操心了。”

她就说哥哥怎么来了,明明与荣傅没交情,弄半天原来竟是为了她,赵紫璇推了推他的后背,将他推出了花房。

沈娇倒觉得荣傅与表妹还挺般配,表妹典型的孩子心性,就得哄着才行,荣傅恰好极有耐心,不过表妹说得也对,荣傅早晚是要回南方的,地域上的差距,确实是个问题。

她们中午留下吃了酒席,见桌上的菜,分明与醉香阁的招牌菜完全一致,众人便清楚,荣傅定然是重金请了醉香阁的厨子,醉香阁可谓日进斗金,也不知他砸了多少银子,才将人家的主厨请来,大家都吃得十分满足。

回去的路上,女眷们都在盼着他的铺子能尽快开业。

沈娇回去后,便有些累了,今日在花房走了不少路,她脚上甚至磨出了两个水泡。

陆凝回来时,白芍才刚将她的水泡挑破,给她上了药,沈娇正斜靠坐在榻上,一双莹白、精致的玉足可怜兮兮摆在那儿。

他问了一句,才得知她竟起了水泡,只觉得这小丫头当真是缺乏锻炼,他进来后,白芍等人便自觉退了下去。

室内很快便仅剩他们两人了,早上刚与他拉过勾,沈娇此刻也没那么怕他了。陆凝看了一下她白嫩嫩的小脚,见没什么大碍,才将她抱到怀里,他的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耳垂,低声道:“你真得加强一下锻炼。”

他每次戏弄她时,都喜欢刻意凑到她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打在耳上后,沈娇的身体不由轻颤了一下,她莫名想歪了,脸颊有些发烫。

上次,他就曾说过她体力不行,拉着她锻炼了一番,沈娇脸颊一阵热意。

她现在脚底板很疼,怕他又要拉着她锻炼,她连忙转移了话题,“生意谈得怎样?”

陆凝淡淡回道:“已经定了合作的事,具体的会有人与他协商,不是对生意的事不感兴趣?怎么又操起了心?”

被他戳穿后,沈娇不由摸了摸鼻尖,莫名有些尴尬,她自然不想操这个心,她与他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唯有这个还能聊个几句。

陆凝盯着她滴血的小脸看了一眼,才意识到她是有意转移话题,他不由捏了捏她的小脸,眼中溢出一丝极浅的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眉眼,意味深长道:“原来娇娇,是想起了另一种锻炼。”

他的手指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每次都能轻易扰乱她的心神,沈娇下意识攥住了他的手,这才意识到,是她想歪了。

沈娇羞得锁骨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粉,完全不敢看他了,只能心虚地反驳,“我、我没有。”

亲一下陆凝扶住了她的腰肢,

陆凝捏了捏她的小脸,眸中染着一丝轻笑,压低声音道:“就算你有,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沈娇脸颊红得厉害,见他又捏她,她将小脸埋到了他怀中,躲进去就不出来了。

陆凝爱极了她这副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也不再打趣她了。

外面夜色正浓,室内氛围却一片温馨,陆凝难得在府里用晚膳,到了饭点,让人将饭菜传到了外间,直接在榻上用的。

他吃完晚膳就被人喊走了,沈娇也累了,很快便睡着了。

又过几日,调查才出结果,凶手竟直指莫景言等人,连赵子璋都被牵扯了进去,结果一出,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死掉孩子的那几个家族,更是连名上书,要求皇上务必严惩凶手。

皇上让人将莫景言抓了起来,另外几人因有不在场证据,嫌疑远不如莫景言大,怕万一误抓,不好给各府交代,皇上便暂且派了侍卫,让人去府里盯着他们,暂且不许他们踏出房门一步。

得知此事时,沈娇只觉得心惊,她连忙让人备了马车,去了勇毅侯府一趟。

她过去时,勇毅侯府门口竟是围了不少人,这些人手持木棍,正在撞击勇毅侯府的大门,其中一个妇人被丫鬟扶着,哭得悲天跄地,小厮们都在喊着让赵子璋出来,给他们程府一个交代。

赵子璋虽有不在场证据,却并非所有人死掉时,他都不在场,白天他待在国子监,有不少人可以给他作证,程府嫡子和李府庶子死掉的时间,却都是夜晚,他晚上都待在勇毅侯府,府里人的证词,自然不作数。

赵子璋跟莫景言走得很近,那天恰好与莫景言见过面,如今官兵又在莫景言那儿搜出了凶器,程府的人,便认定赵子璋也参与了此事,这才来了勇毅侯府,要赵子璋给他们一个说法。

赵子璋如今被关在房中,自然无法出来。

沈娇掀开帘子瞧见这一幕时,只觉手脚冰凉,她红着眼睛下了马车,半夏和白芍都担心极了,一左一右护在了她身侧。

此时,勇毅侯府乱成了一团,赵子璋已经料到了会有人前来闹事,府里除了他,根本没有旁的男儿,赵子璋怕母亲出去应对时,万一被失去理智的人伤到,就提前让小厮关了门,不许旁人进来。

怕赵紫璇冲动之下,会冲出去与人理论,他甚至让人将赵紫璇关了起来。他此刻正与侍卫周旋,想让侍卫带他出府,应对一下此事。只有他亲自出门,才有可能化解这一场风波,奈何这些侍卫收到了圣上的命令,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见表妹和舅母都没出来,沈娇才微微松口气,她一个弱女子,也无法上前阻拦,只得让白芍先去报官。

府外的人却很是愤怒,只觉得勇毅侯府的人,在当缩头乌龟,定然是心虚了,程夫人红着眼睛让人继续撞门,一副势必要将门撞开的架势。

听说沈娇来了勇毅侯府后,陆凝紧赶慢赶,才从大理寺赶过来,好在沈娇出府时,长了个心眼,只让人备了一辆普通马车,此刻她还戴着帷帽,加上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门口这些失去理智的人,并未注意到她。

万一有人认出她,将之挟持,她一准儿受伤,哪怕清楚暗一关键时刻,会护她周全,陆凝依然不放心,此刻,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一侧,他一颗心才放回原处。

陆凝走过去,站在了她身侧,低声道:“你不必太担心,案子总会水落石出。”

瞧见他,沈娇怔了一下,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袖,软声求他,“我想进去看看舅母她们,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去?”

沈娇刚刚特意留意了一下后门,后门也上了锁,她根本进不去,但是她记得陆凝会武,应该可以将她带入府。

陆凝点了点头,带着她绕到了无人的巷子,随后便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抓紧我。”

沈娇抓住了他的衣襟,他足尖一点,带她飞起时,沈娇吓得眼睛都闭了一下,原本抓着他衣襟的小手,也忽地上移,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有些晕,连眼睛都不敢睁,直到陆凝抱着她落地后,沈娇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从外面来到了勇毅侯府。

沈娇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不自觉冲他笑了一下,“谢谢夫君。”

她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喊夫君时,格外好听,陆凝却不希望她动辄道谢,无端有些生分,他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淡淡道:“瞎客气。”

清楚她肯定担心赵紫璇等人,陆凝也没多说旁的,只道:“去吧,晚上我再来接你。”

沈娇这才瞄了他一眼,软声与他协商,“明晚好不好?我想陪舅母和表妹一晚,她们肯定吓坏了。”

陆凝拧了一下眉,眉眼间分明是不赞同。

新娘子出嫁后,冒然留宿旁人的府邸,确实有些不妥,可是沈娇真的很放心不下她们,这才想多陪陪两人,怕他一口拒绝,沈娇不由咬了咬唇,她左右看了一眼,见四周没有人,才下定决心似的,凑到了他耳边,小声道:“明晚回去,许你在窗前好不好?”

她说完,耳根便火辣辣烧了起来,在窗前时,他明显有些失控,将她的腰都捏青了,沈娇知道他是喜欢的。

她说完,却见男人蹙了蹙眉,神色间并无喜悦,反而有些不快,沈娇不由有些忐忑,下一刻,她的脸颊再次被捏住了,这次,他完全没有放轻力道,捏得她脸颊一阵疼,眼睛也有些酸,刺激得泪珠儿都冒了出来。

他却没有半分怜惜,甚至又俯身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低声道:“在你眼中这事可以拿来交易?”

他也并非执着于窗前,只因是她,他才想试试罢了,见她不喜,他自然不想勉强。

沈娇被他咬得有些疼,心中也一阵委屈,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上次,她与他说,想养小宠物时,他分明让她好好表现,还与她做了交易。

沈娇不懂,他在恼什么。先拿来交换的是他,如今生气的也是他,她心中记挂舅母和表妹,只得忍了下来,捂着耳朵,委屈巴巴地道:“那你想要怎样?”

小姑娘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好像只要他肯点头,怎样都可以,陆凝不满的同时,心中却又冒起一股邪火,想现在就欺负她,将她欺负得眼泪汪汪的,只能无助地喊他夫君。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舍得将人欺负狠了,他忍着怒火道:“不怎样,无需你交易,去吧,明晚我来接你。”

无需交易,沈娇自然是高兴的。她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懵,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他分明不悦极了,周身的气息都冷得瘆人,可是不管怎样,他终究是答应了。